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风起之时
monfeb0109:34:24cst2016
风云或起，但引动风云之人现在却对此一无所知，又或许，即使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对此太过在意。
这个世界太平静了，终归还是不那么有趣的，对于生命漫长到连自己都记不得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顶级存在们来说，这样的风起云涌，或许只是生活的调剂吧……
“累么？”
名为小暗的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而丽塔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之前那种慢悠悠的步调，拉着手边这个年幼的犬族少年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一样。
这也是小暗很好奇的一件事情，这个带着自己离开了小城的人，到底要去哪里？
虽然跟在丽塔老师身边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时间了，可是除了带自己离开小城时说过一句“随风而行”之外，她从未透露过自己要去往何方。每一天她都会在早晨带着自己走上不同的方向，然后极其规律地在傍晚时分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落脚，好像一个很普通的乐在游历四方的人类行者，而不是那个让他觉得很神秘的，可以随手封印自己身上那不知名怪物的大魔法师……
若是丽塔知晓小暗对她身份的推测，或许会哑然失笑吧？虽然说自己确实没有展现出全部的实力，不过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即使是贤者那种顶级魔法师，碰到她或许都要退避三舍。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小暗，因为丽塔当时，并没有向他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是极其模糊地告诉她自己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问题，并且稍微表露了一下自己本源的生命力量，对于对那些距离普通人生活过于遥远之事所知甚少的小暗来说，对方身上那温和而充满生机的力量，只能让他想到正义与善良的存在，也就是他唯一接触过并有那么一点点了解的魔法师了。
太阳已经过了最高点，正一步步向着西方落下，温暖的阳光洒在树林之间，让小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很是用力地呼吸着这份不一样的空气。这里的空气和小城不一样，风带来了些许腥咸的味道，可是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快，反而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让小暗很好奇，他们现在，到底是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方？
“呐呐，丽塔老师，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跑到慵懒地坐在树下的丽塔面前，小暗很好奇地询问道，“为什么空气里会有一种咸咸的味道啊？”
“具体的名字说不上来吧……我也是好久没到这里来过了，不过既然你都已经能嗅到海风的味道的话，那大概已经到了很靠近海洋的部分了……”
古琴被用心地依靠在古老的巨木之上，而琴的主人则懒洋洋地闭目养着神，那悠闲得有些让人羡慕的姿态让小暗忍不住也坐到了她的身旁，学着她的样子把身体靠在了巨木之上，享受着这份闲适的午后时光。
“想问我们是要去哪里么？”
伴随着丽塔平静的发问，小暗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便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说这一路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风景都让他觉得很开心和新奇，但是那一直没有明说的目的地总是在他心里盘旋着，弄得他总感觉十分好奇。
“我在找起风的地方……”
丽塔抬起了手，像是要抚摸那无所不在的清风一样，“这个世界，有什么人，在谋划着席卷天下的大风呢……”
“呜，好模糊的说法……”小暗嘟起了嘴，“完全听不懂的说……”
“呵，何必要懂呢？风吹起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丽塔抬手揉了揉小暗的头，望着天空的眼里带着遥远的温柔神色，“大风将起呐……”
“对于您来说很重要吗，这件事情？”
“顺着风向前行而已……那风，会改变很多，证明很多，没有理由不去看一看啊……”
【龙渊总部，第一百五十六层】
“风……要起了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小暗没有一点迷茫，瞬间就意识到了刚才只是梦境。不过，自己一向是很少做梦的，如果做梦，则通常会预示着某种事的发生――然而，往往只有到了那件事已经发生很久之后，在偶然的回忆之中，小暗才能发觉其实自己早就预见了一切。
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四点而已，小暗却已经没有了睡意，索性起身走向训练室。极限流的修行要求持之以恒的练习，即使丽塔老师已经认为自己算是初步毕业了，也丝毫不能放松。
至于丽塔老师……
小暗不禁摇了摇头，明明已经共同生活了好几年，可仔细回忆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对丽塔老师的认识少得可怜。
非要说的话，也仅仅是对方那惊人的容貌、前所未见的强大实力还有与之截然相反的沉闷日常生活和似乎永远别有深意的话语了。
不过，记得丽塔老师和克劳恩先生有旧才对，以后有机会的话，不妨去找他问一下好了……
这样想着的小暗，随手推开训练室的门，开始了日常的训练。
【特别训练室】
在龙渊之中，或许一般的维持员和研究员并不清楚行动员们平时修行的场所，甚至于有人以为他们的日常修行场所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训练室。
仔细想一想就能发觉这种想法的漏洞：身为行动员，自身的实力没有传奇级也有史诗级了，而这种级别随手就能造成火山爆发、台风或者地震程度的伤害，几乎称得上是移动天灾！
而修行是一种长期的过程，虽然不至于逆水行舟，但若是训练效果不够，肯定无法进步。所以说他们如果使用普通人的训练室，怎么可能精进？
旌离如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浅蓝兼灰色的长袖衬衫，早早地来到了特别训练室门前。在龙渊所有的行动员之中，旌离的勤奋程度算是公认的第一，尽管他很清楚九号的勤奋程度可能还在自己之上，但九号的修行一向都很隐秘，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最不勤奋的那个。
就连旌离自己，也是在一次意外中才得知九号背后默默的努力的。
当然，并不能说其他人的修行效果就不好了，各人有着各人的修行方式，只是旌离的这种因为偏向于体术，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强化自己的身体。
总而言之，旌离一直都习惯起得很早，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特别训练室的。完成日常的训练后，旌离则会回到房间，进行另外的训练。而这个时候，小暗才会起床，所以两人一直都没能够产生什么交集，直到现在。
无声地推开训练室大门，旌离安静地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白色的犬族少年的练习，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一样沉默不语。
奇怪的是，小暗所施展的体术看起来只是最基本的一些动作，无论力道还是速度都只能说是一般，但旌离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眼中的思索之色渐渐被凝重所取代了……
“小暗！”
过了片刻，旌离暗暗下定决心，开口喊了一句。
不过可能是因为练习得过于投入，小暗又做了一个动作才反应过来。
“诶，早上好啊，旌离前辈！”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暗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快步走到旌离面前：“抱歉抱歉，刚才有点投入，一时没听到前辈的话呢……”
“嗯，不用介意。”旌离摆了摆手，语气很谦和，“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练习的样子呢，机会难得，不如我们对练一会，可以吗？”
小暗愣了一下：“前辈这么说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们之前不是练过了吗？”
旌离知道他指的是刚刚加入龙渊时候的测试，那时两人确实进行过切磋性质的对战，只是一来时间太短，二来彼此之间都不熟悉，难免有所保留。更重要的是，刚刚看到小暗的练习，旌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姑且算是我个人冒昧的请求吧，”旌离沉吟了一下，微微鞠躬道，“不过，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也不要紧。”
“哪里……前辈肯赐教的话我觉得很好啊。”小暗连忙摆摆手，答应了下来。
“那么，失礼了。”
旌离点点头，看到小暗摆出战斗的姿势，他也走到了一边。
“上次既然你已经见识过了我的格斗术和玉鬼操丝术，这次不妨就展示一下刀法吧。”
说着，他随手取出练习用的木刀，原本平和的眼神为之一变，仿佛顷刻之间从一位礼貌的贵族变成了傲然君临的帝王！
感受到旌离的变化，小暗不敢大意，也暗中运足了力量严阵以待。
一分钟后。
两位行动员之间的战斗结束得出乎意料地快，甚至比上一次还快，如果是普通人观看的话，只会觉得他们之间先是对峙片刻，然后一瞬间战斗就结束了，完全没有一点惊险。
只是……若是观看的是漾和这种级别的强者，这场战斗的意味一下子就显得凶险起来！
闪身而过之后，旌离和小暗交换了位置，前者手持木刀维持着斩杀的动作，后者则慢慢地收起架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必须要认输了啊。”小暗苦笑一声，勉强制止住手的颤抖，刚刚旌离的那一刀，尽管用的是木刀，但却让自己感受到了真正的生死危机，仿佛那不是木刀，而是随时可能夺走性命的死亡利刃！
然而，更加惊人的事发生了。
“这句话，我也想说。”旌离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语气还是淡淡的，只是下一个瞬间，他手中的木刀直接破碎成无数碎片！
“前辈――”
挥手示意小暗不用说话，旌离缓慢地开口了：“刚才那个叫做三现斩，是我自创的刀法，遵从‘三步崩坏之理’，一步近身，二步出鞘，三步斩敌，速度之快，须臾莫敌。具体来说，第一步近身同时携带半步崩拳体术打击，第二步在出鞘时同时以刀鞘为棒进行打击，第三步，虽说看起来只有一刀，实则在一瞬挥出了无数刀光，刀刀直击各处要害，直接斩敌。”
说着，他的语气越发严肃：“基本上大多数人都无法抗住一整套三现斩，可你不但做到了，还将我的武器击碎――这种程度，我敢说这个世界上能正面做到的，不超过十个人！”
“我……”
“更重要的是，”旌离转身直视着小暗，“我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了……你的身上，带着重力增幅装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