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说成真
monsep2812:03:21cst2015
杨县，地处长江中游鄂西山区，云贵高原东延尾部，武陵山余脉。其境内山峦叠嶂，沟壑遍布，东高西低。
古时，杨县区域连同湖北、四川、湖南的部分地区为巴国地域。
古巴人，即现在生活在二湖一川境内的土家族。土家人祖辈流传着一个关于祖先廪君的故事。
传说天帝伏羲生了咸鸟，咸鸟生了乘厘，乘厘生了后照，后照是西南巴国人的始祖。又不知过了多少代，巴国人出了一位非常有名的首领，他就是廪君。
廪君成为首领后，建国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统一了巴氏、樊氏、曋氏、相氏、郑氏五大族人，建都佷山。五族统一之后，不仅结束了长期不间断的部落战争，而且巴国族人也渐渐壮大了起来。但贫瘠的山峦之地没有充足的食物养活更多的族人，作为最高首领的廪君知道，必须为族人寻得一个更适合生存的地方。因此，他时常彻夜不眠，苦苦寻思。
无意中，廪君得知顺夷水而下八百里，有地广阔平坦，土壤肥沃，野兽众多。廪君心知，土地肥沃而广阔适合耕种，野兽众多可以猎来食用。
随即，廪君召来五族头领，商议族人迁徙之事。听廪君讲述了天堂一般的夷水下游之后，五族经过一昼夜的讨论，接受了廪君的迁徙的提议，不过，巴氏的头领却提到了佷山沿江三百里有一城叫盐城，城中住有仙女德济女神。如果族人借江迁徙，必将经过险隘关口盐城，并且需要得到德济女神的应允才好借道通行。
巴王廪君深知，部族迁徙关乎族人能否壮大延续，如果在此时同盐城部落发生战争，不免节外生枝。于是，廪君坐上土船，独自一人顺夷水而下，漂泊了三天三夜，方才到达盐城去求见德济女神，商讨族人过关之事。
只是让廪君没有想到的是，德济女神早已爱慕廪君在心，见到廪君便对他说：“盐城地大物博，出产丰富的鱼和盐，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安逸生活。”
廪君心系五族族人，心里没有答允，但他却留在了盐城，希望继续说服德济女神。
就这样，德济女神每到夜晚悄悄来陪廪君共寝，而一到早晨就变作飞虫，和其他飞虫一起在天空飞舞，遮蔽天日，期望留住爱人不要离她而去。
就这样过了一月，廪君被漫天飞虫搅得无法辨别东西南北，心底焦急万分，只好想了一个法子。夜晚降临时，德济女神幻化成为美丽的女人的时候，廪君则拿出一条青丝佩戴在她身上，并允诺定情之意，期望两人恩爱到老，生死不离。
德济女神不知是计，心以为她的挽留终于感化了她所爱慕的男子，便将青丝系与腰间，满心欢喜的期冀与廪君相爱并蒂。
天亮后，德济女神又化为了飞虫。廪君却找来了弓和箭，在万千飞虫中找到了腰系青丝的德济女神，将其射杀在夷水江畔。
廪君为了族人之大举，却欺骗了痴情满满的德济女神的感情，使得女神因爱生恨，她临死之时亲手挖出自己的双眼，并化作一对碧珠，诅咒天下所有男人，见碧珠者除非拿来廪君的头颅将其焚烧夷水之中，不然必将被一生诅咒，血尽而亡。
关于廪君与德济女神的传说在土家族流传盛广，但在几千年的历史沉浮中，谁也没有当真，不过当作土家人提醒女子选择夫婿的时候要认清男人的真实面目，闲暇之余，成为土家老人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而已。
但老王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而从老王手心里掉落的这两颗碧绿的珠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
老王的事情让我和疯子犹豫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在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先不要报警，也不能告诉老王的妻子。
日落后，疯子找人将老王的尸体送到了城郊的殡仪馆，而我也没有心思再去经营面馆了。在网上查阅了大量关于廪君神话的事情，越是深入了解，却让我对流传在土家人中代代相传的故事的真实程度愈加疑惑。
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而我们不信鬼神的文化早已根深，迷信的东西不应该存在靠科学说话的时代。但不去相信，今天发生的那一幕却又无法解释。
我独自坐在电脑前，苦恼的吐着烟圈，脑子里越想越凌乱，根本找不到一丝合理的头绪。
疯子见多识广，很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也做过。但我的脑海里一直闪现着他看见碧珠时的那个眼神，是绝望的眼神，这一点让我的心底更加不踏实了。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要去找一个传说中的君王的脑袋…这他么的是人做的事情么？我现在更愿意相信老王和碧珠的事情是痞子刘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就算讹钱我也认了。
正当我感到抓狂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的急促响了起来。
我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同时又祈求万能的佛祖，希望恶作剧的人能找我谈点条件，谈什么都行，只要不是去找廪君的头。
但是，电话却是疯子打来的。
刚按接听键，就听见疯子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四眼，你先不要激动，我这边出了点事情…”而且他似乎正在车上，呼呼的风声伴随传来。
“出了什么事？”我不安的情绪顿时在全身扩散，焦急问道：“是不是老王的老婆发现了什么？”
“我正在赶回你这里来的路上，但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不管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要去理睬，等我到了再商量关于老王和珠子的事情。”疯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而我却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所指的事情是什么。
“疯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在这个死了人的屋子里都呆了一天了。跟那对珠子呆在一起，我心底总觉得渗的慌，头疼的也厉害，正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散散心呢。”我没有好气的回到。
“四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疯子沉吟了一下，虽然隔着空间上的距离，但我依然能清晰感觉到疯子紧张不安的情绪，“我这边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但就在刚刚，我接到了停尸房打来的电话。”
疯子的话让我紧绷的神经有些抓狂，他不是一个遇到事就慌张的人。上次把痞子刘捅的血流不止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疯子的语气会如此不安。除非，他要告诉我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我努力平复着不耐的情绪，压低声音问道。
疯子在电话那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却异常清晰的说道，“殡仪馆的人说老王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疯子的话让我的大脑差点充血，情绪顿时失控，几乎是咆哮着跳起来吼道，“老王的尸体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那么大一具尸体，他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我的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如果德济女神的传说是真的，老王的尸体会跑还真说不准。毕竟，老王的尸体诡异的贴着墙壁的那一幕是我亲眼看见了的。
疯子在电话那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能感觉到他是咬着牙说出后面的话来的，“我原本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殡仪馆的人说，他们真的看见老王走出了停尸间。所以，如果这件事真跟那个传说有关，我猜测老王的尸体要么回到你那里去，要么就会跑到他得到珠子的地方去。我还有半小时就到你这里了，一定要冷静，不管遇到什么，千万不要冲动，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
挂掉疯子电话的那一刻，我的整件t恤都已经湿透了。
老王的尸体从殡仪馆自己走出去了，如果不是殡仪馆的人眼花了，就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此刻，我更相信这一切的背后是人为的阴谋，什么狗屁神话里的诅咒，我如果相信就一定是猪脑子，除非，老王的尸体真的在我眼前跑来跑去。
“咚咚！”正当我的神思游离在真像背后的时候，楼下的铁皮卷帘门突然急促的敲打了起来。又或者不能算是敲打，就像是整个卷帘门都在震动一样，隔着一层楼，震动的声音依然如同被巨大的机器碾压一般。
我脑子里顿时嗡嗡一片，一下子不知所措。但我知道，越是在恐惧紧张的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迟疑了片刻，疯子适才在电话里头说的话清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还有半个小时就赶到我这里了。我急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竟然在敲门的那一刻，也就是九点一刻的地方停止了转动，而现在距离门响刚好过了一分钟。
只是这么短暂的一眼，楼下不断敲打的声音嘎然停止了下来，我紧盯着挂钟的眼睛惊恐的看到，静止不动的秒针抖的一下开始了转动。
瞳孔的刺激让我无比清醒的意识到，疯子为什么要急忙打电话来告诉我老王的事情，并且叮嘱我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尸体、珠子、传说还有尸体自己跑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和控制范围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匆忙将碧色的珠子塞到了墙角的老鼠洞中，并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爬上了竖立的木梯，急忙关上夹层的木质门扇，藏到了屋顶的木质阁楼中。
“嘿嘿。”正当我扣紧阁楼门扇的那一刻，那个让人汗毛倒竖的声音竟然在我头顶的位置清晰传了下来，我的头皮顿时如同无数只蚂蚁在撕咬一般，心跳在这两声阴森的笑声响起时竟然停止了跳动。
“不可能！”我在心底大声告诉自己，诈尸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生。但适才的笑声却像回声一样响彻在我脑海之中，近在咫尺，绝望的汗水泼面而下，是近身肉搏还是开门逃跑？
但，我的身体因为极度恐惧已经僵硬的无法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