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空院
thumar2415:02:58cst2016
等一切安排妥当,值夜班的警察适时的出现,要给徐江录口供。徐江站在急救室门口只对前来的两警察说了一句:“叫警长来。”两警察知道里面正在抢救的是会长身边的大红人,心里先是没了一半底气,对这里的人是客客气气。现见这能说得了事的又这么凶恶,憋着一肚子气:管你爱叫谁来,用不着我们做事更好。但发生了这么大的刺杀事件,又不能空着手回去,只好躲得远远的找到当时急救的医生询问。
第二天上午,护士将不醒人事的汪卫推送到预定的病房。看着呼吸微弱、全身插满管子的汪卫,徐江破天荒的感觉心有种刺痛,深怕这世上唯一能正眼看他的人会在自己眼前死去。那有气无力升起又降下的氧气泵,把徐江深埋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抽了出来:徐江小时不叫徐江,他在孤儿院有个代号,是什么来着,他已经忘记了,也不想试着去记起。在孤儿院里,为了得到更多的生存空间,与其他孤儿一样,欺负弱小,抢夺资源。他特别之处在于抢到手后,一定要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即使对方一开始逃避他的目光,也会将对方按倒在地,抓住他的头与自己对视。直到对方眼神真正的流露出恐惧,对强者的恐惧,才肯罢休,让对方彻底放弃报复的念头,下次找上门的时候,能毫无抵抗的交出拥有的资源。徐江并不感到自己有多么强大,对抢夺也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更是鄙视那些成群结队去抢夺的孩子们。他认为这纯粹是为了个人的生存,理应靠自己的个人能力。或许他心底正期待着一个或者一群更强的孩子将自己打败甚至杀死,结束这欺凌痛苦的人生。十六年里,他孤单的困在牢笼里吸食着同伴的血肉与灵魂,单调麻木的生活让他忘记了笑容。终于在即将踏上社会的前一晚,怀着对前途的迷茫与绝望,他选择在肮脏的厕所里自杀。上帝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怜悯,连贪婪的魔鬼也将他拒之门外,他被教士救了下来。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正是汪卫,后面站着一群可恶的教士修女还有一个似乎是院长,他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感谢上帝,让这可怜的孩子醒了过来。从他们脸上,徐江感不到一丝丝的温暖,他能读出教士修女们心里正在咒骂这个多余的废物给他们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只有汪卫,汪卫的脸上没有笑容,而是一脸的严肃,眼里藏着真诚的哀伤与对生命的珍惜。汪卫带着责怪的威严问:“你为什么想死?”那是徐江第一次见到汪卫,第一次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关怀。他心里感到羞愧,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件永远也无法得到对他有一点点关心的人的原谅,他擅意的丢弃自己的生命,而这条命是汪卫所珍惜的,是他自己唯一能给予别人的东西。屈辱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不知该怎么辩解,他真的感觉到自己错了。别过头去逃避汪卫的目光,就像被他抢夺的孩子的一样。汪卫叫其他人出去,说:“孩子,你的名字叫徐江。”“徐江?”“是的,当初裹在你身上的棉布上面缝着‘徐江’二字,想必是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希望你能像连绵的大江一样,奔流不息。名字不仅是个代号,它寄托着对人生的向往与未来的初愿。不要去憎恨你的父母,他们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抛弃你。他们给了你生命,也给了你名字。希望你能珍爱这世上唯一拥有的东西。”徐江默默的听着这心平气和的慈祥话语,他的坦诚打开了徐江的心扉,解开了打出生来的心结。他能感觉到汪卫对生命的眷恋,也使他热爱他自己的生命,并对前方有了希望。他真心感谢汪卫,信服汪卫。士为知己者死,从那天起徐江誓死效忠汪卫,只为他是第一个把他当人看的人。在孤儿院里,徐江没学到什么技能,有的是一股打架的狠劲,自然他成为汪卫的保安接受培训。徐江天生是块打架的料,不到一星期,他能一人撂倒保安队所有的队员,严刚看到他这股狠劲,建议汪卫将他送到拥兵培训基地训练。徐江自怎会错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在基地短短的四年时间里,他精通各种战术、战斗技巧及野外生存。回到汪卫身边,他大胆的提出要接受更残酷的训练,汪卫足足思考了两天,才同意他去。为了不辜负汪卫对自己的重望,实现他的人生价值,他又用了四年时间在大陆各地拜师学艺、四处挑战,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达到作为武者追求的巅峰--能力觉醒,成为大陆最强者之列。
东州的警长黄强有一张红润的大脸,头上几根稀疏的白发被最近的琐事烦的越发的少了。比如福利的减少、警员的懒惰,最可恶的是他那不争气兔崽子,整日花天酒地。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警队他麻的却不珍惜,利用职务之便老往伎院里跑,玩完还不给钱。这两钱还不舍得花,真他麻的丢脸。以上那些不过是些不关紧要的小事,最令他头痛的还是人一屁股赌债没还。现在连老天都跟他作对,大冷天的在汪卫的公司门前忙了一上午,下午又得应付前来的客人,好不容易晚上可以休息一下了吧,警员却来说汪卫醒了。会长已经下了命令要严查,他哪敢怠慢,直到晚上十点才满怀牢骚的来到医院。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对警员吼:“那个什么徐江呢,还不叫他快点滚过来!”警员早已习惯了这脾气暴躁的警长,很快的将徐江带到他面前。
黄强靠着椅子叼着烟慢不经心对旁边的速记员说:“把他身上不该有的东西拿走。”徐江很是配合,他想尽快把事情做完,好回去看着汪卫。速记员立刻把徐江搜了个遍,拿走了他的信号枪。
黄强见事已毕又点了支烟说:“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徐江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次,黄强在对面闭着眼睛,不知在脑海里重演案情还是在打瞌睡。听徐江讲完,他慢悠悠的拿起旁边速记员录的口供,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向徐江提出一些疑问或者叫他重新讲一些细节。就这样过了两小时,黄强整理了一下手里的稿件,又点上一根烟说:“你再把案件重新讲一下。”徐江尽量克制自己,又将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好,”黄强听完说道,“你在这等着,不要乱走。还有你,给我好好看着。”“是。”旁边的速记员回答。
徐江不敢违抗,明显的黄强根本不想搭理这事,又不好去催促,万一黄强发起火来故意叼难,那案件又得拖下去。
在房间里呆了半个钟,外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徐江失去了耐性,不管速记员的阻拦,冲出了房间。看见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个人影,再到窗户往外看,一片白皑皑的雪地,连个鬼影也没。“耍我!”一道无名业火直冲上徐江的胸口,把两眼都烧红了。急忙忙的跑到汪卫的重症室,还好,汪卫还在。确定汪卫没事,立马跑回刚才的房间,把速记员一把抓住问:“信号枪在哪?”速记员一下被徐江凶猛的脸色惊呆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被徐江打了两记耳光才恢复神智,结结巴巴的说:“被警员拿走了。”丢下速记员,跑下楼找到一护士,“把信号枪给我。”护士见他一副杀人样,慌忙说道:“我没有呀!”“医院的在哪?”护士指向这一层的办公区,徐江跑到办公区见他要的东西正锁在玻璃柜里,一拳将玻璃打碎,向窗外发射信号,没人应答。他也不等,立即向严刚方向发出支援信号。
汪卫现在很虚弱,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睁开。看到徐江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焦急,双眼流露出恐惧与无助。他很想问现在的情况,可他稍微想动一下,全身都疼,疼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看着这老头慌张的眼神,徐江想起了小时他掐死的一只小猫,那种哀求与绝望现在出现他世上唯一在乎的人眼里。他定了定心,变回以前冰冷的面庞,他不忍再让这可怜的老头再有一丝丝的担忧。
“我们换个房间。”徐江轻轻的说完便开始把汪卫和连带的医疗器材一起小心的推向另一房间。把汪卫安置好,他把这一层所有的灯关了,窗帘拉上。用椅子将门顶住,安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严刚带着叶海他们几个骑着快马一路飞奔赶往医院。刚到医院门口,从暗处突然冒出一队警察将他们拦下:“你们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走出来做什么,快给我回去睡觉。”
徐江听到门口的动静,立马向严刚这边大叫道:“给我进来。”
严刚不想得罪警察,更不想得罪徐江,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进去,找到徐江。
“怎么回事?”严刚气喘吁吁。
徐江:“给我守到天亮。”
严刚很不高兴,自己带着人马连夜拼命起来,还得罪警察,你个徐江竟对我冷言冷语。特别是在叶海他们几个“手下”面前,太不给面子了,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威信。不过论实力,他不及徐江的十份之一,只好乖乖的听从命令在这守着。
不多时,一队警察来了,带头的是黄强。他气愤的来到徐江他们那一层楼,徐江也走了出去跟他会面。
黄强:“你们这班不安生的家伙,还在这做什么,全都给老子回去。”
徐江盯着黄强那张红脸:“多少钱?”
黄强:“什么?你给老子说清楚。”
徐江:“他们给你多少,我双倍。”
黄强扯大嗓门喊:“你他麻的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这里是医院,你们一帮人在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徐江:“多少,说吧。”
黄强有点心动,的确中午那个客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说是徐江他们一帮人在医院里吵着他的亲人,想把他们请出去。黄强认为他说的有理,再说徐江他们在那根本就是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把他们赶走那是合情合理的事。若果出了什么事(明摆着的),他也有理由向会长交待,汪卫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随时也能找个人代替他。现在徐江说给他双倍,他实在有些心动,那钱可以补上他大部分的赌债了。不过理性告诉他,如果答应了徐江,那明摆着他收了别人的钱,传出去,会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看那客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黄强:“你给老子放尊重点,这里有我们警察保护,你们难道不相信警察了吗?你们质疑我们的执法权了吗?”
徐江不答话,依然盯着黄强。
黄强这下真的怒了:“你们竟敢公然挑衅政府权威,妨碍公务,给我抓起来。”
“是。”后面的警察个个拔出利剑,蓄势待发。
徐江:“想好了。”
这三个字虽然说得平淡奇,可完全把黄强给镇住了。他知道前面这个平静的徐江是个恶魔,关于他的传闻传得满城风雨。有的说他单枪匹马将一伙山贼在一夜间杀个片甲不留,有的说他是唯一一个去吞噬海转一圈后平安返回的人,甚至还有的说他十天十夜不用吃东西。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能力已经觉醒,这个是不争的事实。跟他动手,一点胜算也没有。更何况他后面还有几个在摩拳擦掌,虎视眈眈。还有几个默不作声,看上去对他们漠不关心,其实这令黄强更加的毛骨悚然,俗话说:不叫的狗会咬人。如果他们存心要发作,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好汉不吃眼前亏,黄强转头对手下说:“你们在这看着,我先向上级汇报情况。一定要把这群不法之徒绳之于法。”说完自己先走了。
这正合徐江意,有警察在这层楼里暗处的敌人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