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选择
thufeb0423:09:15cst2016
“王叔。”王家少夫人平静地笑了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姐姐！姐姐！”王安听到她的声音，像是触电般惊起，三步作两步的奔到王家少夫人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并且欲扑上去抱住她，王家少夫人也含泪张开双手。
有些事，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不愿意记起，姒汐转过头去，不忍心看，那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拥抱。
身体化为虚影从指缝间溜走，王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王家少夫人也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眼里凝聚着悲哀与无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那么爱你，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抱住你。
王安疯了一样着急地一次次尝试去拥抱她，一次次失败，他哭着瘫坐在地上：“姐姐……安安抱不到你……安安抱不到你……怎么办……”
王家少夫人在他身边蹲下来，带着柔和的笑，轻轻说：“安安不哭啊，听姐姐话，姐姐有办法。”她伸出双臂，将他环绕住，靠在他耳边，像说着悄悄话：“安安你看，姐姐抱住你了，是不是啊……”
王安止住哭声，抽噎着道：“姐姐你坐好，不要动。”
王家少夫人在地上坐下来，她对他永远是无尽宠溺。
王安学着她的样子，伸出双臂，将她轻轻环绕住，也悄悄地说了句：“姐姐，安安也抱住你了。”
不论是她抱着他，还是他抱着她，其实，根本是连彼此都没有触碰到，早在那一个红色的夜晚，在她嫁给他的那一天，他们便已经注定，走在了两个世界。
姒汐落下眼泪，不忍心看着，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青路，他似乎也被这样的情况所触动，眉头微微皱着。
姒汐想了想，拉着青路悄悄退了出去。门外空旷，只听得到不知藏在哪里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叫得欢快，轻柔雪白的云在蓝蓝的天上自在地飘动。
青路听得姒汐轻叹一声，道：“本来是相爱的两个人，就是不能在一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我们去的那个问木村也是，那对相爱的人也差点生死相隔，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混蛋老天……”
“一切自有命中注定，谁也无法更改。”青路说。
姒汐皱着柳眉，望望天，想到了什么，偏头问他：“你说，仙界的人是不是可以不受天道制约呢？”
青路微怔，神色略复杂，转瞬又恢复了淡然。
“天道，至高无上，无论是人界，阴间，还是仙界，都受着约束。”他说。
“看来仙界的那些仙人过得也不是逍遥自在嘛……那仙人可不可以喜欢人？可不可以婚配？”姒汐满意地笑了笑，又继续问道。
青路点点头：“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天道哪有不许人喜欢人的道理。”
正谈话间，有淡淡阴气从屋内散出，青路姒汐皆是面色微变，打开门便冲了进去。
屋内，很安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故，王安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面色红润，气息均匀，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王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王家少夫人站在床边，深深地看着王安，满眼的爱意与深情，嘴角带着微笑。
姒汐惊道：“你……”
王家少夫人转过身来，温和地笑了：“我自知背负了许多罪孽，散去煞气后，变成无知无识的游魂，即使有天大机缘重获灵智，也无资格再转世为人了，而安安他……他虽然心智不全，却是心地善良，来世，一定会过得非常快乐的，我们没有机会再相遇了……”
她深呼一口气，像是压抑着即将失控的眼泪，姒汐与青路都沉默着，听她说。
“王叔年岁已高，安安又不会照顾自己，我不放心，况且，既然以后都不能再在一起了，我残留着这条命，大概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还不如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姒汐落下泪：“你将自己的命力全部给了王安，自己可真是半点生机都不会有了，从此……魂飞魄散，了无痕迹……”
这就像当初，承玉把自己全部的命力全部灌输给莫雨一样，莫雨枯朽的身躯重新焕发生机，但由于承玉仍有肉身，且体质特殊，所以神魂是没有散去的，而王家少夫人也做了类似的事情，不过，她所做的可能换来的更少，她只能给予王安一个健全的心智，代价就是灰飞烟灭。
王家少夫人笑了笑，摇摇头：“不，如果活着，不能爱，那不如消失，被爱过，亦是无悔了。”
虚弱的魂魄在逐渐淡去，像是褪色的水墨画。
“王叔，安安拜托你了。”她对王振说。
“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她对姒汐和青路说
“安安，我……永远爱你……”她对着熟睡的王安说了她在这天地间的最后一句话，但听的人却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