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圣月
satmay2808:31:25cst2016
――知道吗，为什么哪怕丽塔老师她，看起来那么神秘而遥不可及，也没有给过我类似母亲或者姐姐那样的感受，甚至连对待世界的态度都和我有着明显的区别，我却依然将她视为最尊敬的人的缘故？
因为……我一直都相信着的，不断努力、心怀感恩、以诚待人，只要坚持这三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走不出的黑暗。从小到大，我真的失去了很多，所以我才对得到的东西更加珍惜，也愿意对给予我信任的人以更大的信任。
丽塔老师她，尽管有时显得很神秘，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但是……时至今日，仔细想一想，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过假话。
除了刚才。
……
被刺中的小暗并不是静止的，而是用恐怖的速度向着后方的森林退去，无数的丛林将两人的身影全部遮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二人的强大的力量几乎没有泄到身体以外，一路急退的劲风竟是没有将树木摧枯拉朽一般毁掉。
被击穿了心脏――如果以正常方式考虑的话，即使是马上死掉也不奇怪的，被贯穿的心脏以令人胆寒的模样喷出血，然而他体内的脉络依然维系着正常的状态，小暗就像木桩不是刺在自己身上一样，开始发笑了。
“老师……谎言什么的，与你太不相称了吧……”
其实，不仅仅是刚才那一瞬间丽塔表现出的只有小暗才能觉察到的违和感，小暗还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里，真实的记忆。
带着悲悯笑容的神父打扮的年轻人，星光错乱之地那暴走的能量，黑暗深空里抽取能量的管道，灵脉断绝的痛苦……还有，关于【零】的事情。
“消失什么的，是我早就给自己设置好的行为啊！”
……丽塔的眼瞳闪烁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为天地之物而生的她，对于周遭的环境感觉有着无与伦比的洞察能力，因此，她做出的反应也是最快的，然而，此刻，有人比她更快！
“老师，你刚刚犯了一个错误。基本常识中的致命要害，对于本质是灵体的我而言已经不是致死的要害了，虽然我没有更多的后手来提升战斗力了，但是……老师你的弱点仍然是那里吧？”
“毕业考试，还没有结束啊！”
曾经有人说，遵从自己内心而活着的人，要么成了传奇，要么成了疯子。而这两种人，都是不好惹的。
而此时的小暗，却无疑是集这两者于一身，他既是一个传奇，更是一个疯子。
他能毫不犹豫地以被击穿心脏为代价甚至是濒临死亡的危险来换一个一举取胜的机会，至于被丽塔看破的可能性？他做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
啪的一声，这个场景显得异常诡魅，小暗左手轻易折断刺入自己心脏的木桩，朗声吐气，扬起右手，化为手刀，直接朝丽塔刺了过去――那只手，被无尽的光芒所包围着，汇聚了小暗剩下的全部力量，宛如利刃一般一路突破！
“老实说，要是被老师杀掉也不错啊……不过在我看明白老师的谎言的时候，就不行了。”小暗轻轻踏出了最后的一步。“为了推我最后一下，老师都能够做到那种地步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地完成考试呢？”
手指再进一步，直刺入丽塔老师洁白的胸膛之中。
小暗缓缓垂下眼帘，力量全数倾注在右手掌中，随着一阵切碎杂草般的声音，之后，四周飞散出血雨。丽塔胸口穿开了一个血洞，血雨从其中喷了出来，她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颓然无力地飞坠向地面。
“老师……这样一来，考试才算是真的结束了吧。”
右手握住自己挖出的心脏，鲜红得难以置信的颜色带着疯狂的意味，还在剧烈地跳动，似乎想要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小暗毫无留恋地，将其捏碎。
“砰！”
落地之声同时响起，丽塔召唤而出的所有的巨大树干也喀喇一声从中折断，就像瞬间历经了万年时光一般，摧枯拉朽一般散离而去。而丽塔凄惨地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从脚下开始，正在快速地风化而去。
与她相反，万灵起始之森解除的瞬间，小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然地一呼一吸，不顾力气的消耗，使用着从老师那里继承来的秘法，其心脏处的伤口以一种奇快的速度愈合起来。
他左胸被贯穿，即使本质是灵体，也不得不付出全身破开无数口子，体内被那种自然厚重的能量击破进来的代价。如果他不是神道级，如果不是他身体远强于一般神道级，哪怕没有直接命中要害，也恐怕在刚才那一击中直接丧失战斗力。
难以自抑的疲惫透上身心，长吁了一口气，小暗缓缓落到地上。
“……真厉害呀……那，这一场考试就算你通过了……不过……最后的考试，可还没来呢……”
就在这句话从丽塔的双唇中吐露出来的同时，她身上的气氛刹时间变得迥然不同。
丽塔美丽的脸上，形成了一种只能以凄绝美绝来形容的微笑，笑容中所蕴含的是一种真正的纯真，是她第一次在他人眼前展露出来，打从心底发出的，属于自己的感情。
神道级强者的身躯与凡人相比较，已然近神，丽塔更是最特殊的一个，然而世间万物终究有弱点，心脏被挖出、捏碎，无异于折断树干，只能不可挽回地步向死亡。如果丽塔刚才的攻击是对着小暗全身发动的湮灭性打击，那小暗也一样直接迈向死亡。
“嗯，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考试，我也不会失败了。”小暗露出浅淡的笑容，轻声答道，“老师教导给我的道理，还有从大家那里学到的道理，我会牢牢记住的……直到最后一刻。”
“话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呢……”丽塔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小暗耸了耸肩，笑道：“是啊，在暴风雨结束之后，必然会迎来雨过天晴的彩虹。明天，会是云淡风轻的一天吧……”
“……你这孩子呀。”闭上眼睛，丽塔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
“嗯？”
“真是让人羡慕呢。”
不断在心中重复这句话，她的意识，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直到这一秒，小暗的泪水才缓缓地流下来。
【凌晨时分，龙渊总部外】
天空被黑暗所统治，无星无月。黑色的巨塔仍然高悬在天空中，仿佛要代替这个世界本来的三轮明月一样。
只不过它不能带给人们光辉，反而还要吸收这片大地上仅存的光芒。
身穿白色外衣的犬少年微微紧了一下自己的围巾，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克劳恩不久前说的一番话来。
“首先，感谢三位的努力。这边已经检测到了时空的变化，时间控制场的大门应该已经成功开启了。”
“但是，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即使大门开启，现在也并不能进入那座塔所在的空间――因为那个空间其实是一个不断运行着的‘渡船’，唯有当它接近萨塔洛斯世界的时候，我们才能进入。”
“而现在距离那个时间，还有七天。”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忙着战斗，不久后还要迎来又一次空前的决战……所以，接下来的七天，我不会再分配任何任务，请各位好好休息吧。”
小暗有预感，七日之后，这个世界将会迎来最大的一次变革。
连番的大战后，哪怕是狄斯都感到了一阵疲倦，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绷紧的神经不由得都放松了一点。况且所有人也都知道，真实之塔中等待着他们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三个深不可测的存在。
所以在决战之日到来以前，尽快恢复、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不同于纷纷回房间去休息的其他人，小暗在床上辗转了片刻，却没有什么睡意。其实想一想，难道别人就能睡着了吗？
不见得，这一连串的战斗从很多天前一直持续到现在，骤然放松下来，恐怕没有谁可以立刻就适应吧……
说不定，他们也都不太平静吧。
不过他们至少能在房间里慢慢调整……这一点，就比自己好很多了呢……
恍惚之间，脑中闪现出一段段错落而破碎的画面。
深夜的森林显得分外幽深阴暗，微风吹拂之下，枝叶摇摆不定。然而，没有人会觉得这森林过于阴森，因为此刻的天穹之下，满是繁星。
笼罩于黑暗中的星球被无数条灯光的河流所点缀，一道白光渐渐从星球的边缘亮起，与地上的灯光交相辉映。
视角远去，原本巨大得能够占据整个视野的荒凉星球在缩小，露出它背后的寒冷宇宙。遥远的空间尽头，一抹金色的太阳光，辉耀永恒的现世。
“真的……要到了最后了吗？”
仿佛窒息一般的迷幻中，小暗的眼前忽然闪过几个人的模样。
苍穹的残光之中，沐浴天风的狼兽人沉默不语，清澈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深渊的火焰，笑容极为清浅。他慢慢地伸出双手，厚厚的白色风衣被风肆意吹拂着，那健硕的胸膛，还有如到刀刻般肌肉紧绷的腹部，都一览无余。
幽静的溪边竹林，虎兽人正在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刀，抬头的一刻，黑色的瞳孔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有些失神的自己。不同于自己的茫然无措，对方反而收敛了那种淡淡的傲气，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星月下缓缓启动的摩天轮内，有着黑色凌乱短发的男子面朝自己，嘴角挂着一丝期待的笑容，递出了藏在手中的礼物。小暗没有看，心里却隐隐知道，那是一条手链，有深度的真红和白银的光辉若干层地叠在一起，就好像冻结了的火焰一样。
时光仿佛回溯到了自己新入龙渊的一刻，小暗还记得在水雾升腾的水池边，他是如何与那位热情而友善的少年邂逅的。虽然他的实力可能并不突出，但小暗一直都深深记得当时对方是如何帮助了自己的。
最后的最后……
有着冷冽眼神的青年龙族，冰雪一样高贵的容颜下，隐藏着的却是对自己的关切。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小暗明白，那句“依赖我吧”绝对不是对方一时冲动而吐出的妄言。
来到龙渊也有几年了，他却觉得似乎要长过自己之前的十多年。
是啊，结识了这么多可以信任的同伴，拉斯路亚你……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那么……
小暗站起身来，暗自下了决心。七天之后就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对决，哪怕之前经历过那么多苦战都没有同伴死去的事实，并不能保证之后也没有人会死。
所以，有些话……果然还是要尽快说出来吧。
对，自己的心意。
想要表达对同伴们一路走过来的感谢，对克劳恩先生一直以来的关照，还有龙渊众多普通成员的努力……
过去那么多时间，自己没能够认真地表达出来的感情，一定要趁现在，用尽力量地说出来！
【注意，接下来将根据选择进入不同的情感结局。另外，为了保证阅读体验，接下来的四天将暂停更新，之后会把五个情感结局全部放出】
【一、先去找漾和。之后请继续阅读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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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先去找易水寒。之后请跳至第一百五十八章】
【五、先去找狄斯。之后请跳至第一百五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