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县长大院
胡歌为所剩一点的睡意被来者打消而气恼，他嘴里嘟嘟哝哝，拿钥匙插进锁眼猛拧两下，拉开玻璃门，又把另一把钥匙插进卷帘门，一蹲一起，卷帘门嘶嘶几声撞到了顶端。
“胡歌，轻点。”王琦从小客厅喊道。
“知——道了。”胡歌的声音由高到低，一位穿休闲西装的男人站在店面前，后面马路旁停着一辆豪华红旗轿车，透过车窗黑色玻璃，胡歌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头带礼貌的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坐上。他顿时来了精神。
“请问，有什么事？”胡歌不自然的笑了笑问道。
“我是赵县长司机，赵县长有请王老板到县长大院有事商议。”司机郑重其事地说。
“师傅，有贵客到。”胡歌和司机一同上了楼。
“你好，王老板，赵县长有请。”司机和王琦握了握手说道。
“你先请，我随后就来。”王琦说。“胡歌，李亚，记得，今天要照常营业。胡歌，我相信，即使今天我不在。你们两个也能照常营业。”
“那必须的。”胡歌自信地说。
“老板，一定可以。”李亚眨了眨朦胧的眼睛，保证道。
王琦回了房间，从床头桌子中间的抽屉里，拿出魔棒和收银台抽屉钥匙，关上房门，把魔棒放进兜里。
“这是收银台钥匙，里面有零钱。你们俩好好照看店铺，估计我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王琦把钥匙交给胡歌吩咐道，又转向李亚，“李亚，今天你也别去河边了，在店里角落看看魔法商品用途单，顺便帮帮胡歌。”
“知道了，老板。”李亚答应道。
三人一同下了楼，王琦走出店面，来到车旁，又回头看了看站在卷连门旁的胡歌和李亚。
“一定要记得，有什么事打我电话。”王琦再一次嘱咐道，司机拉开后车门。王琦坐了上去，随手关上，马路旁嘈杂的声音，顿时全无。
“你好，县长。”王琦伸出手，向戴帽男人伸出手。
“一位不错的老板。”李县长握了握王琦的手，夸赞道。王琦仔细看了看赵县长，他约莫五十岁，五官端正，眼神有点忧郁。
“谢谢夸奖。有些事，我只是认为该做罢了。”王琦微笑着说。王琦透过车窗看了看店面，胡歌和李亚正挥手站着。这时车子启动了，王琦把注意力转向车内。胡歌和李亚看着红旗轿车走远了，才转身回了店里，到了房间，胡歌正拿衣柜里的运动衫准备换上，李亚眯着眼歪在了下铺。
“李亚，你干嘛？”胡歌问道。
“还有二十分才八点。我在眯会儿。”李亚闭上眼睛，一手拉过被子。
“哥们，睡不了几分钟，别睡了，先苦后甜。”胡歌坏笑着，一手掀开被子，扔在了床栏上。
“哥们，好吧。”李亚无精打采地说。两人换了衣服去了盥洗室。
“我叫赵守仁，以后你可以叫我赵县长。听说，你在魔法学院毕业。据说，那是一所神奇的学校。前天晚上，《涡阳新闻》报道了你杀了巨鱼怪的消息，全县人民异常高兴。涡阳能有你这么一位奇人异士，算是涡阳的福气。”几分钟后，赵县长又夸奖道。
“哪里，哪里，县长见笑了。只是歪打正着罢了。”听到赵县长再次夸奖，王琦笑得更灿烂了，“说起魔法学校，确有其事。只是我们这些平常人不知道罢了，我去的学校在英国。在那边我还听说过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和布斯巴顿魔法学校。您相信有这些学校么？”王琦问道。
“之前，我还不相信，自从听到你的魔法商品店和你杀死巨鱼怪的事情，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赵县长，笑了笑说。“其实，我早就想去看看你了，只是最近很忙。”
“您日里万机，当然没时间了。”王琦说。
“言过其实了。我最近在实地考察，给全县做总结。”赵县长看到即将拐弯，轻轻压了压帽子说。
“县长，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政府办公大楼。”司机征求意见。
“先回家。”赵县长声音洪亮的说。司机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上向阳路，朝南驶去。
“对了，赵县长您找我什么事，不会就让我去县长大院看看吧？”王琦意味深长的问道。
“有重要的事情，先不谈，等到县长大院，咱们再详谈。你觉得涡阳建设的怎么样？”
“很好，很快。公共配套设施很完善。五年前，我上初中时，县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些设施，看着也觉得挺别扭的。现在一切都有了，剧院，电影院，家俱城，洗浴中心，图书馆，大酒店，等等，这都是在您的领导下，才会发展的这么好。”王琦真诚地说道。
“不是我的功劳，是涡阳人民辛勤的结果。特别是你们义门镇的苔干产业，上交了很多税，为涡阳的建设贡献了非常大的力量。”赵县长看了看王琦，高兴的说道，因为前天，义门镇长报告说，苔干发出了五十吨的货物。
“我爸爸也是个小老板？”王琦自豪地说道。
“那不错。快到了。”赵县长看了看车窗外，这时汽车又拐了下，沿怀中大道向前走去。经过华星大酒店，经过郝庄菜市场南头，经过一家大型购物城又穿过一个路灯，右拐弯到了。
这是康宁路一号，汽车在前门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王琦同县长下了车，两只石狮子威严地立在门两旁，一块“县长大院”字样的金色大扁悬在高高的门楣上，院门大开，院子很大，里面有小花圃，修剪一新的冬青，小柏树。住宅前还有一个小喷泉，金鱼和龟仔仔在喷泉的池子里游来游去。王琦五年前就听说过县长大院，但是不曾来过。他跟在县长后面走上住宅台阶。
“怎么样？”赵县长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王琦，问道。
“漂亮。”王琦喜悦的说。“我怎么感到没多少人。”
“对，女儿在外地上班。别看院子这么大，就四个人。我和太太，一个司机——即保镖，还有一个保姆。这院子是祖辈人留下的遗产，和美国白宫，俄罗斯克里姆林宫一样，每任县长都住在这里，任何人无权出租和出售。”
“奥。”王琦默默地跟着县长进了大厅，大厅扑满地毯。五个支型吊灯分挂厅顶。保姆正在用洗尘器清理地毯一角的碎物，看到赵县长进来，扭过头。
“李嫂，太太起床了么？”赵县长问道。
“老爷，太太起来了，正在梳洗。”保姆回答道，“有什么吩咐？”
“等下，给我书房端两杯龙井茶来。”赵县长说，又转向王琦“咱们去书房谈谈。”
他们来到二楼书房，赵县长请王琦坐下，自己关上门，坐在了书桌前，朝身后看也不看，就把帽子准确的挂在了书柜上的一个钩子上。王琦环顾了一下，近门的书架上和赵县长身后的书柜上摆满了书和文件，可见，赵县长也是个勤于学习和工作的人。
“你书真多。”王琦羡慕地说。
“活到了，学到到。大部分书是历任县长留下的，我的只有其中一小部分。”赵县长说道，几声敲门声，赵县长喊道：“进来。”一位年龄不小，珠颜未衰的妇女进来了，王琦知道这肯定是县长太太。
“不打扰你们吧，我听保姆说来客了，我来看看。”妇人看了看王琦笑着说。
“太太，这是，魔法师王琦。”赵县长指着王琦，给太太介绍道。
“县长太太，你好。”王琦说道，伸出手。
“王琦，就是魔法商品店老板。杀死巨鱼怪的那个。长得不错。”县长太太惊奇地看着王琦，伸出四指轻轻地和他握了握。“比昨天下午来的那个青年人面善多了。”她又加了一句。王琦也没多问，他觉得县长家经常来客。这时保姆端着托盘走进来，保姆把杯子放在书桌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你们聊吧。我要出去吃早餐。”县长太太说道。“你要不要？”她问赵县长。
“不要。”赵县长说，“王琦，你哪？”
“谢谢赵县长，我不要。”王琦说道，他觉得赵县长及县长太太亲切，随和。
县长太太出去了，门又关上了。赵县长喝了口香喷喷的茶。
“真正的西湖龙井，你尝尝。”赵县长又喝了一口。茶色很好，茶气很香，王琦从来没喝过这么馥郁的茶水。
“我叫你来的目的，你应该能猜到。”县长看了看王琦，思索了一番，慢慢地说道。
“不蛮县长，你去店里的时候，我正打算去找你。”王琦坦言。
“那么，我就不转弯抹角了。”赵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南藏县县长的侄子巴格。巴曼，最近有没有去找你？”
“昨晚去的，他是县长的侄子？”王琦反问道
“对，是南藏县贵族，也是县长的侄子。他有没有要求你什么？”县长又问道。
“他高薪聘请我去南藏县任教。”王琦直率地说。
“我猜也是这样。不过，你怎么认为?”县长直直地看着王琦的眼睛，似乎想看透他的思想。
“我是涡阳人，自然不能做对涡阳人民不利的事了。”王琦回答道。
“假如有人在你面前试图做对涡阳人民不利的事。你会袖手旁观么？”县长进一步问道。
“不会。”王琦简短地答道。
“我推测巴格。巴曼就是要试图做对涡阳人民不利的事的人。他昨天下午，来到我这里，代替南藏县人向我讨要二十世纪初的债务。几年前，我问过当时健在的老县长，他说，每任县长都会被南藏人贵族讨要好多次。数目巨大，无人敢担当责任，再则，一时半会也无法偿还。他已经向我讨要两次了，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昨天下午临走前威胁着说再给我五天时间筹钱，不然就要涡阳人民付出代价。他们不敢公开宣战，我们县比南藏县富裕，打起仗来，我们县胜算较大。但他是魔法师，就怕暗中搞破坏。”赵县长苦恼地说。
“二十世纪初，我们县真的，抢夺过他们的财宝么？”王琦问道。
“据老一辈人说确有此事。”赵县长说道，他转过身，从书柜的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里抽出一般纸页陈旧，发黄的书本，递给王琦。王琦接过书，书名是《涡阳小记》。王琦打开了，一下子就翻到了中间，因为中间有一页纸张被撕掉了并且夹了一个书签，王琦猜想这本人数一定被很多人查看过。他翻到前一张，上面写道：
一九一四年年末，是涡阳第二年旱灾，全县人民几乎颗粒无收，饿俘遍野。各乡镇均设立天坛，乞求老天怜悯，来年赐予丰沛的雨水。
王琦又翻道前一页，上面写道：
一九一三年年末，这年是百年一遇的旱灾，河水干涸，田地干裂。饮用水成了问题。一口井要达百米才有水。县长差人去临县买水。
王琦又翻到撕裂掉的后一页，上面写道：
一九一六年年末，上帝终于微施怜悯，十月份普降小雨，飘飘洒洒，盖满大地。人民载歌载舞，感谢天恩。至年末，风调雨顺。
“我猜，一九一五年，这被撕掉的一页，肯定记述着不能公诸于众的事情。”王琦合上书本说道。
“我觉得也是。”赵县长随了一声。“听老一辈人说，一九一五年，县里贵族联合巨人族和马人族组建一支远征队，抢夺了南藏县很多金银才宝。”
“巨人和马人？”王琦好奇的说“难道之前爷爷和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听老一辈人说过。十九世纪末，涡阳有二十七块大地方，为了表示涡阳人民和巨人，马人的友谊，经县贵族一致投票决议，把林场给了马人居住，石弓镇给了巨人。自从抢夺南藏县以后，不知是因分赃不均，还是其他原因。马人，巨人和涡阳县人民绝了交，从次没再联系。到现在，已经事隔一个世纪了。。”赵县长说道。
“我们县夺来的财宝都花掉了么？”王琦问道。
“没有，据说，只花了一小部分。当时的县长担心再有天灾人祸，以备不时之需，把大部分财宝藏了起来。历任县长都有过分派人手，在县内四处寻找，就是没一个找得到的。后来又有人说，财宝肯定不在涡阳境内。我倒认财宝仍在涡阳境内。或许老一辈担心，哪天南藏县强盛起来索要财宝，为了保全涡阳，我们好还给他。和历任县长一样，每年我都派人，花两个月时间到各个角落去寻找。至今毫无所获。”赵县长接过王琦递给的旧书，放回了原处。
“那么水里，有没有找哪，比方说，涡河。”王琦说。
“咳，河里怎么找，单单支流就好多条，水流湍急，水那么深，泥沙又多。就是带氧气下到水底，也不一定能找到。我派过船只打捞过。”
“我还听爷爷说过，临湖里的鱼人，为涡阳守护着一件武器，会不会就是财宝哪？”王琦小时候很喜欢听爷爷讲故事，常常信以为真。
“也有可能，不过没人去过。二十世纪中期，美人鱼常常裸露胸脯浮出水面，唱着动听的歌声吸引渔民过去，出奇不意，拖进水里。之后去的人微乎其微。”赵县长又喝了一口茶水。
“奥，您觉得巴格会动真格么？”王琦心有余悸地想起巴格施的分裂咒。
“会。我希望你和我们站在一起，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出手相助，涡阳人民需要你。”县长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怎么帮助？”
“可以教我们县的学生一些魔法.”
“学魔法没那么简单。还要魔棒和课本。”王琦直接说道。
“需要多少钱？”
“课本不值多少钱，魔棒两万一支，而且魔棒选择主人。”
“魔棒选择主人？”赵县长迷惑不解。
“对，就是说，有些魔棒拿到他们手里，无法体现魔力。”王琦解释说。
“你认为有什么好办法？”赵县长问道。
“我觉得哪里出现异常的事，我随时赶到，最好有个机制联络处。”王琦说出自己思索了很多遍的想法。
“这样也好。”赵县长说道。
“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哪？”王琦问道。
“攻打他们，那更糟，会增加累世的仇恨。家和万事兴。”赵县长若有所思地说道。
“赵县长，巴格，会不会拉拢巨人和马人？”
“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赵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巨人和马人。”王琦大胆建议。
“恩，你说的对。不过，我听说，巨人好吃懒惰，性格凶狠。马人么，觉得自己智商颇高，不喜欢人类。所以没人敢去。”赵县长思索着，不知道派谁去比较合适。
“我愿意陪同您一起去。”王琦毛遂自荐。
“我代表涡阳人民感谢你。”
“我也是涡阳人民。”王琦快活的说。赵县长也露出了微笑。
“昨天下午巴格走了之后，我就打电话挨个儿通知了各镇的镇长，今天上午要举行重要会议。等一下，你也去参加。”赵县长看了看金光闪闪手表，“我们可以出发了，现在九点二十了。”
王琦随赵县长站起身，走出书房，来到楼下，经过大厅时，县长太太扭过头来说道：
“王琦，中午来我们家吃饭。”
“好的，谢谢县长太太。”王琦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