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monoct1717:09:24cst2016
御小九回头，惊呼：“是你！”
那人迈开一步，来到御小九身旁站立，抬头望着村子里的人，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如同看着蝼蚁一般。
“都死了！”那人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御小九说：“不要告诉我，这都是你做的，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绝对不会！”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那人叹息到，语气里带着些幽怨：“你走的那一天，我在村子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在去后山的路上，我遇到了他们。”
御小九说：“他们是谁？”
“十方。”那人没有丝毫保留，全告诉了他。
“他们杀了村民！”御小九说这话的时候，双拳握紧，连身旁的棒槌都感受到他的杀意。
可他是做不了什么的。
那人继续说：“小九儿，你信我吗？”
“沈旭，你变了。”御小九说，“这上面的人谁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
这人是御小九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两小无猜的年纪什么也不懂，或许今天过后，再见时便是生死由天。
沈旭突然转身提高音调，指着御小九大骂：“你以为我想？可我想活下来啊，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还不如十年前在你走后一死百了。”
沈旭说完，闭上眼睛试图压抑自己的情绪，想起了那时候的画面。
小沈旭听说御小九离开的消息，独自去后山寻找，被一群人抓走，一走也是十年！
“可他们是无辜的啊！”御小九揪住他的衣服，声音有些沙哑，啜泣道：“有什么冲我来，他们知道什么？你们不就是想问我成仙了吗？我要是成仙，第一个杀了你！”
沈旭说道：“小九儿，你真没成仙？”
“我要说什么你才会相信！”御小九话罢，充斥着怒意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沈旭的脸上。
“用力！”沈旭连动也不动，反弹之力直接震飞御小九。
御小九再次一拳打在沈旭胸膛，如棉花之力泄去，不起任何作用！
“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御小九无力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要抓我？是否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罢休？”
沈旭提起他来，左手缠绕着黑气，慢慢袭向御小九的胸膛，胸前衣襟自动打开，这些黑气在胸膛汇集，凝结成一朵玫瑰花样，心跳骤增。
身旁的棒槌急躁起来，想变大身形，可长到一丈便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双眼微合。
御小九咬着牙道：“棒槌，他要是害我不用等这么久，你安心休养，我会带你出去。”
话音未落，御小九胸口的玫瑰已然成型，细看，墨红的玫瑰有淡淡灵性，随着心跳而绽放。沈旭放下他来，捂着胸口，受了不轻的伤。
御小九看着胸口不解道：“这是？”
“此事休于外人提！”沈旭盯着他，“有朝一日你成仙后，念在今日恩情，助我脱离苦海。小九儿～”
沈旭眼神突然温柔，像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对着御小九深情道：“你走了后，会忘了我吗？”
御小九还在盯着胸前的玫瑰，伴随着再一次心跳，玫瑰花绽放后又收放成花骨朵，藏匿于心脏里。
“没事的，我不会害你！”沈旭看着他，“切记，不到迫不得已，不要使用这保命手段！”
御小九道：“你为什么？”
“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沈旭道，“离开草庵村后，我会不会活着还是一个劫数，小九儿，我父母在他们手里，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你……好自为之！”御小九走过去抱起了棒槌，冷冰冰道：“有朝一日，屠村之仇，我会向你们讨回来！”
御小九对着悬梁上的村民三拜过后，迈着步子朝外走，不再去理会身旁的沈旭。
沈旭一直注视着他，道了一声“保重”！
便再也看不见他，沈旭就这样望着门外，一门之外，天外有天！
也对啊，十年未见，有什么交情呢？道不同，身不由己！
一声异响，惊醒了梦中人，沈旭惶恐的看着头顶，一团黑云凝结在他头顶，里面传来轻微咳嗽声，不满道：“你放了他？”
沈旭不敢反驳，半膝跪地道：“大长老，御小九真是我们要寻找的‘圣子’吗？”
“你敢质疑我？”
“弟子不敢，御小九本事平平，不如一个凡人。”沈旭道，“他身边那只猴子实力不凡，我不敌与他，让他们逃了去。”
“是嘛。”黑云里突显一张狰狞的脸，道：“你种在他心脏里的血玫瑰我就没一点感应吗？这可是你第一次撒谎。”
黑云里伸出一只手，漆黑如墨，丝丝黑烟缭绕。一道火光骤放，一朵血红色的玫瑰在他手里燃烧，火光里隐约可以看见御小九的模样。
沈旭后悔莫及，急忙道：“师父，放过他吧！”
“这些年，我可真是教了一位好徒弟。”大长老冷哼。
刚出村口的御小九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胸口阵痛，险些踉跄着地。捂着胸口，刺痛并没有持续太久，继续走下去。
大长老收了手，道：“抓他回来，否则永不回我十方山！”
“不要。”沈旭恐惧道，磕头问罪。
黑云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收入黑云里，沈旭冷漠的看着这些，习惯了这位大长老的做法，自己也无能为力。
沈旭聚神，思忖，变换出一套黑袍穿上，飘飘然若君子临凡。周身弥漫杀气，眼神毒辣冰冷，仿佛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模样。
只是一瞬，沈旭如一道影，飞掠而出。
此时，黑云在村子里交错飞行，每经过一户人家便有一两具或多或少的尸身落下，起死回生。
只是他们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灵气！
御小九已经行到了村子里的外围，一处人工开凿的石头上，落下三个苍劲有力却看着有一些温暖的大字――草庵村！
御小九手放在石上，轻声道：“今日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日？”
这时，一团黑气从地下蔓延开来，凝结成数十个身披黑袍，手拿长杖镰刀，头套里只露出猩红双眼能御空而立的人。
御小九身形后退，那数十人飞快掠过，在经过石头处时，石头上生出淡淡金光，一照射到黑袍来人，便化为灰烬。
最后一道免遭金光照射的，在御小九身前被一层光幕阻挡，黑镰未落时就已经飞灰湮灭。
御小九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界石，一切如常，还来不及细看的时候，御小九便被村子里发生的意象吸引。
那团黑云如龙卷风般肆虐上空，村子中心的黑烟四散开来，从最不起眼的一处慢慢笼罩着，到后来一眼望不过去。
不知为何，处在黑云里的村庄，御小九却清楚的看清了村子里发生的一切。
村子里村长沈石在祠堂和几位族老商讨事宜，年壮者在农田里劳作，年少者在河里嬉戏，年老者在树下闭目养神……
御小九看着一幕幕发生，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去了啊！
幻境！
御小九手再次搭在界石上，一道清凉的感觉席卷而来，御小九摇了摇头，闭眼再睁眼。
眼前除了一片漆黑，再无其他，一处天明，一方黑夜。
御小九再次看向了天空，可这一次再没有一丝回应……
肩上的棒槌已经醒来，揉了揉眼睛，盯着御小九望着的方向，他就这样望了好久，望到夕阳西下，落霞与孤鹜齐飞，也没有一点儿回应。
他转过身，不再去管身后处于漆黑的村庄，一步步地往前迈，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去寻找光明。
那道身影越行越远，夕阳的余晖把他的影子勾的修长，赖不过光越来越暗。
界石后出现一人，看着少年远去，捋了捋白须，悠然自得。
此人，正是十年前领御小九上玉清山的那个来自大夏王朝白胡子老头！
很快，这方天地与界石里的村子无异，都成了一片漆黑，只剩天上悉数的星星，陪伴着少年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