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释然
satjan2316:22:58cst2016
第七章释然
“啊，真是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麻烦了。”韩落羽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追赶前面同样奔跑的身影，一边如此想到。
本来他只是想帮百玥采完药，然后让百玥带他到捡到自己的地方，好寻找去路。可谁想到，百玥采的药中居然有如此麻烦的东西，想到那密密麻麻的树藤，他就感觉一阵寒意。要知道他可被某个奇怪的人灌输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现在一看到相关的东西就感觉浑身难受。祸不单行，一次意外揭露了百玥隐藏的真实身份，话说一个妖族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与人族共处啊！看老村长那个架势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啊！而且自己的命还是她救的……
真有些搞不懂妖族的想法了，难道妖族也有主战派和主和派？按照史书记载这是不可能的吧？
“算了，追上去问个明白就好了。”本来他是可以分析出一些东西的，但体力的严重消耗使得他难以活动自己的脑筋，只能采取这种愚笨的方式了。
山路是漫长且曲折的，尤其是在上坡时人们更会深刻的了解到这一点。前面的身影也是体力用尽般逐渐缓慢了下来，百玥甚至有些步伐不稳了，左摇右晃的样子，一不留神便会跌倒在地吧？
“哈……哈……哈……”韩落羽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着他，使得他可以不断的迈开步伐。
“百玥……停……停下……”前方的身影不为所动，依旧摇摇晃晃的前行。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在这种煎熬中不断的缩小。韩落羽一次次的呼唤对方的名字，接近的声音使得百玥一次次加快脚步，却又在体力的流逝中减慢。也不只是过了多久，前方的身影触手可及，视线为汗水所模糊的韩落羽咬牙前行，一把抓住了少女頽下的尾巴。
感受到少女微微颤动的身躯，韩落羽露出真诚的微笑，说道：“抓住你了。”
少女转过身来，抿住嘴唇，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满面羞红，仿佛为韩落羽的真诚所打动一般。
“也许，你只是因为太过孤单了，所以才隐瞒身份，想要和我结交吧。”想到少女独自居住在外围的木屋，想到村民们对于妖族的恐惧与仇恨，韩落羽如此断言道。
少女依旧羞红着脸，目含泪花，粉拳微微颤动，韩落羽对着孤独的少女轻柔的说道：“走吧，一起回去吧。”
少女的不禁落出几点泪花，梨花带雨，深深打动着韩落羽的心。只见少女轻轻点头，而后奋力挥出一拳，正中韩落羽的鼻梁，毫未料想到少女会如此行径的韩落羽无力的向后倒去。晕厥之前，他只听到少女羞怒交加的对他说道：“还想抓到什么时候啊！你个色狼！”
其实，手感真的很不错呢……可惜他没有机会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或者没说出口才是比较好的结果吧。
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第几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感觉都有些习惯了。稍稍运起内气把这种令人乏力的感觉驱逐，然后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老旧的木屋中，看来是村民曾经在山中的休息所吧。屋子中央，明亮的火堆带来舒适的温度，把不时从缝隙中吹来的寒意驱逐。
“又下雪了啊。”这熟悉的气候使得韩落羽不禁想到和他一起在雪原上愉快玩耍的那几个骑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到达这里。不过触景生情，此时他的心情还是很低落的，有恐惧，有庆幸，不过他可不想再遇到这种事了。
“回去吧情报交了，把答应老天师的事做了，再顺手打几场胜仗，就安心当个富家翁吧。虽说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活到那时候……”总之，在某位友人的影响下，韩落羽还是挺乐观的，已经开始构想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也不知道师傅让我追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想到师傅，又想到自己脑海中不住回荡过的某个声音，感觉真的很可疑啊。
吱的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打开了，百玥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背着她宝贵的药篓，还捧着一捧柴火。
韩落羽的思绪被打断，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猫耳又被覆盖在了头巾之下。百玥没有说些什么，直接坐在了火堆的另一侧，添了一根柴火，静静的烤着火。
韩落羽看了看百玥的头巾，说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可以拿下来。”
百玥没有出声，默默地烤火，紫眸中倒映着燃烧的火苗。
见百玥不搭话，韩落羽又说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真的不用在意这些东西。”
百玥依旧没有出声，不知何时逃出来的尾巴有规律的左右摇动。
韩落羽凭借感觉，认为现在百玥的心情应该不错，想必是自己的话语有了作用，于是接着说道：“我真的不介意你是妖族。你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我……”
韩落羽的眼中百玥的尾巴突然间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话说错了，使得百玥的心情变差了，韩落羽感觉百玥的气场都变得阴沉了下来，连火堆都无法给他带来些许温暖，匆匆把原本准备好的话停了下来。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寂。
这压抑的氛围持续了好久，低头不言的百玥突然说道：“我不是妖族。”
“哈？”韩落羽被百玥的话语搞得有些迷糊了。
“我不是妖族。”百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依旧水波不兴。
韩落羽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他曾经见过的词语，说道：“半妖？”
“嗯。”百玥语气冰冷的回道，想必对她而言这不是一个好的词汇。
半妖，人与妖所生的孩子中极为特殊的一类存在。人与妖结合，所生的后代往往会继承较强一者的血脉，人族强者和妖族结合所生的是人，妖族和普通人结合所生的是妖，而当二者没有明显的强弱关系时，所生的便是……半妖。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两族之间的仇恨决定了他们基本没有平等结合的可能，所以半妖又被视为人妖相恋、背叛的象征，最关键的是，他们毫无修行的可能。因此，他们既不受重视能力的妖族喜爱，也不被重视血统的人族所接受，游离在二者之间，只能作为奴隶的存在，这就是半妖。妖族的外貌使得他们几乎无法遁形，人族的平庸使得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们的存在只是人妖二族的一个调剂品，一个玩物罢了。所以百玥会有这种表现也极为自然。
韩落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苦命的少女，若非她被当做妖族，想来也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吧。他并不歧视半妖，血统并非他们的过错，错的应该是那些歧视他们，将他们作为玩物的人。想到这里，韩落羽情不自禁的向百玥的方向挪动了一些，伤感中的少女并没有察觉，她只是环膝，将头埋入双腿，把自己缩成一团，好给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韩落羽发觉了百玥的情况，为一种不知名的冲动所支配，他走到了百玥的身旁，坐了下来。发觉百玥很是惊恐的抬头看着他，他却不为所动，一把将面带泪水的百玥拥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头，说道：“不要怕，我陪着你。”
依靠在韩落羽的怀中，百玥将双手搭在韩落羽的双肩，不住的颤动起来。感到自己身上的一阵湿意，韩落羽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孩正在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