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跨越时光的重逢
tuemay1007:06:29cst2016
再一次地掀起魔力风暴之后。秩序负手而立，仿佛丝毫不在意帝波等人的攻击一样，只是抬头看天。
忽然，虚空涟漪闪过，瞬息一斩，长剑突进，撩起汹涌的剑光，遮蔽日月，不见人影，向着秩序后心轰杀而来。
秩序头也不回，不闪不避。
“轰隆隆！”
剑光纵横，一闪即逝，帝波的身影出现在秩序身后，微微地喘息着，急忙朝后看去。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帝波就猛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凝视，宛如刀剑，让他寝食难安。
“糟糕了！”帝波低呼一声，也不回头，脚下一动，瞬间分化出数十个身影奔走跳跃。
刹那间，天空、大地，所有的身影握剑一撩，猛然回头，发出狠辣的一击，眨眼便是数十剑，一剑快过一剑，身影重叠，最后百川汇海，简简单单地只有一剑。
“断路！”
“铿锵！”
一声轻鸣，帝波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滴落。
“怎么可能？！酝酿已久的绝杀竟然被挡下了！”
刚才的龙族秘传一剑，又有分光化影扰乱敌人的感知，本应该是奇峰突起，势不可挡，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秩序一伸手，五指抓出，笼罩天地，便将剑光和长剑全都抓在了手心之中。
“难道说……秩序他，还在隐藏着实力？！”
帝波心下暗道不好，也是当机立断，一击不中，立刻准备闪避，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铮！”
仿佛某种巨大的力量爆发，秩序原本所在的位置顿时升腾起诡异的黑色焰状能量流，他目光平淡地开口道：“威力不错，既然如此的话，我就还给你一招好了。”
平平淡淡说完，秩序摊手握拳，不带一丝烟火气，对着虚空打出一拳。
“风！”
没有先前气势恢宏的铺垫，这一次秩序的攻击简单而致命，一语低落，一拳无声，轻飘飘不带一丝烟火气，数百托亚之外猛然一声惨叫，虚空震荡，一个人影踉跄落地，勉强回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正是帝波。他的身体一震，全身上下无风而起，瞬间切割，大量的血液直接喷洒而出，竟是被一击重创！
而直到这时候，三人才明白过来，秩序现在才开始全力以赴！
不等秩序再做什么，易水寒的身影又在他一侧浮现，不惊不慌，沉稳如山，几个呼吸之间握拳抬手，轰然而下。
虽然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体术攻击，但易水寒却在其中加入了自己对六大魔法的理解，堪称是物魔并重的攻击。一拳落下，也不见变化，但秩序手刚一动，这拳便如同料敌先机一般，划过弧线，扭转，拱手冲天，以更加狂暴的速度轰在了秩序胸口。
“地之法则？”
易水寒也不去理会秩序的话，一拳打中，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神圣肃穆，略显沉重的身体如同灵猴一般在秩序几托亚之内游走，掀起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无论是拳击脚踢，还是肩靠头槌，都如同刚才一样是物魔并重的攻击，他甚至将全身上下每个部分都变成了杀敌的武器。
“轰轰轰！”
易水寒打了十秒，在没有领悟超直感的情况下居然还挥出了八百九十七拳，这种可怕的攻击速度便是一座大山也要在他狂暴的攻势下，被生生轰爆，但手上传来的感觉告诉他，对方还活着。
所以易水寒只能强提一口气，不敢停，继续狂暴轰击。
秩序面无表情，任凭易水寒对自己狂轰乱炸，一步不退，仿佛细细感悟着什么一般，若有所悟。
“地！”
秩序仍然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姿态。平静地说着，秩序摊手，一抓一握，在易水寒惊骇的目光中抡起，一拳，便仿佛将整个大地生生抓起，握在手心，向着易水寒轰击过去。
“好恐怖的一拳！”
好在这道攻击即将击中易水寒的时候，他的身影再度模糊，随后出现在了不远处――是九号关键时刻出手，将易水寒转移到了攻击范围之外。
“不行，现在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用合击技吧！”九号低声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瞬间有了决定，身形闪烁，各自站定方位，将秩序围困在中心。
“战阵么？”秩序点点头，好像来了兴趣。不过他并没有出手阻止，似乎想看看对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一样。
然而下一刻，在感受到三人构建出的魔法阵中扩散出的气息后，秩序的脸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因为一种生死之间的危机感猛然笼罩了他！
秩序踏出几步，抬手握拳，也不见作势，但瞬间这一拳仿佛变成了汪洋大海。
“水！”
这次的攻击似乎与之前的不同，从秩序的口中，猛然吐出数个诡异的音节。然后便见他的头颅，瞬间昂起，属于神话强者的庞然力量自他的体内，完全爆发了出来，随后形成一根冲向苍穹的能量气柱，狠狠地轰在了那天空的中心区域。
惊变！天地惊变！
帝波等人所在的区域，下方、空中、乃至整个区域，开始发生让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变化。原本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各个角落存在的勃勃生机，开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寂灭的气息。
好像在这片区域，不应该有生命存在，一切生命，都会沦亡、寂灭！
传言在萨塔洛斯世界的无尽汪洋深处，有一片海域，名为【寂灭之海】。这寂灭之海，乃是第一个纪元之时就存在的天地之间一等一的凶地，其中一切生命都不存在，一切法则都失效，任何存在，都要寂灭。它的凶险程度，还在帝波曾经进入过的起源之海之上！
而秩序的这一招，简直有一种将那寂灭之海幻化出来的气势！
然而还没结束，秩序再度出手，他的攻势一变，神光凸起，大海波澜，一头硕大无比，仿佛与汪洋大海一般伟岸、浩瀚的巨兽抬起了头颅，声音嘹亮，猛然而起。
无量无边的冲击纵横激荡，惊涛拍岸，一拳之下，便是灭顶之灾！
这是秩序的全力一击！
“咻！”
眼看两道绝杀就要击中三人，可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异响，便在此时响起在了秩序的耳边。这异响的源头，不在帝波他们的身上，而是在天地之间，每一个角落。在秩序的头颅抬起之时，忽然发现，整个天地之间，被一种颜色所充斥了。
金色！无穷无尽的金色！
这一方天地，那两道攻击造成的灭世般的景象，已经完全消失了。不知何时起，天地之间，生出了无数道切割一切的金芒，流转之间，那翻天海浪破碎了，而那寂灭气息，也被一种无法想象的光芒取代了。
无数金芒映照之下，整个天地，似乎都变成了金色的世界，在这世界的中央，一尊似乎是金之本源，却又凶煞无边的虚影，降临了。
而局势，也以惊人的速度扭转了过来。
“哗啦”一声惊天巨响，达上千托亚的可怕海浪，在此时轰然破碎。
“轰！轰！轰！”
在一道道金芒缠绕流转之间，那波及整个天地的寂灭气息，还没来得及彻底的爆发出来，便也被无穷无尽的金色锋芒取代了。
秩序的两道攻击，足以让所有传奇乃至神话级强者退避三舍的可怕攻击，在瞬息之间，就被瓦解了。而瓦解它们的，是同一存在。是那一道道，近乎无穷无尽，要毁灭一切的金色光芒。整个天地，都被那些金芒取代了，无法想象的锋芒气息，将他们所在的空间，变成了比刀山火海还要可怕的地方。
每一道金芒里面，都有那种破坏一切、毁灭一切的气息，只要触碰一下，任你是修为通天、体魄强横的神话强者，恐怕也要饮恨当场，被切割成碎片！
而这些金芒的源头，一条巨大到极点的龙形虚影浮现在三人的身后。
那是一条古老之极的神圣龙，无比的巨大，龙尾、龙爪深入虚空深处，每一片龙鳞，似都蕴含着一个世界，烙印着一种大道法则，简直玄奥到了极点，而一双龙目里面，竟有着如“始源”、“元祖”一样的气息。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站在最后边的九号，眼中猛地闪过一丝顿悟的光芒。
……
“赛亚拉斯，我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其实帝波他，就算是掌握了煌之龙的力量，也无法彻底发挥出来。那种力量对他来说实在太大，而留给他的时间又太少。我担心他不能够很好地使用，所以……”
“你的生命，将会成为限制他力量的最后一道枷锁。”
……
“啊，看样子没办法遵守约定了呢。”在仿佛被减缓了无数倍的时间中，帝波安静地看过每个同伴的面孔，似乎要将他们深深地刻入自己的灵魂一样，忽然，他轻轻一笑，“告诉老师，能做他的学生，我很高兴。”
“拜托了。”
……
“这是……煌之龙？”
这天地之间，强者如过江之鲫，自然不会只有易水寒等几个人博学。秩序身为第四极兽，他的修为通天，见识也极为惊人。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在金色世界的中央显现出来的那尊虚影之后，难以想象的惊骇在秩序的眼中和脸上显现出来。
同时出现的。还有恐惧，一种隐隐的恐惧念头。他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身为极兽中仅次于那三个顶尖存在的秩序，他从来就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但是现在，感受着那尊虚影散发出来的威压，秩序根本无法压抑自己心底涌出来的恐惧念头。
“给我死！”
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秩序也彻底爆发了，空前强大的两股能量下一刻便冲撞在了一起！
“轰！！！”
……
不知道过了多久，帝波终于渐渐地恢复了感知。而当他睁开眼睛的一瞬，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几乎被完全毁灭的平原之上，易水寒仍然昏迷在一边，而一个身影仿佛很熟悉的少年站在重重血污之中，炙热的气流在环绕在身周，衣袂纷飞，而脸上却带着一丝浅淡的微笑。
“九号？”
帝波愣住了。
明明已经感觉不到秩序的气息了，可是……为什么九号的胸口被贯穿了？！
“啊，好不容易才重逢，不要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嘛……”
利器被拔出血肉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分明。刚才，帝波的龙之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九号手中，并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此时正震动着发出凄厉的悲鸣。而九号，却仍旧在笑。
帝波有些发抖地上前，不敢置信地看着从他的胸口之中流淌出温热的鲜红液体，它们顺着剑身而下，蔓延到他的手上，心上。
“赛亚拉斯你……怎么……可能……”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再次遇到赛亚拉斯就是和他诀别的时刻！帝波不自禁地退开一步，跌坐在地上。不过他很快地清醒过来，狼狈地爬上前捂住九号，或者说赛亚拉斯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雪白的衣襟，止也止不住。
“呵……没用的，龙族圣剑造成的剑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止血的。”很快，赛亚拉斯的脸色便苍白起来，然而他的神色依然是如此从容。
“好啦，能够在恢复记忆的时候，帮助老大你消灭掉一个强敌，其实也足够了……反正，我早该死掉的。托老师的福，多活了这些年，已经赚到了……”
似乎如同赛亚拉斯的性格那样，懒得经受什么生离死别之际的废话，不等帝波再多说什么，他就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后整个人消失成了细碎的光点。
“赛亚拉斯……？！”
帝波忽然失声。六十年前，约定好了的人们之中，紫辉永远地离开了；而六十年后，他又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伙伴，最亲爱的朋友。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再次失忆，至少失去关于同伴死亡的记忆，那样就可以继续怀抱着回忆，怀抱着希望，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可是，他并没有失忆。
那么要怎么办呢？紫辉离开了，老师离开了，艾迪鲁克也离开了，现在连赛亚拉斯都离开了，他帝波要怎么办呢？
……
帝波站在原地，低下了头，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他早已发誓，此生不再流泪了……那么，现在流淌于他眼中的是什么呢？少年抚上自己的面，摊开在眼前，鲜红一片。
“是啊……我还有血。”帝波低低地笑起来。
虚空之中，有什么人在低声叹息。
……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帝波仍然伫立在原地，愣愣地盯着赛亚拉斯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
“……话说，老大你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吧？”一个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蓦然响起，“好像忽然觉得六十年前被你伤害的心灵有点恢复了啊。”
“赛亚拉斯！”
帝波一震，猛地抬起头，带着些许惊喜地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用奇怪眼神打量自己的少年。虽然还是人类的面容，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昔日的那位狼少年正朝这边投来揶揄的目光。
“啊，”赛亚拉斯轻巧地落在地上，宽大的白色披风取代了之前的长袍，颇为陌生的打扮与容颜之下，是仿佛永恒不变的熟悉眼神。“虽然很想学老大你做一次英雄什么的，不过似乎那边不要我呢。”
帝波忍不住轻轻地一笑，年少的面容配上看不见底的淡紫色双眸，竟然轻易地越过了无数的时光。就仿佛那个阳光一般的少年从未离开，赛亚拉斯便是九号，九号也从来是赛亚拉斯，他看向他的眼神一如往昔，没有丝毫改变。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