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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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视线稍微移远一些，就在阿波罗与赛罗帕进行最后对决的同一时刻，在这个国家圣德斯特的另一端，也正发生着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听到从背后传来的支言片语，福玻斯不由得抿紧嘴唇。
“你这家伙，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我还想问你究竟要去哪里呢！”
代天行喃喃说道，心想既然福玻斯开口搭话，就说明已经有沟通的余地了吧。在代天行开始跟踪福玻斯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五十多小时了。说是跟踪有些不准确，因为福玻斯早就发现了他。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福玻斯也始终没能将对方甩掉。
“哪里都不会去，因为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嗯？这里？你来这种荒山野岭干嘛？”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对面的山峰后头究竟有着什么？”
“天这么黑，又是在那么远的山峰后面，我眼睛再怎么睁大也没用吧？不过，这种感觉，是魔力么？”
福玻斯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好像空气在晃动……”代天行不由得直下身子，继续说道：“恐怕是很有实力的两个人在交手，不过说实话，还比不了我，和你。”
“你大意了。”福玻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你仔细感知一下他们的魔力。”
“……诶？这是什么？怎么可能？”
“明白了吧……”
代天行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愕之中缓过神来。
“那座山的后面，究竟是两个什么样的怪物？”
话刚说完，代天行就不禁缩瑟了下身体。同一时刻，延绵不绝的蓝紫色浓雾快速地从远方奔涌过来，看上去像就是台风卷起的巨大浪潮。
“铿。”
伴随着硬物被切断的声音，山峰连着大地被什么东西斜切开了。
“哇？”代天行身体反射性地向后仰去，一屁股摔倒在地，同时对福玻斯大吼：“这里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的确如此，不过再离远我就无法把握他们的战况！”
周围四处都洒满了土块，群山峻岭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相继倒塌，除了天上忙乱飞散的鸟群，现场只留下了依旧坐在地上的代天行和站在旁边的福玻斯。
“他们两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们，他们……哇？！”
大地不断摇晃，逐渐分成两半。就像被看不见的刀子从地底划过一样，视野当中是一条巨大而平滑的裂痕。
空气被压缩，强劲的风压震动着耳膜。这是攻击的前兆，下一轮攻击的余波已经迫近了仍留在原地的两人。
“在那边正进行战斗的是远古四大魔兽之一的牛鬼，以及暴君神天一……”
“牛鬼和神天一？”代天行刚想起身，却被身后迟了几秒的暴风吹得摔倒在地。
为了抵御下一次战斗的余波，福玻斯伸出双手展开魔力盾，大范围地罩住了自己与代天行。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神天一在和牛鬼战斗？难以置信！”
“可这是事实。”福玻斯的声音很是沉静通透。“二十年前被魔王阿瑞斯打败后，不甘心的神天一就一直挑战着远古四大魔兽。在过去的十五年，他先后击败了其中三个，而今天，他与最后仅剩的牛鬼的战斗也即将分出胜负。”
“开玩笑的吧，让大陆各国忌惮多年的四大魔兽都要被打倒了？而且还是被那个暴君神天一？”
“没错，他成功做到了。而且，在经历激烈的战斗之后，恐怕其实力已经更为强劲。”
福玻斯拽住代天行的手，稍稍使力，便将他扶了起来。
“如果不在这里阻止他，而让他回到我们所居住的那个世界的话，即使是他一丁点力量的爆发，也会变成无法抵抗的将一切都破坏殆尽的灾难。”
“……你说阻止他，能做到吗？难道你没看到这漫山遍野都是他的魔力吗！”
远处的天空中突然横浮出数千个炫目的光球，随着天地的摇晃在他们眼前不断抖动。
所有的光球都在一瞬间纷纷下落，巨大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能量被释放，蔓延过来的冲天大火将福玻斯和代天行一同吞噬进去。
但事实并非如此，福玻斯先前张开的魔力盾，保护了他们两个。
“……！”
代天行仰起头，看见了一个由火焰所做成的世界。
万物尽是赤红。
简直就像是破坏的意志，与死亡的象征。
同时也是力量其本身。
“你说的我大致明白了。然后，福玻斯是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差不多可以和我说说了吧？”
“你是从亚莉丝那听说我的事的吗？”
“啊？你怎么知道？”代天行失声惊叫，他的视线与福玻斯定格在一起。
“因为在之前的那个小镇时，我就感受到有一股庞大的魔力正从远方赶来，而它正是你的魔力。所以可以想象你是在与亚莉丝见完面后才起身追我的……”
“哈？你这家伙，竟这么厉害，能感知如此之远。”
“你那怪物般的魔力，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比不上你！然后！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代天行尖利的声音传过来，“我听亚莉丝说你曾经说过自己是阿波罗？”
“啊……的确如此，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很高兴认识你，帝国的顶级魔术师――代天行。”
代天行在福玻斯眼前定了一秒，只得露出苦笑。自己早就被他看透了吗？已经连隐藏和保留的余力都没有了。
然而，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微妙。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强大，但好像并不可怕。
“咚”的一声。
冲击朝两人扑面而来。正确的讲，那既不是实际存在的风压也不是什么声音，而是某种看不见的迫力。
“……难道是？”
在代天行惊慌失措的当口，一个身影从赤红的火焰里缓步而出。
眼前的男人异常高大，一米九以上的体格，以及一身华丽的金丝蚕衣。左右手皆笼在怀中，神情尽是不屑。
谁都能看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能够斩裂天地的凶器。
――会被杀掉吗？！
代天行反射性地后退，这是非常合理的自然现象。
福玻斯将断刀上闪烁出的青色磷光，对准了眼前的高大男人。
“呦，好久不见，决斗怎么样了……”
熊熊大火照亮了夜晚的黑暗，也照亮了那个男人的脸庞。
“当然是我赢了，牛鬼已经奄奄一息，再打下去也没意思。怎么，你想陪我练手么？”
“当然不是……”
福玻斯的言行并不是心生畏惧，但也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那么，你又是？”
“啊……我是圣德斯特帝国的魔术师，代天行。”
“代天行么，真是嚣张的名字。”
“呜……？”
这就是神天一么？代天行吓得一下子脸都青了起来。
“……你变了呢，若是以前的你一遇到不爽的事物就会立刻让它消失，果然是因为二十年前和阿瑞斯的那场战斗……”
按照福玻斯的说法，若是二十年前的神天一，自己就已经死了么？代天行从未为自己的名字如此懊恼过。
“注意你的口气，如果你是来找死的话，我立马成全你。”神天一冷冷地说道。
“不必，不用麻烦你。”
“混账，我应该说过了注意你的口气！”
“我会注意的。”福玻斯僵硬的声音中略显无奈。
“还有一点……那把剑，原来如此，是阿瑞斯弄的么？”
“是那样……神天一，我有事和你商量，能静下心来听我说几句吗？”
“但说无妨。”
“可以不要再随意杀人了吗？”
“咚――！”
伴随几乎掀翻地表的冲击，神天一的手刀劈向福玻斯的咽喉。
“……？！”
福玻斯猛地后退，举起断剑抵挡。
然而当福玻斯回过神――那个男人，神天一根本就没有动手，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丝毫没有靠近。刚才看见的攻击，只不过是自身感觉到的那份可怕的气势所产生的幻觉。
“挡的漂亮，看来这二十年你也没虚度时光啊。”神天一略微带笑的声音，不过这是轻蔑的嘲笑。“如果这就是你想说的，还是住口吧！你还有变强的可能，就像我一样，在此之前就杀了你未免有些无趣。况且那把断剑，也发挥不出你的全部实力吧。”
代天行止不住地颤抖，若不是福玻斯的超强实力，换做别人，大概神天一的一个眼神就会被杀掉吧。
“好吧，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福玻斯凝视着通亮的夜空，微微弯起嘴角。
“近几年有人以你的名义在各地为非作歹，大肆杀戮。”
“竟然还有这种鼠辈，然后呢？”
“我尝试做了一些调查，可那人的行动非常迅速隐秘，我始终没能查出他的真面目。但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出犯人。”
“好吧，乱用我名号的家伙，的确该得到其应有的惩罚。”神天一脸上的笑意就好像水面下的冰山一样，冷得让人什么都感觉不到。
代天行僵在原地，像前后夹着两堵墙似地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天，代天行在异常炎热却又寒气逼人的夜晚中见到了他们两人。此时他还不知道，他与这两人的会面，将会极大程度上地改变他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