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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wedmar0902:24:33cst2016

  这个洞开的颇为奇怪,不知道是什么用处,刚进去的时候相对比直径比较小,越往里越大,又呈现着不规则的形状,时大时小,大的可是半起身弯腰前进,小的则刚刚能够挤过去,也不知道前面那小子用的什么办法跑的那么快,我在后面生生被卡住了好几回,撕破了衣服才强强钻过去。

  也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到哪个地方我都能被卡住,之前庞伊说我胖,可老子这一米七八的个头儿刚刚六十公斤的体重说我胖是不是太冤枉了我点儿!

  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凭感觉往前走,磕磕绊绊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中间拐了多少个弯,碰了多少次壁,一会儿起一会儿跪的膝盖胳膊肘子磕的生疼,到了后面一截,洞道开始呈现上下波折的趋势,往下还好,直接滑下去就行了,可是在这满是黏粘物的地方往上走可真有点儿为难我了,而且坡度那么大路径那么长,你这明摆着是要憋死我啊。

  好不容易撑着双腿从下面上来,大腿嚯嚯疼的几乎要烧起来,抽筋的发抖,十个指甲劈了九个半,疼得我热泪盈眶满心憋屈,这到底是惹了谁啊,我他妈跟着过来干嘛啊我。

  又过了不下五个这样的段子,最后我一路从上面滑下来趴在堆砌物那里再也不想动了,可恨人的是赫连那家伙竟然就在不远处静静的趴着,终于到头了,我可能放弃么……

  哆哆嗦嗦的爬过去,估计是这个洞到了头,从赫连与石壁之间的缝隙里微微能够看见从外面透过来的昏黄灯光,空气也变得舒缓起来,从外面交替进来一股股藏香,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脏香味儿”,或者是尸香……

  不知道赫连在看什么,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在后面推了他两下都不搭理,搞得我甚是郁闷,对外面的灯光又好奇又得不到解释急的屁股直冒火,恨不能将前面的小子一把推出去。

  好在这里的洞口还比较宽,挤吧挤吧两个人估计也装的下,在好奇心的引诱之下我便将自己顺着赫连的上面硬塞了进去。

  小子被我挤得有些不耐烦,我下巴磕在他脑袋上的时候很是不爽的看了我一眼,奈何我生来不是脸皮薄的人,你看我不爽我更是挤兑你,有种你就看,惹急了老子拿你脸当鞋垫儿踩拿你脑袋当球儿踢!

  知道在这种场合自己不应该废话,冲下面的小子挑了个眉毛便咕噜着两只眼睛往洞外看了过去。

  由于这里离洞口稍微还有一段距离,洞外的情况看不全面,只能看见一个圆形的画面,应该就是一间石室,除了对面的石壁和上面贴着的几条藤蔓之外就只有从左边打过来的灯光,从光的色晕和不稳定的形势来看,应该是煤油灯之类的,只是不知道,谁会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事情。

  因为洞口那边倒挂着两根藤蔓,枝条加上叶子几乎将视线阻挡了一半,这么一来想看清外面的情况更是难上加难,我就想着再往前爬一点儿,却被下面的赫连伸手扯住了领子,使着眼色要我不要再动,看着他满脸严肃的样子,我也只能继续跟他挤在那里。

  没多大会儿,外面忽然有了动静,石头跟石头撞击的声音,没有任何规律,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出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滚,中间夹杂着像是脚步一样的声音,仔细去听,还能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喘息。

  在不明情况下这样的动静对于我来说足以称得上诡异,下面的赫连趴在那里依旧动也不动,似乎也在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着他的样子我也不好开口问什么,只能继续煎熬。

  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响起来,伴着人走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越发沉重的呼吸,从左手边方向一点一点靠近,随之,对面石壁上映出了一个看不出什么形状的影子来,可能是离光源太近,影子几乎占了我整个视线,随着那东西渐渐走过影子才从石壁上往右滑了下去,随之而来就是一声刺耳又熟悉的咳嗽声,听音质,应该是个老年人。

  老年人,熟悉,结合这两个信息我脑子里第一个崩出来的想法就是难不成外面的家伙就是老爷子?

  毫无悬念的想法多少让我觉得有些沮丧,怎么说之前我都已经设想好了在寻找老爷子的旅途之中会遇上多少坎坷与磨难,你牵马他挑担,就如唐僧西天取经悟空七十二变,纵然我身边没有八戒沙僧和斋饭,我也义无反顾头也不回遇着火焰山就去寻找芭蕉扇……

  可,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情况将我的设想完全打乱,如果真是老爷子,那我到底应该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或许有种说法,做事情有时候关心结果,但也需要过程,无论成功与失败,没有激情的旅途,都将成为过眼烟云。

  可是,如果我真的这么想,是不是就说明忒没良心了点儿……

  “是我爷爷?”我低头趴在赫连耳朵后面吹气,小子被我冷不丁搞得浑身一哆嗦,脑袋一歪躲过去,扯着我领子的手当即捏着我下巴将我脑袋顶了上去,撞在上面的石壁上疼得我龇牙咧嘴,随后又被他死死卡住了脖子摁了下去,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透着眼缝往外瞅,刚才的影子早已经消失不见,脚步声依旧慢慢吞吞沉沉闷闷,这个倒不像是老爷子平日里的作风,我最初的想法也被稍稍划掉了一个角。

  扭扭僵硬的脖子,就在这个当,外面的洞口忽然暗了一下,随之进入视线的就是一个人的侧身,由于他离洞口太近,看不见脑袋,只能瞧见上半身,微瘦,穿了个素白的马褂,袖口处有金线搭成的花纹,至于是什么又看不清楚,洞口直径小那人很快就走了过去,没有足够的时间等我去观察仔细。

  靠,这地方真的有人……

  撇开赫连的手,揉着刚才几乎被他捏掉的下巴狠狠戳了小子一回,稍稍活动一下麻木的身子,趴在那里继续等待时机。

  外面的脚步声又持续了大概二十多秒,忽然消失不见,似乎那人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伴随着偶尔的咳嗽声,随后又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又是什么东西从高处落地的砸闹,刺的人耳朵很不舒服。

  大概又过了十多秒,脚步声再一次响起,伴着咳嗽,由近到远再由远及近,那人似乎又转了回来。声音一直在持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每一秒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直到三分多钟过去,那人才再一次进入视线之中。

  好像他是在围着这个石室转圈儿,这一回的位置定在了对面的石壁旁边,整个身体都入了我们的视线,洞口宛若成了一个屏幕,将他全身上下播放了个完整,是个老头儿,花白的头发梳了个刀背柳,蓄着长须,后背微躬,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敞腿裤,脚上踏了一双卷云靴,这身打扮倒是跟老爷子颇为相似,但是凭他的侧脸来看,我可以确定这肯定不是老爷子。

  可就算不是老爷子,又会是谁?

  想想四周是什么地方,又阴又湿的地底下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人来?

  老头儿的身影很快从那边过去,我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赫连,小子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认为自己眼花了还是里面进沙子了,直揉的两眼冒酸水才罢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贴紧他,他四肢发力悄无声息的拖着我又往前爬了一段距离,虽然更挤,但视线却广了很多,石室里的一大半都能看见了。

  空间很大,不过很空旷,里面摆放的东西很少,除了右边的一个石头砌成的高台之外剩下的就是堆放在地上的那些像是毛毡一类的东西,还有旁边放着的刀子一些散碎的小物件,像是老头儿自个儿从外面带进来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多少让我有些怀疑,难道这老头儿是个地耙子,来这里是为了摸斗的?现在在这里转圈,不是为了勘测墓室的面积,就是为了寻找出路或者是用脚感觉宝贝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紧缩眉头看着依旧在石室里转圈儿的老头儿我心里又是一咯噔,心想这人瞎啊,这里连个棺材板儿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个墓呢,死了那么多人顶多是个集尸地,阴煞的地方没事儿跑过来做什么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面的老头儿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抬头往上看去,由于石室的高度已经超出了视线范围,我和赫连是看不见上面有什么东西的,只能盯着老头儿察觉脸色,不过那人根本就没什么表情,瘫了一般。

  老头儿站在那里僵了一会儿,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砸在下面碎成一片,迸发出混杂的喧闹声,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本来我以为那东西只是一块石头什么的,谁知道碎在地上没多大一会儿,那些小块块状的东西竟然一个个蠕动起来,还没等我看清是什么呢,竟然又跟着跳了起来,貌似还长大了不少,围在老头儿脚底下就跟豆子似得,蹦跶个没完没了,看得我头都晕了。

  “蛟鱼……”就在我看着外面那些东西干瞪眼的时候,下面的赫连嘴里轻声轻气儿的嘀咕了一声,我还以为他在跟我说话,探下脑袋“啊”了一声,小子却再不出声响,望着外面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我跟着再一次望过去,刚才还像是豆子的东西已经蹦跶成杏子般大小了,隐约可以看出形状,像鱼,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赫连刚才说的那两个字,但又确实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只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毫无补给,什么鱼能够这么丧心病狂的疯长?

  有违天理啊……

  鱼很快从豆子长成了杏子转眼又变成了桃子,中间不过三十多秒的时间,这又不得让我不相信这是一场梦境,但又着实醒不过来,只能跟着他们一路下去。

  桃子鱼长大后便离开了老头儿,蹦蹦哒哒的到了那边的石台旁边,然后身体卷缩成一团,最后发力,蹦蹦球儿似得就将自己的身体弹了起来,吧嗒一声吸附在高台之上,滚了两滚便消失在了高台的另一边,之后老头儿没有再一次循环他的行为,而是站在那里望着那个高台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桃子鱼消失在高台那边之后没多久,就从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偷粮食一般,听的人很不舒服。

  这个声音一出现,那边老头儿脸上突然呈现出一丝笑意,不知道是因为他长相的问题还是我心理的问题,反正看着他那个表情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最终让我差点儿七窍死了六窍的还是那声突发的孩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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