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赛亚拉斯结局
thujun0206:39:58cst2016
似乎短暂而又漫长的抉择之后，小暗终于睁开眼睛，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没错，最想见的人，最想倾诉自己心意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幸运，让自己哪怕在经历过如此多的苦难之后，还能够找到那个人。更重要的是，对方此刻必然也在等待着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赛亚拉斯的房间】
有人说，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赛亚拉斯在想，也许这句话，用来描述自己，实在是合适不过的了。
虽然他至今也不确定，自己和小暗的羁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但是那个晚上，一定是个重要里程碑呢。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同于小暗预想的那样，赛亚拉斯看起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不但没有抓紧时间修炼，连失眠什么的也完全没有发生，在自己鼓起勇气敲开房门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居然是穿着浴衣的赛亚拉斯！
“啊啊，刚才洗完澡，小暗要一起吗？再洗一次我也不介意哦。”大概是察觉到了小暗的尴尬，赛亚拉斯习惯性地一句杀伤力颇大的话直接过去。
“……我觉得还是不用了。”
果然，哪怕已经猜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套，可是到来自己还是抗不住啊……
笑着看看脸庞发红的小暗，赛亚拉斯露出得逞的表情，随后又稍微严肃了一下：“话说，有什么麻烦事，也许你愿意告诉我？”
“呜……有是有啦――”
“那一起夜游吧，先带你看看不一样的世界！”小暗的话还没说完，赛亚拉斯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握住了小暗的手。
后者微微一颤，身体有点僵硬，却又渐渐地放松下来。
就是这样……这不是你期待着的事情吗？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席席的微风吹得人发颤，小暗和赛亚拉斯抬起头来，视网膜瞬间接触到了一束奇异的光芒，并没有太阳光那么刺眼。柔和，如细沙一般。
时间已近凌晨，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在黑暗的空中，无数的光像萤火虫一闪一闪地照耀着。那如沙画一般的星空，让人心里泛起无限的遐思，像在无人的黑暗中捧起一缕缕的沙，柔和地随着人慢慢泻下，在板上交错成了一副星河。
星光混合成了一大团，如沙漏一般，那些沙就像要流到人间，小暗砸恍惚中看见了光的瀑布，如尘一般流下，如丝缎那样柔，却只能可望而不可即。
如河一般的星，慢慢地汇聚，汇聚成了江流，发着光，慢慢地消失，然后升华。
“真漂亮啊，是不是。”赛亚拉斯的声音近乎耳语，“看得出来你有心事，所以带你看看星空。知道吗，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看一下漫天繁星的样子，慢慢地就觉得什么事都没有了。”
仿佛有些落寞地笑笑，赛亚拉斯接着说，“话说以前还和大家约好了，要去我的故乡看世界上最美丽的星空呢……现在想想，年少时候的话，有时候真是……可爱得不可思议呐。”
“前辈……”
小暗惊异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赛亚拉斯打断了：“哎，是我不对了，明明想带你放松的，怎么说起了这个。”
说着，他摆摆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那边有个湖，去坐一会吧。我一直都觉得，星月下的湖水还是挺有意境的呢。”
真没想到，前辈那种人还很懂得享受啊……
小暗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欣然前往。
与小暗事先自己演练过好多次的不同，接下来赛亚拉斯一句话都没有说，自己也忽然没了说话的欲望，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为数不多的乐趣。
或许，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双方心里也都明白了吧？
时间眨眼过去，快要睡着的小暗突然听到赛亚拉斯的声音响起：“好啦，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心情好起来了，那就回房间去吧。”
“嗯……前辈先回吧，我还想多待一会。”小暗的声音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谢谢你。”
“真是的，这么客气做什么。”
赛亚拉斯笑笑，转身回去的时候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他总觉得刚才小暗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点勉强？
于是他在即将走进总部大门的时候回过头去，便看到小暗正在湖边走动，他以为小暗是在湖边找什么东西，哪知不一会竟然看到小暗脱了外套，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去了。
随着那身噗通，赛亚拉斯心脏也被惊了一下似的咯噔了一下。
“他不是压力太大了，大晚上决定跳湖了吧？！”赛亚拉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跑了过去――虽然知道到了小暗这个级别的家伙被水淹死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立刻赶回去。
一汪湖水很凉，却因为是自然湖泊，里面是流动的活水，再加上龙渊这边有意清理，很是干净清澈，只是这湖很深，所以即使是白天看下去也看不到底。
小暗凭着感觉，往下游去。
“小暗这家伙……有点奇怪了吧，有什么事非要等我走了才做啊？”赛亚拉斯站在湖边，考虑要不要直接跳进去。
此时，远处有个人后脑勺对着他浮了起来，小暗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刺骨的冰寒，然后又扎进了水里。
不知道小暗到底在干什么，但是看起来似乎确实不是在干傻事，赛亚拉斯又想了想，果然还是先把对方弄出来再说吧……
然而此时，平静的湖面突然炸开水花，少年在把辉映着湖面的星月光芒下，宛如一条矫健的游鱼一般窜了出来，纯白色的发丝全部都往后搭去，银灰色的眼眸毫无保留地倒映在赛亚拉斯的心底。
他呼吸着，此刻将实力保持在普通人水准的结果，就是湖水冻得他呼吸有些不稳，甚至是瑟瑟发抖，但是看到赛亚拉斯站在岸上看着他的身影，唇角又勾起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弧度，眼眸弯成漂亮的月牙，一瞬间仿佛他身后有大片大片的白百合，层层叠叠地盛开，美不胜收。
赛亚拉斯呼吸微微一滞，半蹲下身朝他伸出手，“喂，搞什么嘛，快点上来。”
“好。”小暗听话地单手游过去，伸手抓住赛亚拉斯的手，对方轻易地就把他拉了上去，黑色的大衣带着年轻男性清凉干净的薄荷香眨眼将他紧紧裹住，那暖意仿佛是从心底发出的。
小暗笑得温柔灿烂，还有些许的孩子气，赛亚拉斯还未来得及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便见到小暗微微地低头，把他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即使已经湿的透透的，也可以看出包装得十分漂亮的外壳图案，这是赛亚拉斯在游乐园的时候送给小暗的礼物――做工很精细的手链，有深度的真红和白银的光辉若干层地叠在一起，就好像冻结了的火焰一样。
赛亚拉斯沉默地看着小暗手上的东西，然后看向小暗，他笑得一如既往的好看，此时浑身湿透，紧紧的裹着他的大衣，冷得有些瑟瑟发抖，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心脏一瞬间仿佛塞了一团棉花，有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悄然地盘旋着。
“抱歉呐，刚刚发现口袋里的手链掉进水里去了……本来想着偷偷捞回来的……”
小暗说着认真地看着赛亚拉斯，企图从那张一向显得很不正经的脸上看出来一些特别的神色来。毕竟这个算是对方第一次送给自己的礼物，刚才那么不小心弄丢了，哪怕是赛亚拉斯也会觉得自己不认真吧……
赛亚拉斯依旧沉默着看着前面的小暗，少见地没有露出嬉笑的样子。在小暗快要以为自己搞错了的时候他才张开双臂，缓缓把人抱入怀中，下巴埋在他颈窝，碰触到那湿透的身体也不觉得介意。
小暗愉快地回抱他，却还不忘求个答案，“赛亚拉斯？不生气了吗？”
“傻瓜……”
赛亚拉斯的嗓音就在耳边低低地响起，其实仔细回想起来，那个时候送出礼物，更多的也只是友情的成分居多吧……不过现在竟然让他以为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竟然还在这种时候跳进湖里只为了找到这东西……
似乎，自己已经明白小暗没有说的话了呢。
心脏涨涨的，一瞬间被什么给塞得满满的，甜美得幸福得好像都要溢出来了。
【次日】
早上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小暗迎面就碰上了赛亚拉斯，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好一会，小暗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赛亚拉斯忽的单膝跪地，将束着手链的那一只手举起来，耳朵通红，大概也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很烂熟：“总之……请和我在一起吧！”
小暗被赛亚拉斯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么突然跪下……简直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啊！
不过再想想，似乎这个样子也才符合赛亚拉斯的性格吧。看似冲动，其实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野性而富有魅力……
赛亚拉斯等了一会，头顶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
“好。”
随后的事情对小暗来说真的像梦一样，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神奇的男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一切的。
“跟着我走，不要睁眼。”
“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今天，这里，现在――”
“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盛会！”
“不只有我们，却也只属于我们。”
“早就对你说过了啊，要带你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赛亚拉斯将庆典很低调又高调地选在了一处海边的多人婚礼中，谁也看不出来他们的特别。
这场注定有很多人会幸福的宴会一直举行到夜幕降临，海滩上架起了篝火，狂欢到深夜两人才回到预定的旅馆休息。
萨塔洛斯世界对于同性的关系并不是很介意，所以赛亚拉斯作为男方，自然与其他男人留下来被众多宾客刁难，小暗则早早便被送回旅馆休息去了，所以赛亚拉斯回来的时候，小暗正坐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身上的礼服已经换下来了，换上一件平时喜欢穿的白色衣服，月光洒在他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散发着盈盈如玉的光泽，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的模样让人觉得干净温暖，那柔和的明媚，似乎随着时间的沉淀，变得越发的宁静深厚，仿佛一眼就能让你置身于棉花团中，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个少年就这么光着脚坐在窗台上，身子只占了窗台的三分之一，看起来就像突兀地闯进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地盘的天使，叫赛亚拉斯心脏漏跳了一拍，脚步顿了顿。
他似乎永远都不会习惯他的美好，所以永远都有一种神秘的美好的让他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像初恋。
小暗眨眨眼，歪着脑袋看他，唇角噙着些许笑意。
他只是站在那里轻轻微笑，我便在劫难逃。
赛亚拉斯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
“怎么还没睡，该不是已经急着想要开始了吧？”赛亚拉斯笑着走过去，把脑袋埋进小暗的颈项里深深地嗅了嗅，才熟稔地把小暗从窗台上抱下来，小暗顺势抱住了他脖子，他的脚尖掂在柔软的地毯上。
“什么嘛……到这个时候，前辈还是很不认真的说……”
小暗带着几分笑意轻声说道，赛亚拉斯身上淡淡的酒味和那股常年不变的干净清凉的薄荷香混在一起，让他觉得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有点醉人。
听帝波说赛亚拉斯还是狼兽人的时候，身上根本没有这么舒服的气味，就算无视掉那种男孩子因为大量运动产生的汗臭味，也还是会有一股野兽般的腥膻气息。
这么一想……果然正确的时机也很重要呢。
当然，这个时候的小暗也绝对没有想到，赛亚拉斯也在暗暗羡慕着小暗明明身为男性兽人，却一点令人不舒服的气味都没有的体质。
要知道，传统观念里兽人一族中的男性优秀者，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着一身健硕肌肉，散发着或浓或淡的汗臭味的家伙啊。
此时屋内没有开灯，月光如此之亮，静谧清凉。
赛亚拉斯搂着小暗的腰，低头看着终于在任何意义上都彻底属于他的少年，眼底悄然地流淌过比月色光辉更醉人的流光，没有人说话，静静地对视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一会，小暗才笑眯眯地出声，“我去给你放水洗澡吧。”
小暗进了浴室，开了灯，里面很快传出水声哗啦啦的声响。
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赛亚拉斯想，对自己而言，第一个人是帝波，而第二人……无疑就是小暗。
虽然自己最初确实被帝波所吸引，最终在决战的时候也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六十年来的思考以及两世的记忆让他更加明白，帝波是天生就要做大事的人，他的步伐太快，注定会吸引很多仰慕者，而他们也注定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如果说非要有人和帝波在一起，那也不会是自己吧……
而小暗，是完全不同的。
没错，尽管自己仍然是帝波最好的朋友，可如果换成小暗的话……是能够超越这个关系的。
克劳恩说过，龙渊的行动员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黑暗的过往，所以对自己而言，小暗这个光的化身也才更加珍贵。
最重要的是，对方也确实选择了自己呢。
我赛亚拉斯何德何能，可以拥有如此的光明……
这样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了浴室的门。
“啊，前辈这么迫不及待了？”
“也不是，只是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诶？”
“一会开始的时候，谁在上面比较好呢？”
“呜！”
夜似乎还长。
……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经过了那特别的一天后，剩下的时间不再有什么悬念，伴随着漾和的关切，旌离的帮助，赛亚拉斯的玩笑，克劳恩的慵懒，易水寒的认真，帝波的坚毅，狄斯的陪练，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而我尚且年轻的生命，也终于从那个黄昏，扑向了盛大的黑夜……
出发的那一天，天气意外地好。
雨后，日光倾城，街道干净。我回过头看到大家熟悉的微笑，心里微微暖热，却也微微酸楚。
某年某月某日，那些低头抬头间细微的时光散落了一地。
某年某月某日，我发现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某年某月某日，那些遗失在阳光下的微笑被小心翼翼地折进年华的章节。
宛如一本厚重的书，盛满了青春的隐忍和忧伤。永远被铭记。
可是是谁说过，青春是一本疼痛的书。
【第五卷到此结束。注意，第六卷高能较多，阅读前请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