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长辈
tuefeb2308:49:06cst2016
待麻药过去,叶海挣扎从担架上爬了起来。医院已查明他身上只剩下些铜板,便丢在走廊边,看是否有人给他垫付药费,不然就由他死去,再做处理。
靠着意志,他扶着墙壁走到厕所,血迹拖了一路,幸好是在半夜,修女教士都睡觉或偷情去了,不然非得将他打死不可:弄得地板这么脏。
“还算你有点良心,”叶海咬着满嘴纸巾,“在箭上放的不是毒药。”紧咬牙关,颤抖的一口气拔下五支弩箭,巨痛差点让叶海晕倒过去。弩箭的倒勾连带着一团肉被拔下,留下个血洞,好在插得不深,未伤及筋骨。用清水草草清洗一番,马上胡乱的撒上些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过了阵才疲软的跌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闭上眼,稍微喘口气,便爬起来,返回过道,顺手带上张洁白床单,用来包扎伤口,悄悄走出了医院。
熬到清晨,叶海从暗巷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到一路边摊点上一碗香气扑鼻猪肝瘦肉粥,贪婪的吃了起来。
“喂,猪肚良咩!”一大肚黑汉一屁股坐在叶海对面大声嚷道:“老板,来碗皮蛋瘦肉粥加三条油条。”
叶海抬眼瞄向黑汉,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是谁,不过能叫出他小名的,听着又是同乡口音,应该是老乡。俗话说: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叶海也不理会,继续吃他的粥。
“梗好食咩,一碗够饱啦。”大肚黑汉右脚跟挤在屁股挪出来一点点位置的凳子上,斜身左手支在桌子撑着头大大咧咧的说。见叶海仍未搭理自己,便猛的坐直身子(右脚还没放下)拍下桌子说道:“生冷硬,艾喔,阿狗哥呃。你长辈呀。”
(好吧,不装b了,我实在找不出与我家乡话发音相似的普通话的字来代替狗哥的话语。作者亲字)
狗哥,叶海远房亲戚,大叶海10多岁,同进一祠堂共上一宗祖学堂(同一族人开办的学堂,给有血缘亲人小孩免费上学)。父亲因贪两杯黄酒,在暴雨夜被人哄去清纠住水库水闸的杂草树枝,跳下去之后再也没上来,母亲独自背着2、3岁的狗哥在河道边苦苦寻了半个月也没找到尸首,而同村的人甚至连亲戚也懒得从水闸处将他打捞上来(鬼叫你穷呀,没地位),只是安慰两句,给了点钱财了事。母亲又是个没主见的妇人,也不闹,只好默默忍泪认了。对着家中仅有的男丁,更是溺爱,什么事都是由着顺着,也就养成了狗哥这好吃懒做的败家仔。上学时又不用心,装一副豪爽的侠义心肠,整天跟同村一帮游手好闲的青年厮混。成年后,在家族镖局干了两年苦差,嫌辛苦,便跑了出来,独自闯荡。
“记得了吧!”狗哥咬着油条,趾高气扬的说。
“哦,狗哥呀,记得,记得。”
狗哥撇着头也不理睬,继续咬油条,发出阵阵吧唧声,给叶海个下马威。嚼完整根油条,从身后取下一破布包裹的长条丢给叶海说:“你的剑。”
叶海忙的解开破布,的确是他的魔剑,心里一阵感激,开口想要道谢时,狗哥摆手止住了他。
“谁叫你是我堂弟,我不跟你要回来,谁给你要呀。”狗哥喝了口粥,张口又咬了另一根油条继续说道:“屌你,好歹也是个魔剑士,打得他妈的像个狂战,上学的时候在打飞机呀。”
呃,叶海不好反驳。
“记得你小子上学时应该还不错的呀,那么乖,怎么现在成了这个屌衰样?”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嘿!害羞呀!”狗哥来了兴致,“哦,肯定是你这小子懒醒目,好挑不挑,挑魔剑士这个职业,你以为靠勤奋就行啦,这魔法是要靠天份、靠脑子的。”说着用手指连戳他的脑袋,表明他很有脑子。
看叶海低头不语,狗哥更加兴奋,继续说道:“还好你小子勤奋,开始剑术练得不错。难怪现在打得像个狂战。狗哥我就不同啦,”举着拳头在眼前晃,“一身气力,只练拳术,一打五根本不在话下。起码不用花钱买武器,保养可是很贵的。”
叶海不想再听狗哥吹嘘,你也不过如此,便转移话题问道:“狗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揾食啰,重洗讲。”狗哥很快将早餐消灭,剔着牙说:“喂,你打算打到几段呀?”
“5段。”
“呵,就靠你现在这衰样,没到4段,早给人干掉啦。不过幸好老天看着你,叫我在这碰上你,跟我吧,保你大富大贵。”
叶海不语,打量着狗哥,表示怀疑。
“嘿,瞧不起我了是吧。”一脚将凳子踢开,从身上摸出些铜板,也不数,直接丢在桌子上叫道:“老板,收钱。”然后对叶海说:“至少有瓦遮头。”转身就走。
“这家伙跟踪我?”叶海怀疑。
“还不走,巷子有那么好睡呀!”走了没几步,狗哥回头叫叶海跟上。
叶海赶紧把剩余的粥喝下,起身跟了上去。现在的确是没瓦遮头。
来到狗哥破旧阴暗的出租屋,一股酸臭味,满地的空酒瓶和垃圾,那几件衣服应该不是垃圾,虽然就在垃圾上面。
“你先在这睡,今晚上带你去吃点好的。”说完就留叶海一人在这不会被风吹雨打的‘狗窝’里。
夜晚,狗哥带叶海到楼下一大排档。大排档老板老远就向狗哥叫道:“狗仔,快过来炒碟河粉。”
狗哥先叫叶海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慢悠悠走到炉前叫道:“滚开,你他妈的这也叫炒河粉,湿湿哒哒、断断续续、酱油不匀,蛋又炒得他妈的跟你娘一样老,这顶多就是你妈的搅热河粉。”
老板:“别啰嗦,老子还有一堆碗没洗。”说完扔下炒锅慌忙去洗碗。
狗哥“且”了一声,点上支烟,将刚才老板炒的河粉一下倒到垃圾桶,开旺炉火,熟练的舀了勺油放到锅里加热,然后一边炒一边对叶海说:“河粉是厨房的大敌,别看简单,是个人都会炒,但要炒到每一根都完全分开且如原来一样没断,这么基本的要求,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到。更何况要每一根都均匀的沾上佐料,吃起来都要口味一样。炒去的水分不能太多,会干得如老处女;不能太少,像条拉稀屎。。。。。”
好吧,有点重口。
“世上没有最好吃的哪一道菜,只有更好吃的菜。那是废话,世上只有做得最好吃的菜。”说完已将河粉炒完,分装两碟,一碟放叶海桌子上,一碟端到别一桌,调皮的说道:“靓女,慢慢品尝。”
“还不是一个鸟样。”靓女吃一口,很是不屑。
“那是因为你是猪,猪吃屎跟吃米饭感觉就一样。”头也不回地返到炉前,又风风火火的做了糖醋螃蟹、蒜白肉和炒了碟腰果放到叶海桌上;又拿了两瓶白干,一瓶啤酒和几颗鹌鹑蛋给叶海:“这个有营养,但不要吃多。”接着大口吃肉、小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