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一 曾经雍容奢华
《复仇新月》外传杰克•苏莱曼篇——亵渎
章一曾经雍容奢华
2114年梵蒂冈虔心者教会苏莱曼家族核心弟子居住区
抬头、微笑、抚胸。
杰克•苏莱曼站在一面巨大的全身镜前，不厌其烦地练习着从小到大练习了无数遍的姿态。、
作为苏莱曼家族的长子，新一任教皇冠冕最有力的竞争者，他所作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多喘一口气，也会成为晚辈们眼里的、家长们口中的值得仔细评判的细节。也会是竞争者们眼中的情报，或破绽。
自打觉醒了源力以来，杰克就在这种模范式的教育中不断成长。最严格的要求，长辈们希望换来最完美的表现。
是的，完美。
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西装，几乎可以用夸张与艳俗来形容。象牙白的布料，领口处的蓝宝石，贴合着身体流线的金线，配合他那璀璨的金发，几乎耀眼到令人厌恶。
但是也就只有他脸上，那种多年锻炼出来的谦卑、诚实、淡然的表情，才能镇住这件张扬到了极点的西装。
他整理好衣襟，转身离开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占地面积比普通的二层楼房要大得多。杰克小时候曾在心中暗讽：晚上起夜的时候，上个厕所回来都要倒时差。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比这更夸张的待遇，都习以为常。
在居住区的过道中走着，对每一个遇到的人，哪怕是侍女，杰克都会给予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当然了，得到的回报，大多是一个又一个深深的鞠躬。
能让杰克低头鞠躬行礼的人，大多平时根本不出面。会在这个居住区活动的，也大多有必要向杰克行礼。
当然，对于家族内的那些竞争者来说，他们拥有和杰克相等的地位，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他们也有和杰克平等行礼的权力。
杰克一路走过，从这些应该算是自己弟弟的竞争者们那儿，传来的目光，有崇拜的，向往的。但更多是嫉妒、暗算和阴狠。
不过他并不会在意，他早就习惯了来自血亲的恶意。他径直穿过整个居住区，来到了虔心者教会核心区的外围。
他一路健步如飞。不是他不想坐车，而是他没有这个资格。在这个核心区，除了教皇，和几位枢机卿有资格坐车。
而且还是马车！杰克恶狠狠地想。
带到他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座从装潢中流露出肃杀之气的神殿时，他又一次整理了脸上的表情。走上台阶，两旁严实实包裹在华丽重甲中的神殿骑士对他视若不见。没有阻拦，也没有行礼。
神殿骑士的序列，在教会的政治序列外。按照教典上的说法，凡是有资格获得神殿骑士名号的人，都可以免于向教会的其他序列行礼。
当然，如果来者是枢机卿，那么一切就成了理论。也就只有圣殿骑士长和三位圣骑士有和枢机卿平起平坐的资格。不过如果换成教皇，那么连这几位都要躬身行礼，更别提这些守门的小人物了。
当然，杰克现在还不是教皇，理所当然地没有这种待遇。
进入圣殿，到处可见一些练武室和藏书室。藏书室藏的都是教会千年来积淀的各种武技，而练武室里，摆放着样式不同的等大人偶。从外到里，人偶的材质分别由铁木、精钢，变为高碳钢、黑曜铁，甚至寒铁。不同实力的骑士，能深入的距离自然是不同的。
不过杰克一路向里，直到没有了练武室、没有了藏书室，也没有了各式各样的历代圣骑士雕像，在一座古朴的门前，才停了下来。
他在此整理了衣冠，飞快地掩去脸上的一丝期待，然后伸出手，几乎是轻柔地敲了敲门。
“进。”门内传来一个厚重的、沉稳的嗓音。那是一种让人不知不觉间感到可靠、安全、甚至是产生追随感的声音。
门自动打开了，展现出的是一个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中央，一面圆桌旁，端坐着一个样貌刚毅的中年男人。
身处在神殿的最里间，有有资格让杰克谦卑以对的人，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康斯坦丁阁下。”杰克俯身行礼，“早安。”
那中年人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想法都没有。而杰克就一直俯着身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两人之间沉默了十数秒，终于还是那男人先开了口：
“你今天怎么了？被教堂里的老家伙洗脑了？”
杰克忍不住咧嘴一笑，好歹忍住了没有笑出声。他一瞬间丢下了拘谨得过分的礼仪，有些随意地来到圆桌旁，挑了另一张椅子坐下。
那男人也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个精致的红酒杯，和一瓶开过的红酒，一指高的酒液在杯中反射出晶莹的深红色。
“大清早就喝酒，真不愧是骑士长大人！”杰克嘿嘿一笑，拿起一杯酒，不顾礼节就闻了一下，“这熟悉的味道，一流葡萄配二流酿制，不会又是骑士大人您的佳酿吧？”
“你小子真是欠收拾了！”之前还沉稳如山的男人抬手就给了杰克一个脑蹦儿，惹得杰克又是嘿嘿一笑。
男人喝了一口酒，在嘴里抿了一下，眉头也是一皱，旋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怎么对这东西就是没有天分？你今天的心情也太好了吧，难不成老教皇突然死了，要你即位了？”
正在喝酒的杰克闻言，猛地一咳嗽，差点把嘴里的酒全喷出来：“您可千万别乱说，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您或许没什么事，我这条小命可算是完了。”
“哼！”男人发出一声冷笑，“这任教皇又是一个被枢机教会洗脑过的傀儡，毫不上进又没有建树，真是快点死了让你上位才好。在我这图书馆，还没有谁能够偷听我们聊天，你要是有什么不爽，也可以说来听听。”
“不了不了不了”杰克猛地摆手，“我可不是您。”
“说吧，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
“您还不知道嘛？”又是嘿嘿一笑，“还不是那拜龙教的事儿嘛！”
“哼，看你小子稳重得不行，结果还不是激动了！”男人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拜龙教的剩余势力，就剩下几只小鱼小虾，完全不足为惧。你要是还不能剿灭，就别想当什么教皇了！”
“不会给您丢脸的！”杰克一拍胸脯，然后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各种作战相关事宜。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杰克长出一口气，放下空了不知道几次的酒杯，有些遗憾的说道：“家长们又要聚会了，看来一直到打完拜龙教后，都不能来和您喝酒了。”
“好好表现就是，千万别给我丢脸。还有，下次来，酒肯定会更好喝。”
杰克最后一次嘿嘿一笑：“这句话，我可听您说过不止十遍了。”
“滚！”
“好嘞！”
看着杰克离开图书馆，大门逐渐关上，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慈祥和欣慰的笑容。
“真是个真性情的小家伙啊！”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了杯子，“能看到这样的教皇上任，我侍奉了圣光这么多年，也算值了。”
说罢，他低头看着圆桌上的酒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下次这酒，要么酿得爽死他，要么就酿得喝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