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临别送妖刀
顾鸣先是对着顾仲庸恭敬的见礼，这才领着一众人马见过顾月。
顾月满面春风的与他们边交谈着边走进属于顾鸣的大宅院。
进入会客厅后，早有下人备好了采摘自西楚九溪不惜耗费重金长途贩运而来的水金龟。
两班人马分主客坐了，顾月也不先开口谈生意，只是陪着他们聊些路上见闻。旁边人见了，自然更不会主动说青玄顾氏诸般事宜，如此一来气氛倒也活络。
顾仲庸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吹着杯中的茶叶，品着杯中茶，像是在细细体会水金龟这“四大名丛”之一的甘醇清香。
顾鸣一直注意着顾仲庸的神色，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有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快步走到会客厅，先是向着坐在主位上的顾仲庸见礼，这才对着顾鸣道
“老爷，火房那边已准备就绪，是否开饭？”
顾鸣看向顾仲庸，问道
“二爷，您看...”
顾仲庸放下手中瓷杯，站起身淡淡道
“那就去吃饭吧”
顾鸣点了点头，对着那管家吩咐道
“去准备吧”
管家应诺而去，顾鸣亲自在前领路，顾仲庸顾月走在最前，众人随在两人身后，移步至一精致的阁楼，阁楼旁有建于水上的亭台，在阁楼上望去，有小桥流水，有悠然盛开的荷花，偶尔还有红鲤跃出水面，朝天觅食。
很快，一道道精致的饭菜如流水般送上桌，顾月执礼甚恭，丝毫不因自己成为了青玄顾氏的当家人而对这些老人有丝毫不敬。
暗暗观察的诸位主事不禁暗暗点头，对于以前只闻其名的顾月有了几分好感，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气氛热烈而和谐。
.........
妖倾城手中拿着糖人，蛊惑的秦无言一跳一跳的，他活泼的样子总是让妖倾城感到些莫名的别扭....总觉得，不像个正常的男孩子。
至于正常的男孩子什么样，其实他也不清楚。
他有些好笑的将手中的糖人交给秦无言，后者天真无邪的欢快模样让他不自觉的也开心了些。
秦无言不舍得直接吃掉，事实上，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到的第一个完整的糖人，他还记得记忆中吃到的第一个糖人，那是某天在游荡了安内城一天后，正准备趴窝时，恰巧看到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像是玩腻了手中的糖人，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孩子嫌弃的走了之后，那个被摔碎了棱角的糖人，就成了秦无言的口中物。
他想了想，那时的自己五岁还是六岁？
他笑着摇了摇头
记不得啦。
“喂”
他拉了拉妖倾城衣袖，妖倾城疑惑的回过头，他看了妖倾城一眼，声音中有着掩藏着的温柔
“你是第一个给我买糖人的人呢”
妖倾城打趣道
“有没有感激涕零？”
秦无言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真让人看不透，总感觉心事重重的，照理说有了个这么厉害的师父，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心事重重吗？
妖倾城不说话了
秦无言跟在他身后，也不在意，拿着糖人自顾自的道
“嗯，不过呢，你肯给我买糖人，马马虎虎也算是个好人，也不枉我为你卖命了”
说着，他终于忍不住了，满脸幸福的露出点舌头舔了舔糖人。
妖倾城沉默半晌，认真的说道
“你不用为我卖命，没有谁的命比谁珍贵，也不必为了我而死，没这个道理。”
秦无言眉眼轻扬，小小的心中骤然一软。
妖倾城看了看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你也看出来了，我生性多疑，所以你说的什么卖命，其实我也是不太信的”
他顿了顿，又道
“我不会也不可能信任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
秦无言刚扬起的眉眼一皱，小脸又垮了下来。他顿了顿足，带些赌气的对着妖倾城的背影重重挥了挥小拳头。
一路上再无言。
待回到“可以”客栈，见到妖梵天后，心细的妖倾城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以及身上淡淡的酒气，他皱了皱眉，思量片刻终于还是选择缄默不问，只是去茶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了妖梵天。
妖梵天一愣，接过杯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望着在他关注下渐渐长大的妖倾城，心中忍不住叹息，神色间也有着不舍，妖倾城诧异的看向他，他笑了笑道
“上古天府快要出世了，为师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跟着我去对你无益，倒不如你自己去走走看看，只要在上古天府开启前到东蜀就好”
他摸了摸妖倾城的脑袋，感慨的道
“自己不出去见识一番，世间之大，仅靠书籍，是看不过来，也看不透的”
妖倾城点了点头，有些伤感的道
“这还是倾城三年间第一次离开师父呢”
妖梵天神色坚毅的道
“欲做大丈夫事业，勿学小儿女姿态，雄鹰就该翱翔于苍穹”
他缓了缓语气，笑道
“只是暂时的分别，倾城，莫要着了相”
妖倾城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说道
“那师父，您好好休息”
妖梵天伸手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他，妖倾城接过那玉牌来一看，只见那上面龙飞凤舞着一个“妖”字
“这妖皇令是我的信物，见妖皇令如见我，你知道，妖刀这个组织是我创立的，为师不在身旁之时，你若有难，可以找他们”
妖倾城珍视的收入怀中，走出了妖梵天的房间。
他略一犹豫，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客栈的屋顶上，倚靠在正脊上躺了下来，他望着看似近在眼前的月亮
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恰巧看见秦无言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屋顶，见到有目光看向他，秦无言吓了一大跳，险些掉了下去。
妖倾城摇了摇头，不去理会他。
见是妖倾城，他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这才走到妖倾城旁躺着，嗔怪的道
“你干嘛呢，大晚上的不去睡觉来这唬人？”
妖倾城沉默着没有回话。
自离开妖梵天房间后，心中就有莫名的情绪翻涌着，让他不禁有些烦躁。
秦无言悄悄瞥了眼妖倾城，睁大了亮晶晶的眸子，小声问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见妖倾城还是不理自己，他嘟了嘟嘴，又道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看看头顶这月亮，看它像块就在眼前的大饼，我就很开心了”
他说着还伸了伸手，像是要把月亮抓到手中。
妖倾城被他孩子似的憨态逗笑了，心里也欢快了很多，他忍不住嘲讽道
“画饼充饥啊”
秦无言眼里充满了奇怪的色彩，他满是好奇的问
“画饼充饥？那是什么东西？画的饼也能吃吗？”
他说着，不待妖倾城说什么，就自己肯定了自己的推测，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那这也太厉害了”
妖倾城无奈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见他笑了，秦无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轻声道
“我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屋顶上了，因为这里离月亮好近，而且能看到好远”
“所以，你就爬上这屋顶来了？”
“是啊”秦无言理所当然的说着
妖倾城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他嘟囔着躲开，好像有了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