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空壳
一个仙，一个人，斗了个天动地摇，最后居然还是红玉占了上风。若不是最后蜃景留有一手，可能早就魂断红玉的红莲大剑之下了。毕竟人与仙之间的差别也不是红玉修习万年可以匹敌的。
从激斗中脱身的蜃景带着仲康还没有死尽的残躯，一个瞬间飞回了帝尧国玉虚教总教。蜃景顺手就将仲康丢在地上，自己盘腿坐了下来，嘴里气愤的咒骂着，“真没想到遇到这么个老女人。要不是我逃得快，我这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凡间身形非要被他毁了不可！”
蜃景自顾自的抱怨着，旁边瘫趴着的仲康，奄奄一息的朝蜃景吃力的挪动着身体，嘴里含糊的发出声音，“救我！”蜃景听到仲康的喊声，恶心的看了他一眼。仲康的双眼，被红玉的火焰灼烧成了两个焦黑的窟窿，除此之外的无关也被融进了勉强还能称为脸的皮肤里，这种模样，难怪会让蜃景觉得恶心。
“救你？”蜃景不想看仲康那恶心的面目，将脸转了过去，“我可没有想到你这么无能，被一个女人弄成这种模样。”
仲康依旧伸着手朝蜃景的方向挪动，“救我。”
看见仲康这种窝囊的样子，蜃景刚刚在红玉那里累积的怒气再一次爆发了出来，站起身子，对着地上那摊烂肉飞起一脚，把仲康踢飞到了墙上。此时的仲康受了这么一击，脸上隐约可见的嘴里溅出一点黑血，现在的仲康即便再受到什么样的攻击，都没有知觉了，除了仅剩的一点意识之外，身上早就已经死透了。
蜃景知道拿仲康出气也没有意义，把举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看着眼前贴在墙上的一滩烂肉，手中射出一捆银丝，将仲康包裹起来，就像离界山上的时候那样，为仲康进行治疗，“你这次收的伤不比之前那次，须得在里面多待上一段时日。”说完便将被银丝裹住的仲康牵扯着吊在旁边的树上。
红莲国阳燧总教，此时正因为红玉的出现而哄闹做一团，威武是没有见过红玉的，但是听闻教中传闻已故的前任司长红玉再次出现，也是疑惑重重，更不用说红玉不仅复生还重回少女模样。
威武为了探究清楚，不经阳燧教弟子传报，想要找红玉问一问，走近红玉的寝室，房门半掩着，威武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背对威武而坐，正在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突然女子好像发现了门口的动静，轻轻回头，看见门外痴呆发望的威武，浅浅一笑，轻声说道，“是威武司长么？”
威武回过神来，推开房门，双手作礼回道，“没有通报就来叨扰，实在抱歉。”
红玉并不介意，转身向威武回礼，请威武坐下。威武这一番看清了红玉的真颜，那模样真是无可挑剔。威武看的出神，恍然自觉有些失礼，尴尬的笑了笑。
红玉看他这样也莫名的笑出声，“按理说，你还是我的晚辈呢！”红玉掩面而笑，更显得娇媚动人。
威武镇定了一下，刚想开口。红玉却先说了，“你一定很好奇吧？”
看着红玉微笑的模样，威武倒像个孩子似得低着头，轻点了一下。
红玉为威武地上一盏茶，开始向威武解释起了缘由，“虽然六教分立已久，但想必你对六教也是有所了解的吧。”
威武点了点头，像是一个乖乖听老师授课的学生一样。
“其实我的名字并不是红玉，我的真名，应该是曲耀！”
红玉此语一出，威武已经无法言语现在的惊讶之感了，曲耀那可是万年前建立阳燧教的初代司长，红玉却是那个人是自己，这样的谬语怎么听着都像是荒唐的疯话。
红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一定觉得很难理解吧？我们阳燧教的阳燧神石你也应该了解吧，当时我获得了这颗神石，以此修炼，成长速度数倍于他人，可是这也不是完美的，即便有了神石的帮助，可是依旧受限于人身体，逐渐我的心术力再也无法局限我的身体，逐渐膨胀无法控制。几乎达到将我自噬的程度。就在生死之间，我却寻得了一种方法，可以让我挣脱修炼的束缚。”
“什么方法？”威武听得入神，不由自主的问道。
“你可知道朱鸟么？”
“当然，那是阳燧教的灵兽，被曲耀所服。”
红玉笑道，“没错，我当年借助阳燧神石的力量，降服了朱鸟，但是朱鸟也不是平常妖兽，它是仙宫镇守五洲大地的灵兽。为了将它降服我以自己的身体为引，才能彻底封印住它。朱鸟乃是火之灵兽，我利用阳燧神石修习极致几乎灰烬之时，突然借得了朱鸟的灵力，与自己灰烬中死而复生。但是复生之后却失去了之前修习的心术，需要在重生的身体中借助阳燧神石之力破茧而出，再换新颜。以此而来周而复始渡过万年之久。”
威武大吸一口气，一时间依旧难以接受红玉说的这些，“难怪之前仲康司长向你提及借用阳燧神石的事情，遭到了你的拒绝！”
威武一说到仲康，红玉眼神立刻变了模样，“仲康？”威武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又不明所以。红玉说道，“之前我拒绝了借他阳燧神石，他倒好，居然擅闯我们阳燧教的禁地，偷偷将他取了出来。”
“仲康司长，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威武竟然不知道就在自己待在红莲国的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你也看见了与他同行的那个男子了吧？这一次仲康所为，都是受了那个男子的操作，我与他交手过，那个人自称仙宫之王，实力的确非同小可，若不是我有万年阳燧神石的修习，与他一招都过不去。”红玉一边说着，一边回忆与蜃景之前的一战。
“仙宫，王？”红玉又说了这么多威武不敢相信的事情。
“总之，我已和那人交手，想来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往后我们阳燧教怕是不能安宁了！”红玉担心的叹气着，虽然之前与蜃景交手是占了上风的，但是就像蜃景所说，他的力量受到了遏制，如果蜃景全力而出，哪怕红玉几万年的修习，也没有胜算。
几日之后，仲康终于在蜃景的银丝中康复了。仲康修养的这段时间，玉虚教已经完全被蜃景掌控，仲康已经成了名存实亡的司长。仲康回忆着之前面对红玉的那一刻，心里总是无法平静，自己作为一教司长，怎么能输的那么难看。
仲康想要力量，想要更强的力量，他知道，他想要的力量，此刻唯有蜃景可以赋予他。蜃景也知道仲康的心思，也早做了打算，面对一心向往力量的仲康，这倒是他希望看到的。蜃景对仲康说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渴求力量，不过这也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仲康心里也清楚，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倒是有方法可以瞬间提升你的心术修为。只是离真的准备好了么，为此你要付出的代价也许比你得到的更多！”
虽然蜃景这么说，但是仲康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能比力量更是他所求了。
“想在一夕之间获得心术修为的增进，只有靠非生非死之术，我将此术加诸在你身上，从此你便可以与我共生共死，修为倍增，只不过……”蜃景欲言又止，看了看仲康。
“不过什么？”
“非生非死需要你舍弃一件东西与我交换，才能实施。”
“什么东西？”仲康不管是什么，都是愿意付出的。
“在现在的你看来，也许并不会十分在乎。”
“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也看过威武身边的那个叫小轩的孩子吧，那是没有心识的样子，宛如一幅空壳。而施展此术，我所要的，就是你的心识。”
仲康想起小轩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坚定的答道，“我愿意，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
仲康对于力量的渴望，已经让他失去了冷静的思考，而这，正是蜃景所希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