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遥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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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昏暗得近乎阴冷的书房里两道幽绿色的光诡谲荧闪――赫然正是净莲的眼。
炼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眼睛当中确保看得清晰。净莲注视着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的小娃，面具后的脸有着满满的玩味。昨晚之后烬莲就明显不对了呢！真是好奇……这头龙崽子到底能做出什么事呢？可千万……不要太无趣啊，那样就太扫兴了。不能直接抹杀你，我已经很不开心了。
净莲阴阴地笑。有些发狠。
暗处，黑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突地，一双锐利的碧眸精准地锁定他，凉薄的薄唇微动，净莲说：“无毒不丈夫。”
只此一句，便是堵的黑塔无语。无毒不丈夫……主子你是大丈夫！
“呵呵……”净莲笑着，笑着笑着突然表情僵了。
“呵……”截然不同的轻笑声响在他身后，空灵得仿佛不存在的声音极其好听，可净莲只觉得诡异。
“净莲你笑得很糟糕。”
不知何时，那一身冰蓝华服的少年坐在桌案前端着杯……白水小口小口地喝，那双剔透的冰蓝色眼眸专注地看着他，那里面有着浓郁的亲密，仿佛是看着这世上唯一一个同类。
“风遥。”净莲抬了下手，示意暗处的人放松，自己漫不经心地走到他旁边坐下。
虽然对风遥知道他在幽云台这件事有好奇，但是他并不想对他做什么。
他感觉得到，风遥并没有恶意，一丝一毫也没有。这个人在他面前从一开始就是一副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没有半点威胁。不仅没有威胁这种不好的感觉，反而还让他感觉很亲切、很放松。就是他的离魂之症太诡异了，否则他很乐意和他成为知己密友甚至死党。
“我的离魂之症已经好了。”某人睨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喝水。
净莲讪讪地扯扯唇角打哈哈。
“你那天走那么急就是为了他？”放下水杯，风遥有些无礼得朝烬莲一抬下巴，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着，莫名得有种压迫力。
饶是如此，净莲都没觉得他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虽然十阶大圆满的黑塔是瑟缩了一下没错。
“我弟弟。”净莲只是耸耸肩，无喜无悲，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宠爱与仇视两种不同的情感杂糅在一起，辅之以净莲的伪装能力、控制力，便就表现成这种模样。
“南宫莫寒私生的次子――南宫启冰？”
错觉吗？怎么觉得这个“启冰”加重了语气呢？黑塔蹙了蹙眉，自问。
净莲睨了他一眼。吓得黑塔即刻低下头蹲在墙角长蘑菇。
“烬莲，他，南宫烬莲。”净莲漠然。
风遥抿抿唇突然伸过手去摘净莲的面具。
后者下意识地竖起龙瞳，墨绿的一条细线竖在幽绿的眼仁里格外显得骇人。而当风遥的手指扣住面具边缘，他反而放松了。
面具揭开，露出一张与眼睛极为不符的俊美面容。
净莲戏谑地看向风遥。哪知后者只是再一抿唇，而后……直接把一个水球扔到他脸上。冰蓝色的水冷得刺骨，猝不及防间泼了净莲一脸，肉眼可见的，那张脸，开始变化。
白水晶般的皮肤晶莹泛着锐利冷光，精致而完美的五官深邃却透着一股子勾魂夺魄的妖异蛊惑。眉细长，眼极致妖媚，仿佛工笔圣手精心描摹而成，那尾部神来之笔的自然上挑，天然魅惑风流，只消一眼，就让人心颤不能自已。
鼻梁高挺立体，细润浅色的唇好看却薄得让人心凉。薄唇之人――最是无情。
这是个超越完美、臻至极境面相，祸国殃民、妖媚至极，却锐利得没有半分女气，咄咄逼人得令人心惊。
这是个妖孽，绝世的妖孽。不仅面相更是资质，丛林之中，越是醒目，越是危险，何况――兽族的人身乃是根据自身感悟幻化，与资质息息相关，资质越好，越是特色鲜明。
净莲看着他，死死的，一双妖媚的眼不勾魂，只是有一种能碾碎人灵魂的压迫感。
没看见他那种吃人的眼神儿似的，风遥笑得开心，伸手把自己的面具也摘了去，同时往自己脸上扔了颗一模一样的水球。
没有面具，没有伪装，坦诚相见。
少年面如羊脂美玉碾制，细腻温润，晨光里微微发着柔和的光，五官精致完美，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那是一种极致的梦幻般的清秀灵动，如空谷中穿行而过的风，似变换多端的清水，空灵出尘仿佛不在人间。
细长眉，桃花眼。冰蓝的眼仁如冰一样通透，好在并不冰冷，只是看破红尘般淡然，湛蓝如远天的瞳孔有一种独特的悠远宁静，那里面潋滟着的波光似醉非醉，每一个眼神都是一场美到极致的梦。
琼鼻秀挺，莹润的唇同样颜色清浅，淡薄，却不凉薄。
风遥的面貌丝毫不输净莲，只是风格截然相反，那是一种极致梦幻般的清秀灵动，如空谷中穿行而过的风，似变化多端的水，空灵出尘仿佛不在人间，
虽然长相并不锐利，甚至有些雌雄莫辨，但是不可否认，这同样是一个绝世的妖孽，相比净莲，他不会逊色。
“你看了我，我确认了你的资质。你没有吃亏。”风遥薄唇轻抿，有些固执。你没有吃亏。我不会让你吃亏。
净莲额角抽搐。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风遥还有无理取闹这种习惯？
“我没有无理取闹。”风遥低下头，语气淡薄，无喜无悲，像极了他那张脸的风格――恍若不在人间。
“烬莲，那个孩子，你就那么宠爱吗？”风遥眼神动了动，有些不自在，就连语调都带上不喜。
净莲一挑眉，戏谑道：“吃醋？”
“胡说什么呢？”风遥皱眉，神色间极为认真，“净莲，对他，你到底……”
“我当然要宠他。他可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啊！不是吗？”净莲背对烬莲，唇角勾起一抹极为嘲讽阴险的笑。加重的“宠”字和那个“最亲爱的”在旁人听来不算什么，风遥却是觉得极为刺耳。
那里面，有一种极为深沉的不甘与……恨！
他不喜欢烬莲……怎么会这样……罢了，这样也好。宠而无情，总好过一腔热情错付，无论如何，烬莲都不是当年的烬莲了。
“有什么打算，对他？”风遥追问，看向烬莲的目光里，有一些怀念、心疼，但更多的，是防备！
净莲无言，眼神里的凶狠阴沉代表了一切。
捧杀……
这两个词在风遥脑海里晃悠了几圈，他笑了。
捧杀，也好……你曾是这世上他最在乎之人，能死在你亲手为他编制的梦里总好过直接承担你的憎恨或者手刃了这一世的你吧。这样结局会是他的幸福。
“我知道了。”风遥微微一笑。
“你懂？”净莲满眼的诧异，他的伪装真的有这么粗浅吗？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
“我懂。”风遥点头，淡淡道：“无关你，是我能读心。”读我同类的心，也就是你，净莲。因为我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听到“读心”两个字，净莲的眼神突然亮起来，那种垂涎，让风遥有种自己是砧板上的肉的错觉。
暗地里打了个寒战，风遥摇摇头：“天生技。”
意思就是没法儿教。
一瞬间，净莲垮下脸，蔫吧了。碰到好技能不能学什么的，真是太虐心！
算了，我还是去捣鼓我的乱心魔莲吧！改良改良兴许会有读心功能呢。
看着斗志满满往外走的某人，风遥少见地起了坏心，满眼戏谑地问道，“你要去哪？”
“丹塔。”握拳！
“原来你的丹塔是用来炼毒的？”
“去你的炼毒！”不出意外地，净莲炸毛，“我那是研究！研究！”
还是这样，一把研究说成其他的就炸毛，果然还是没变啊！
风遥好心情地弯下眉眼，不温不火、不着痕迹地挑衅道：“分明就是炼毒。”
“我要和你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