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村长集会（二）
饭后，牛叔牵着小果和小英往村中心走去，张凌宇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爸爸，我们去哪儿啊？”
“村长爷爷有事找我们，待会就知道了。”
......
村子中心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大人们聚在一起商量着秋收时的工作，孩子们则在附近嬉戏打闹，没有一点紧张感。
天色渐渐暗下来，村长也终于出现在人群前。
“今天让大家来这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宣布。”
大人们不再闲谈，孩子们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也不敢继续玩闹下去。村中心几十号人却安静的能听见，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区使来过我们这了！”
村长话说完，广场上更加安静，村民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村有五个名额！”
广场上寂静的可怕，唯独一些小孩在窃窃私语，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大人脸色差的可怕。
“离上一次征人才过去六十多年，本应还有三十多年，但现在大都内的大祭司算出我们这一界将起战乱，为了能渡过这次浩劫，大都发出了征令，召集村落户口七分之一的少年少女！”
“我们村子一共三十五户，七分之一也就是五个......”
村长说到这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其中意味各自体会。
二十多户村民彼此相视，也许对其他村子来说，送孩子去大都学习是件光宗耀祖的幸事，望子成龙是大多数父母的期望，可这个村子不一样，他们不会把出人头地的希望强压给自己孩子，他们年轻是也曾拼搏过，知道那份辛酸，自己不曾完成的，哪有理由丢给孩子，何况还是让孩子上战场。
村长等了一会，村民的反应在预料之中，
“两天后，区使便会来接，你们自己打算吧。”
村长佝着腰，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面面相觑的村民。
“今天各自都先回家吧，明日再议。”
人群中有人提议，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嗯，对对，今天都先回家吧。”
“有道理，等明天再商量”
“对对对”
......
短短几分钟广场的村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牛叔家，五人坐在桌边，牛叔夫妇愁容惨淡，小英和小果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衣角，这么可怕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父母亲的脸上。而张凌宇还一头雾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烛油灯上火点摇曳，里面的烛油见底了。
“牛叔，这个，这个区使还有那五个名额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像很不高兴。”
牛叔叹了口气，挑了挑快要熄灭的灯芯说道，
“你还小，你的父母可能没和你提起过。”
“区使就是管理一块区域，大都直接任命的人，每当上面发布新的条例或是其他重要事件，都由他们往下级级通知。重点不是这个区使，是区使带来的这个征令！”
“征令，每百年一次，征集当地户口七分之一的孩子，男女不限，这些孩子都会被集中送往大都学院，在里面修行......
这些年下来，被征走的孩子没有一个回来，许多只有一个孩子的父母老去，还是邻里给操办的丧事，而我们村子离上一次征召才过去六十多年，现在却突然要我们送五个孩子，叔叔家，叔叔家...”
牛叔没在说下去，自家有两个孩子，万一！万一！万一自家被选上了，无论是小英还是小果，自己都舍不得。
张凌宇大致了解了情况，那个大都会征集一些少年修行，来强化自己的武装。这般行径...倒也不过分，毕竟张凌宇在普通中学上学时，就对兵检略有耳闻，年满十八的青年需要响应国家的号召，服兵役，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召集后，鲜有人回归。
烛油灯上烛油见底，火苗越来越小，最终屋里只剩微弱月光。
“孩子们，睡觉吧。”
...
牛叔的叹息声响了整晚，张凌宇也苦恼，这里到底是哪？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第二天，牛叔一家都起的很晚，简单解决早饭后，村子中每家每户派出一个大人代表聚在村广场中心。
二十多个大叔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极其尴尬。又坐了半响，村长也来了。
“这样干坐着也不会有结果，我们抽签吧，”
村长取出一个木箱和若干相同的木牌，将木牌分发给各个村民。
“等等！”
人群中有人有意见。
“村长，我家就一个孩子，如果我孩子被选中了，我们家可就绝后了。”
村长手上的动作一顿，
‘该来的总该来’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
先前的村民在众人的注视下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我，我...”
“我建议家中有两个孩子的要写两根签！”
另一位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的父亲说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家中有两个孩子的家长们憋不住了。
“你们打的什么注意，家中两个孩子要是都被选中怎么办？我们两个孩子的父母就不需要孩子来养老送终吗？”
“这，那要不两个以上的孩子写两张？”
三个孩子及以上的家长坐不住了，拍案而起，一群人争的面红耳赤，小小木桌变成了另类战场，硝烟弥漫，口水四溅...
“够了，还是按老祖宗的规矩来选，每户一个签，现在，立刻，马上，写完投进箱中。”
村长不能让矛盾继续下去，只好搬出祖宗来压住他们，村民果然乖乖的照做。
“等等，你的签重写。”
村长突然将一块新的木牌甩给他。
这个人讪讪一笑，重新将写好的木牌投进箱内，躲到人群后。
心眼透亮的村民自然明白这家伙做了什么小动作，可这么多年下来，想到这个办法的会只有他吗？历代村长都有祖辈传下来的征集手册，里面记载了可能出现的问题。
等所有人投完木牌，村长抱着木箱，使劲摇了摇，从中抽出第一个木牌。
“木二！”
人们都往后看去，木二就是刚刚刷小动作的人。
木二面色惨白，自己家中可就一个独苗，要是送走了，自己下半生可要怎么过？二十多位村民盯着木二，木二心灰意冷的上前，接过了自己的木牌。
“木二，由你来抽下一个。”
村长依照手册上的教导，说道。
“刘流”
“刘流，你来抽下一个。”
“刘四”
“木武”
“牛田！”
牛大叔觉得自己的心脏近乎停止，自己不得不将一个孩子送走，此生不得见。
牛叔紧握着木牌，浑浑噩噩的进了家门。牛叔的妻子急忙拉过牛叔的手，问道，
“怎么样？”
牛叔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木牌，黑墨上写着‘牛田’，妻子突然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小英小果和张凌宇跑出来扶起牛叔妻子。
牛叔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进屋谈谈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牛叔打算问问孩子们的意见。
牛叔妻子倚在墙上，不愿参与谈论。
“小果，小英，爸爸被选上了！”
“......”
“也就是说，你们中有一个需要离开爸爸，去大都的学院学习。爸爸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牛叔此刻将两个孩子当成年人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年幼的小英一听要离开爸爸，哭着扑到牛叔身上，用稚嫩的声音喊道，
“我不要离开爸爸，我不要......”
牛叔眼眶湿润，红着眼睛，颤抖着说道，
“爸爸也舍不得离开你们！”
小果在一旁忍住，不让眼泪滴下来，
‘自己也不想离开啊，可弟弟年幼，这么小就离开父母，说不定会哭成什么样。’
小果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张凌宇坐在椅子上，扣了扣鼻子，一脸轻松的说道，
“不是还有我吗？”
张凌宇有着自己的打算，这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能久待，自己可不指望这个几乎没人修炼的村落能找到自己回去的路，况且这里的消息落后，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连个耗电的电器都没见到过，借此机会出去，等到了外面找报出自己的身份，说不定就能送自己回天乾学院。
“这不妥吧。”
牛叔有些意动，可张凌宇也是别人家疼爱的孩子，就这样把他送走，有违做人的原则。
“不不不，别客气，其实我不是这附近的人，在这我肯定找不到回家的路，反而我要求你们，把这次机会让给我。”
“这...”
牛叔犹豫了一会，点头同意了，不论这孩子所说是否为真，就自私一次好了。
小英用粗麻衣抹干净哭得稀里糊涂的脸，在牛叔的教导下，
“谢谢，哥哥。”
小果也赶忙说道，
“谢谢哥哥！”
张凌宇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
“是哥哥该谢谢你们，把这个机会让给哥哥。”
牛叔的妻子见到孩子不用离开自己，恢复了精神，特意杀了一只鸡，说是要给张凌宇补补身体。
今天的晚餐异常丰盛，牛叔一家其乐融融，不似其他四家，哭的哭，闹的闹，无法安宁...
PS：又重新练了好多天的科目二，真是够丢人的，科目二还挂了，一练就是一整天，因为教练是亲戚，所以练的时间无限长，更也一拖再拖...以后只能隔三差五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