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tuemar0802:22:29cst2016
“我操,这小子还能变异啊!”看着一时间异常的我峰子从那边爬过来嘟囔了一身个,我被赫连死死压着挣不起身,好在脑子还算残留一些意识,张手打开摸自己脸的爪子,痛苦至极的嘶吼,“放开……”
我当年被老娘生下来就自身带着许多怪病,一个是肉体上的,就是时不时皮肤会布满怪纹加之痛痒,一个就是精神上的,这种病丝毫不分时间地点与规律,只要受到刺激,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争夺我的一切,神经麻痹双眼爆红,性子变得极为暴躁行为也极其暴力,小时候是老爷子帮我控制,上学后就是庞伊那小子了,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形影不离,那时候还有人说笑我们两之间有关系,殊不知,老子的关系真他妈特殊。
估计前一个就是当初那个男人死了心不要我的重要原因,眼看着养不活,又一生下来就克死了自己的老娘,谁看着都心塞。
现如今老爷子不在,唯一能够救我的只有庞伊。
可是茫茫雨林,又上哪找那人去。
极为痛苦的被赫连压制着,也亏这小子力气大,不然此时此刻爆发力极强的我可保不征自己不把他打死。
“怎么办啊,你妹的你凑什么热闹啊,越忙越添乱,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峰子在一旁一直消遣我,赫连不搭理他,只是那么看着我,好似那谁谁谁发现了新大陆似得,从刚开始的诧异已经转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欣喜,看着小子那张老脸我当时心里就骂了,“你妹啊,老子又不是猴儿,看看不给钱,你他妈有完没完!”
娘的,他脸上能露出这个表情肯定有阴谋!
“痞子驼铃!”眼见得我满脸血管爆出赫连头也不抬的招呼了一声,当即一旁的道士和那个萨满上前听令,“是!”赫连抬手死死捂住我的嘴,“马上去找另外两个人,找不到就别回来。”道士和萨满僵愣一时,随后便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那边的林子里面,而这边,新一轮的攻势也已经展开。
听到召唤之音向这边靠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赫连得势,将我拿皮带一把绑了个结实推给了一旁的峰子,自个儿拎着家伙带着人就上去了。
估计每逢作战峰子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次又怎么可能因为我受牵制,眼见得那边打的火热朝天,他抓耳挠腮呼气又放屁的没个消停,最后终于逮着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将我一把塞了过去,扛着人家的小钢炮儿就一路冲着他家少爷飚了过去,中间绊了个大马趴,窜起来跑的依旧利索。
我被那汉子死死摁在地上,粗暴的行为更加让我暴怒异常,牙龈咬的都他妈出血了,奈何赫连那根皮带将我绑的结实,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家伙又打了个什么结,硬生生就是脱不开,不知道手下留情的汉子见我闹个不停二话不说就在我脑袋上拍了好几个脑瓜镚儿,打得我双眼血红就差喷他一脸血了,最后那二货脑袋抽筋,将我翻了个跟头面朝下一屁股就坐我背上了,一时间给我压得血溅三丈白绫……
道士和萨满带着庞伊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意识了,等到浑浑噩噩醒过来,就看着自己额头上插着两根钢针冒充天线四处寻觅野林wifi呢,那边的道士正掐腰竖指的数落刚才那二货汉子,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挣扎的太久,醒过来有些脱力,看着庞伊那张老脸,久违的欣喜让我忍不住的心酸,要不是这人来的及时,老子还不得被刚才那二货蛋给折磨死啊。
“我跟水生走散了,他现在应该跟那个小姐在一块,你不用担心。”浑身泥水的庞伊将我扶起来靠在树上,一边给我通气儿一边说道。我浑浑噩噩的靠在那里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只能意识到那边的战事还没完结,时间似乎过去的并不多,只盼着天快点儿亮起来,亮了,老子就离开这里,打死这辈子也不来了。
接近天明,枪声渐行渐远,几乎半夜的枪战就此算以高落,远处的林子里响起之前峰子的哨声,闻听信号,这边的人立马利索了起来,道士招呼汉子背起我萨满背着庞伊往那边靠拢。
途中遇见不少死尸,有赫连的人也有不明身份的人,被打的几乎成了筛子,可见这场战争的惨烈,而当时我还依旧沉浸在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的纠结之中,太不符合实际,最后也只能拿这只是一个还未清醒的梦来安慰自己。
见到赫连峰子他们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在林子里摸爬滚打了小半夜,身上早已狼藉不堪。峰子的脑袋被子弹蹭了一块皮肉,家伙什么也不在乎的包也没包一个,血流的灌进脖子将衣服染了一大片,好在最后自己止血了。
不清楚卷入战争的人到底有多少,只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过二十多个,赫连的脸色很不好看,想必是人员损失严重,我们过去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摆摆手招呼众人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说不出他那个眼神里面到底有多少感情或者说什么感情也没有,也许当时他已经意料到了什么,但碍着一些缘由又不能说出口,直到现在想想,要是小子生来脾气不好,估计在见到我和庞伊的第一眼就把我们给毙了,也就不会再有以后发生的事情,历史会被改写,我的名字也将被一笔划过。
老爷子经常说人生如戏,在你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有人已经给你编写好了一个剧本,但是这个剧本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只有最终演完它的人才知道。
可能里面真的如同猜测所说,有人物,有旁白,设定了舞台与道具,你也会随着一步步走向最终的大结局……
但也有可能,里面什么什么也没有,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自编自演的一处闹剧罢了,你可以认定一个人是你的对手,相反你也可以认定他是你一辈子的劲敌,这样的选择,不过都是在你意念的一瞬间而已,而正是这样的说法,才能够让他为当年的事情找到一丝安慰……
所有的误会,似乎还在于我身上穿的那套衣服。
雨一直在下,一行人在几近原始野林里行进着,没有人说话,氛围死寂的让人很不舒服,时不时路过被子弹横扫一片的地方,树叶子被打的粉碎,树干上擦着枪伤,更为难看的是,还能遇上倒在地上的黑迷彩,每每这样赫连总是蹲下去查看那些人,但无一例外,都死了,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峰子在一旁一直恼怒的骂着一些什么,但总归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或许在那个时候在我内心还认为这场突如其来总也醒不过来的梦境里人的生命就是如此低贱,因为我也想不出来在现如今这个年代还有什么东西值的这些人冒着这么大的生命危险来到这里,老爷子,纵是当年在北京城名声地位显赫的他,也不至如此吧。
我不清楚双方的战事到底如何,看样子赫连受了重创,但这个时候也听不见那边的人再发突袭,估计也是被打的够呛,不敢再上来挑衅。
一行人一直走到林子边上,再往前就是鬼龙村的遗址,跟在赫连后面的峰子突然停下脚步,招呼了一旁的和尚喇嘛,“替老子送他们一程!”二人得令,回过身看着后面的林子沉默一时,随后那边的道士大令一声,“萨哈嘞咦——————哟——————”和尚和萨满便跟着念起了经咒,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之前他们坐在大树下面并不是给那个姓金的驱鬼降魔,而是在为他们逝去的兄弟渡河……
赫连一直都没有回头,这边忙活完匆匆追上去,他正站在一个地陷处研究手里的那张地图。
“少爷,小姐他们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后面的人告知道,赫连没答话,收了地图塞进腰包里,便招呼人上手开挖。
鬼龙村这里的地质比较特殊,土壤有些像流沙,挖开的洞口过不了多久自己会闭合,加上下雨,泥水混交在一起更具黏粘性,那个叫做子卿的女人不知道已经下去多久,此时此刻他们挖开的洞口已经闭合的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看着赫连铁了心要下去,后面的峰子上前道:“少爷,我们手里没有装备啊!”赫连看着前面忙活的人面无表情,“没有别的出路了,如果等到他们反扑,就麻烦了。”
“可是……”峰子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大家伤的伤残的残,没一个囫囵的,赫连的话里已经透露出他的无奈,这回外面来的人太多,他们虽然已经将那些人打退,但这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将会再次发动进攻,如若在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找出路,恐怕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可是,如同峰子所担心的,之前下去那么多人都没一个活着出来,现如今大家手里除了枪支弹药便再无其他,倘若地下真的如同我所说塞满了尸油,缺乏氧气,这么下去无疑不是自寻死路。
再者,如果在我们下去之后那些人也跟着下去,两军之间必定还会再起冲突,到那个时候,如果场面失控,双方伤亡肯定惨重,说不定这边的一队人马将会全军覆没。
三者,谁又能肯定在这下面就会有出路……
想不到,在今天我还能这么真实的碰到生与死的对决。
峰子最终没说什么,将后面的话生生压在了心里,跟着赫连走下去或许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但是回头,等待他的肯定就是死亡。
对于这样的选择我想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似乎是老天的安排,在这里我所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个拖油瓶,连我自己都他妈嫌弃自己,可惜我又不能借着这个借口就横刀抹脖子,只能沉默着厚着脸皮跟着走下去,也是想知道在这下面到底有没有老爷子的存在。
不过更为重要的缘由,就算我想逃也逃不掉啊,更何况水生还在他们手里,只要我和庞伊这边一搞消失,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肯定就得让那小子挂掉啊!
想想自己能混到今天也算的上是一种报应,两面都要掐死自己,这回可玩儿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