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杀气
wedmar1617:51:01cst2016
第八十七章杀气
不知多了多少天，柳烟荨终于再次有了意识。渐渐地，他会想起了那僧人突如其来的一掌，似乎是将自己打的支离破碎了吧，那个时候，他还有些残存的意识，满耳之中，尽是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美妙，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会惹得一个姑娘如此伤心？又听了一会，柳烟荨才终于明白，那是张琪的哭声，伤感和怨毒混杂在一起的哭声，让人听得是那般的心碎。
“呵呵，没想到还有人会因为我的死而伤心。”柳烟荨突然苦笑的想到，心中尽是一片难以言表的酸涩。
“柳施主，时候已到，醒来吧”一声庄严的佛音，响彻云霄，如一道巨雷般轰进了柳烟荨的识海之中，让他尚且模糊的意识瞬间清明了起来。
听见那道声音之后，柳烟荨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随后，他便是看到，自己被一朵暗金色的曼陀罗花包裹着。那是转生瞳的特性，他会在主人失去意识的时候自己进行保护。而那原本将自己击杀的僧人正托举着虚幻的花朵向东方飞速的前行。
“怎么？难道柳施主就不想问问之前的事情吗？”僧人随口问道
“如果你想说，我会听一听，若果你不想说，我也没有兴趣问。”柳烟荨说道
“呵呵，真是随性的人啊。先前老衲使用了一种幻术，制造了你死亡的幻象，然后才得以将施主带出来。”僧人说
“幻术？....”柳烟荨沉默了一下，如果按照僧人之前所说，那拥有转生瞳的自己没理由会中他的幻术啊。
“老衲所用的幻术是佛宗的传承幻术，凡是实力低于老衲的人都会进入环境。虽然抵不上施主的转生瞳，威力倒也不错。”似乎是看出了柳烟荨心中所想，僧人说道。
“你不是想杀我么？何必将我救出来？”柳烟荨知道，如果自己不被僧人带走，也很难离开那个城市，两位魂者境强者，就算是十大学院的全部强者尽力阻拦，恐怕也很难逃掉。
“出家之人，岂可动辄便言杀戮二字，众生皆为平等，施主本非恶人，若是能够由老衲劝导施主向善，倒也算得上是一桩功德。”
“恶人？向善？这世界上的事，若是能单纯地以善恶对错来评定就好了，若果真是那样，我也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柳烟荨说道，只是本该十分激动的语言，却从柳烟荨冰冷的口中传出。
“施主所言不错，这世界的复杂，确实不是简单的是非对错便可以评定的，但是，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有着一个底线，他能守住人心中的最后一丝清明。施主杀心太重，迟早都会将其淹没。”僧人说道
“我从来都没有杀过无辜的人。”柳烟荨辩解了一句
“你的确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但是你想一想，那在杀人的时候是否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是否会觉得鲜血流淌的时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感？”僧人突然严肃地问道
这一问，让柳烟荨沉默了下来，回想先前的事情，柳烟荨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潜意识之中，竟然开始享受起了杀人的过程。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开始像山泉一般清脆悦耳，临死时的嚎叫声像是对他胜利的嘉奖一般让他自豪，喷涌而出的鲜血像是流动的琼浆一般让他陶醉。这些状况，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影响了柳烟荨，再过一段时间，杀戮或许就会像毒品一样，摧毁他的精神，将他变成一只嗜血的怪物。
“怎么？被老衲言中了？”见柳烟荨半天都没有搭话，僧人突然问道
“前辈这是要去哪里？”柳烟荨没有搭话，反而开口问道。
“东域。”僧人似乎是猜到了了柳烟荨心中所想，也不再多问，随后回答道。
东域，是整片焦兰大陆的强者聚集地，所有顶尖的强者都汇聚在东域。虽然中域的位置在大陆的中央，但是这个大陆真正的中心，其实是东域，那里强者林立，宗派如云又邻近一片海洋，资源极为丰富，几乎所有人都有着一些修为，可以说，那里是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原本柳烟荨想过一段时间便来东域的，只是没想到，这下子到是提前了许多。
“老衲法号净空，忝为甘若寺住持。”僧人突然说道
“原来前辈就是净空大师，晚辈曾听家师提起过大师之名，听闻大师浸淫佛法多年，堪称焦兰佛宗第一人。”柳烟荨说
“佛法自在人心，所谓的参悟，也不过是在历经了时间红尘后的舍与得罢了。”净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柳烟荨突然沉默了，净空所言，似乎与佛宗对佛的崇拜并不相符，但却是一番耐人寻味的话语。就在柳烟荨品味其中深意的时候，下方的山脉之中，一股极淡的血腥味传来。净空的脚步也随之一顿，然后便是向着下方暴掠而去。
此时，柳烟荨身体周围的曼陀罗花已经散去，没有净空的嘱咐，他也是主动的跟了下去，临近地面之时，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便是冲进了鼻腔之中，本该令人厌恶的味道，却在柳烟荨的内心深处掀起了一层小小的波浪，浓重的血腥味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引起了他杀人的欲望。
但双脚落地之时，血腥味的浓郁程度上升到了顶点，那是一座规模不小的村落，只是这座村落之中，已经不复往日的兴盛，能被人看见的，也只有那些还未被焚烧干净的断壁残垣。未曾凝固的鲜血在建筑上不断滴落，在地面上缓缓流淌，在池塘之中一点一点的扩散开，猩红色与周围的废墟勾勒成了一片炼狱。
柳烟荨跟在净空的身后，一路之上，看到了无数的断肢被人堆在一个土坑之中，有整条手臂的，有一根手指的，甚至还有婴儿的肢体，在转生瞳的能力之下，柳烟荨甚至能数清土坑之中到底有多少断肢。前方的一棵枯树之上，挂着无数内脏，尚在滴血的心脏，干瘪的肺叶，紫红色的肝脏....
走着走着，柳烟荨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越来越热，热的像是要蒸发了一样，似乎只有一种方法才能让他降温，那就是，别人的鲜血。戾气与杀气瞬间便是从柳烟荨的身体之中爆发而出，走在前方的净空感觉到了那股暴戾之气，却没有去管他，只是眉头一皱，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烟荨，冷静些。你看那老和尚，他现在也很愤怒，却没有任何的波动。”曼曼的声音在识海之中响起，那清脆的声音好像是天籁一般，让柳烟荨瞬间便是冷静了下来。后者看了看净空，随后点了点头，继续跟了上去。
一路之上，无数的鲜血、断肢。枯骨、内脏以及头颅，无一不在刺激着柳烟荨的底线，但是都被他以毅力压下了暴涌而出的杀意。两人顺着马蹄印和车辙印一路向着山里走去，最终在接近一处山坳的时候，听见了无数的淫笑声以及女人的惨叫声。
听到叫声越来越近，净空也是突然加快了脚步，随后便是看见了一座建在山坳之中的山寨，高耸的寨门之外，柳烟荨都是能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怪异味道。
“轰！”
还未等柳烟荨做出反应，净空便是一掌轰出，将寨门击了个粉碎，随后，一幅淫靡至极的场面便是冲进了柳烟荨的眼中，数十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正在随意的**着身下的女人，一旁高大的石柱上还捆绑着十数具冰冷的尸体，似乎是因为反抗而被杀害的人。
看见净空与柳烟荨突然闯了进来，这些男人突然已经，随后便是推开了身下的女人，然后拾起身边的刀剑，冷冷的盯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问道
“什么人？”
“柳施主，请你不要出手。”净空偏头对柳烟荨说道
“谨遵大师吩咐。”柳烟荨说道
净空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一个闪身，冲到了那人的身前，铁钳般的手掌捏住对方的脖子，然后一捏，直接便是将其杀掉，这个时候，柳烟荨的眼中也是露出了极强的惊讶之色，因为惊恐身上所爆发出的杀气，比他还要强大。
这个时候，柳烟荨才明白，如果自己的杀气是一只奔袭的雄狮，那惊恐的杀气就是一条藏于深渊的巨龙。雄狮固然凶猛，但是巨龙却更加深沉、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