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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马车里的娘娘

  sunjun1915:22:34cst2016

  刘翊凡自比阎王的想着京城里的弯弯绕绕,眼神自然也就落在了这些小鬼身上,只是细看之下,心里不由一惊,随即却又开始愤怒了起来。

  看那盔甲整体结构严谨,连接部位又开阔圆整,即将周身保护严实,却又不会影响行动,显示出极高的锻造工艺,而黑色铠甲在阳光下,亦是反射出一种异常强烈的光芒,则说明这盔甲的材料和普通的铁甲亦是不同,刘翊凡便当即可断定,这黑骑身着的正是传说中的玄甲,而能装配玄甲,那这些黑骑便是大龙王朝传说中的最强兵力,玄骑。

  大龙王朝李氏自西南起家而夺天下,军马属南方一系,原本并不重视骑兵,但王朝96年的那次与北荒魔族的全面战争,却让大龙李氏见识到了游牧民族机动骑射的厉害,后得玄月宗刘氏全力相助,才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精良铁骑,自此,铁骑军便成了大龙王朝军马的重要组成部分。

  大龙王朝的骑兵分为四类,一类为轻骑,用于刺探游击,数量常年维持在三万之众,一类为重骑,用于突袭破阵,数量常年维持在两万之众,一类为翼骑,用于千里奔袭,数量也是最多,常年维持在十万之众,而最后一类,便是最为神秘的玄骑,建制于与北荒魔族的大战之后,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出现于正规战役之中,故而无论是战力还是数量,几乎无人得知,但传说中,玄骑才是大龙王朝真正的精锐所在。

  旁人或许并不了解玄骑,但作为玄月宗宗门刘氏嫡亲的刘翊凡,却对玄骑有着透彻的认知,盖因玄骑装备的黑色玄甲,便是由玄月宗刘氏独家设计与打造,而玄甲使用的特殊材料,更是来自于垄断了大龙王朝的矿产资源的刘氏一族特有的合金冶炼之法。

  这玄骑玄甲的坚实程度据说可以挡得住重弩的正面一击,而重量却不到重骑盔甲的两成,甚至比用于刺探游击的轻骑还要轻上几斤。坚实与轻便,这世间看似矛盾的品质一旦聚集到了一起,便造成了玄骑极为恐怖的战力。

  突击破阵,轻便使得玄骑的速度比重骑要快上近三倍;

  近战搏杀,坚实又使得玄骑比翼骑损伤减少近七成;

  奔袭作战,额外的负重能力与盔甲的耐磨损,使得玄骑的作战半径远超翼骑!

  据闻,当年这套盔甲生产出来之际,大龙李氏曾想过千里奔袭直下魔都,奈何玄甲的材料和打造工艺极为复杂,年生产能力不超过十来套,这才作罢,将玄骑用作了皇族近卫和战争中其他特殊用途。

  而此刻,这些矗立在身前,手持燃香,想要治刘翊凡个不分尊卑之罪的,便正是配备了玄甲的玄骑。

  穿着玄月宗刘氏的玄甲来治罪玄月宗刘氏的嫡亲,这欺负人也算是欺负到了姥姥家,也难怪得刘翊凡纠结郁闷中还产生出一些愤怒来。

  只是,不管刘翊凡如何心情郁结,那首领黑骑手中的香却是正好堪堪烧到了一半。

  黑骑看了看香,便挥了挥手,冷声道,“到时不能觐见,便是不分尊卑,身怀凶器拒缴,便是预意图谋不轨,来人,将此子拿下。”

  随应首领的呼喝,另外三骑黑骑便翻身下了马,呈品字型朝着刘翊凡走了过来。

  见得黑骑真的准备将自己拿下,刘翊凡倒是怒极反笑,一股子压抑了许久的愤懑却是勃然而发,也不再思前想后,翻手便从身上摸出了龙吟剑,挽了两个剑花,平举于身前,遥指黑骑,亦是冷声道,“阁下还真是一口好说辞,好个不分尊卑,好个图谋不轨,我倒要看看,你们穿着这一身玄月宗刘氏的玄甲,又准备如何将玄月宗的刘氏门人嫡亲拿下。”

  刘翊凡的话里带着莫大的愤懑与嘲讽,那为首的黑骑听入耳里也是不由一怔,随即摆了摆手,止住了手下三人的步伐,随后,便也抛掉了手中的燃香,顿了顿,然后伸手摘下了玄甲的头盔,却显露出了一张英气绝美的面庞,竟是一位年岁看起来不过十八的花季少女。

  那黑骑少女去掉头盔之后,就翻身下马,又开始动手卸下身上的玄甲,脸神却是无比俊冷,平声道,“莫说这一身玄甲,就是整个大龙王朝铁骑部队的装备,也有六成以上来自玄月宗刘氏,整个军方,应当承玄月宗刘氏之情,那本将军便卸了这玄甲就是。只是,一来,法礼让于情,何以治国,二来,刘公子莫非忘了,不久前,宗门可与你再无半点关系,本将军如何拿你不得?”

  说话间,那少女将身上的玄甲卸了个干净,又反手从马鞍之下抽出了一柄短剑,反握剑柄,拱了拱手,就径直朝着刘翊凡走了过来。

  随着那少女走近,一股凝练肃杀的气势随之而起,隐隐间更似有虎啸之声传起,朝着刘翊凡逼压过去。

  黑骑摘掉头盔露出绝美面庞的那一刻,刘翊凡亦是心里极为诧异,对方是女生,生得如此好看且还是那般年轻,实在难以将这少女和之前那股子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融合到一起,更何况,这少女竟还是玄骑首领一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分队首领,能在玄骑这样的特殊部队里得到立足,着实需要不小的本事,看起来,古龙大侠说过的,闯荡江湖最不能惹的便是老人,小孩和女人,这话颇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对方气势一起,刘翊凡立刻便感到了无比的压力,也顾不得心里的那点有得没的,当下也是不敢托大,一声闷哼,随即就将手中龙吟剑由平举改为了斜下指向地面,也不再将剑意放出,只是静静的等得对方再走近些距离,便准备一道剑芒甩手攻去。

  就在黑骑步步逼近,刘翊凡剑芒凝而不发,眼见着一场恶战就要一触即发之际,旁里的马车中却传出了话语,声音有些空灵,有些慵懒,却无比的清亮细腻,幽幽道,“刘公子的武器,可不能随意交给他人,这可是陛下有过刻意交代,时间也到了,王将军,放刘公子过来吧。”

  那黑骑听得话语,不由得呆了一呆,皱了皱眉,才转身朝着马车拱了拱手,道,“末将谨遵娘娘旨意。”说罢,收住了身形,敛去了气势,深深的看了刘翊凡一眼,便转身退到了自己的坐骑旁边。

  刘翊凡听得那声音,不由心头微微一跳,暗道,“难怪能有玄骑跟随,原来这马车里面,竟是位娘娘,只是这声音……真他娘的好听。”

  …………

  玄骑让了道,刘翊凡便也收起了龙吟,与小月上了马车。

  待得刘翊凡与小月上车躬身施礼之后,娘娘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免礼,然后便微微笑道,“这位便是传闻有刀不练,非得练剑的刘公子了。”

  “吔……”刘翊凡一路思索良久,却未料到娘娘第一句开场白会是这样,不由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有些尴尬的嚅喏道,“娘娘高见……正是在下”。

  说完,刘翊凡便直起了身子,朝娘娘看了过去。

  这娘娘看起来年龄在三十左右,姿态端庄,却是柳眉弯月眼,身着淡青素净金丝凤袍,却没有凤冠霞帔,只是让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肤色白皙异常,也没有浓妆艳抹,只是在额间有一抹朱红,朱红之下,眼神极为清澈明亮,清澈到洗去了皇室的雍容华贵,明亮到仿佛能照射到心灵的远方。

  为娘娘的眼神所感,又注意到了娘娘额间的那一抹朱红,刘翊凡顿时便想起了些东西,不由得呆住,心中暗道,“莫非,这便是……传言中的……”

  刘翊凡心中自有所思,从旁里看起来却是着实像有些吃瘪的模样,一旁的小月不由掩嘴笑道,“娘娘不知,刘公子适才还与小月夸耀,应对娘娘颇有几套散手,却是被娘娘一句话,憋成了个闷声大葫芦。”

  娘娘闻言也笑了起来,却道,“圣上刻意差我来,便是要我一路上好生看看刘公子,倒也不是要和你们拉家常,刘公子既然成了闷葫芦,那便闷着就好。”说罢,娘娘挥了挥手,示意刘翊凡和小月在自己对面坐下,就此不再言语。

  娘娘看似随意的一句“好生看看”,却终是让刘翊凡将一些信息串联了起来,心中就开始无比惊讶起来。

  大龙王朝德元50年,西部临海汴州出了一位极为特殊的才女,名许负。

  许负出身当地一个富庶家族,样貌绝美,知书达理,传言许负当年以十五岁之幼,所做诗词便在当地广为流传,甚至一些佳作都传入了京都,于楼牌间为当红艺伶争相传唱,乃是当时公认的一等一的才女。

  但许负真正出名和特殊的,却不是其才华,而是她的相面之术。

  据闻许负极为年幼之时,便在易理数术上有着狂热的喜爱和惊人天赋,自七岁之时,便不经意间给四周邻里预测祸福,每次许负只需看人面相和知晓生辰,便可进行预测,往往十说九准,一时间在汴州引起了轰动,而到得十四五岁,许负已经可以断人未来数年的运程和归属,甚至通过星象推理和预知到一些天下大势,引得当时的汴州知府以及一些朝中权贵对其趋之若鹜,只是那时,许负的身体也开始变得羸弱不堪,极少为旁人推理定命,才慢慢绝了众多权贵的念想。

  许负的名头终究是传到了京城,适逢当时的德元皇帝正直壮年,心存天下却隐而不发,而王朝也处于太平盛世,朝政井井有条,于是,皇帝便动了心思,微服私访下了趟汴州,在一系列的安排之下,终是见着了许负,其后两人于茶楼间单独畅谈了一个下午,内容无人知晓,但在三个月后,许负便被皇帝下了婚诏,并封号雌鸣娘娘,也造就了一段佳话传奇。

  这些便是世间关于眼前这位雌鸣娘娘的传言,但是到了刘翊凡这里,却还有着更多其他角度的了解,而这些了解却来自于那本《玄脉本源》。

  《玄脉本源》里提到,当年刘秦山因得有着自己的特殊使命,便在这个世间游走了几近三年,除了山沟沟里的刘氏一族,刘秦山还发现了其他的各种特殊基因,只是大部分的基因对于刘秦山来说,与使命并无太多关联又或基因的稳定性极差,故而,刘秦山只是进行了相应的记载,却并未像对待刘氏一族那般全面开启和尽心培养,其中,便包括了这雌鸣娘娘族人的感知之术。

  感知之术和刘翊凡的脑部特殊玄脉有些类似,也是属于脑域极度开发后产生的一种特殊能力,感知之术的觉醒者能够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从而对未来产生一系列命中率极高的预判,甚至借助着一些算法和奇门之术的帮助,甚至可以做到预言未来,倒也算得上是一种神迹,只是天道盈亏也是公平,这类特殊能力的拥有者在神识感知方面或许极为强大和敏锐,但却因为脑域开发带来了身体经脉的畸形发展,使得感知之术的觉醒者在身体的修行上,却实在是渣到残忍,别说能不能修行,身体就是较之常人都显得羸弱不堪,往往这种血脉的觉醒者,除非有着庞大的资源进行调养和保护,否则能不能活得过四十岁都会成为问题。

  在《玄脉本源》中记载,感知术觉醒者多半在额间会出现一抹朱红,随着能力的增加,朱红的颜色也会越发深厚,借由这些,刘翊凡联系着诸般细节,便几近能够肯定,眼前这雌鸣娘娘,便是一位感知术的自发觉醒者。

  刘翊凡自顾低着头,想着心事,却又听得那慵懒空灵的声音响起,道,“刘公子家世渊博又天资聪慧,想来对本宫的了解远非常人所及,今次,本宫受圣上所托,刻意来与公子一见,便是想为圣上把把关,刘公子闷着便闷着,只是低着头,本宫可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刘翊凡闻言,心里不由一惊,听着这话里话外的,难不成雌鸣娘娘竟是来给自己相面不成,那为圣上把把关,又是个什么意思?而能让雌鸣娘娘亲自过来相面,看起来今晚的夜宴可比想象中要复杂太多。

  刘翊凡心里疑虑重重间,也是将头抬了起来,想起了《玄脉本源》所说,便凝神定气,将自己的神识调动了起来,便朝着雌鸣娘娘的双眼直视了过去。

  雌鸣娘娘见得刘翊凡直视过来,似乎觉得有些失礼,不由眉头轻蹙,宽袍之下的手指却是悄然捻了个法诀,随机,眼神一亮,似乎隐隐间闪现出一层光芒,便也凝神向着刘翊凡看了过去。

  雌鸣娘娘看过来之际,刘翊凡立刻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感觉到缥缈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像自己包围了过来,继而,连带自己的神识似乎也受到了些影响,不由自主的便开始回想起了以前的琐碎片段,甚至开始追忆起另一个世界的一些久远情丝。

  刘翊凡这种怪异的感觉一起,便立刻联想到了以前听说过的催眠术,看起来,这雌鸣娘娘的相面之术,应该有一部分是借用了催眠之术的力量,将对方的一些情感调动起来,从而为相面提供信息,来提高相面之术的准确度。

  虽然不知道雌鸣娘娘为自己来这么一次相面究竟意欲为何,但总归雌鸣娘娘代表的是当今圣上,而时下,皇帝正是要与玄月宗刘氏紧密合作的阶段,皇帝心存天下,位面高远,断没有在这些旁支细节里去抖些小心思的可能,只怕这相面背后,还牵扯了一些至关重要的大事,想过于此,刘翊凡便放下了用自己那特殊玄脉的神识抗拒的念头,只是静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的保持一丝空明,任由雌鸣娘娘的神识将自己包围。

  马车不疾不徐的平稳的朝着老菩小盘菜行进过去,马车外的黑骑也是沉默不语的一路跟随,马车里,雌鸣娘娘,小月和刘翊凡也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默了下来。

  到得快要接近老菩小盘菜,刘翊凡忽然便感觉到了好几道神识自远处若有若无的投向了自己,不由得眉头一跳,而同时,雌鸣娘娘也是一声轻叹,随机脸色霎时变得异常苍白,连带着身形也委顿了下来。

  刘翊凡身旁的小月见状,立刻便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来,捏拿出一颗朱色的丹药,朝着雌鸣娘娘递了过去,脸色有些焦急,轻声道,“娘娘……”

  雌鸣娘娘看了小月一眼,也没去接丹药,而是挥了挥手,看着刘翊凡,摇了摇头,轻声道,“刘公子……果非常人,本宫道行微末,怕是这次帮不了圣上太多,看公子的心思,凭地是缜密繁杂,只是希望以后公子的这份心思,还能处处多为我大龙的黎民百姓着想,本宫在此,便代圣上先谢过公子。”

  刘翊凡听得雌鸣娘娘的话,立即收回了心神,连忙起身道,“娘娘乃是万金之躯,这份谢过,小子我却又如何担当得起?”

  “适才公子与那王将军对峙,起手只怕便是要用剑芒伤人,”雌鸣娘娘微微揉了揉眉心,笑道,“依得王将军的本事,刘公子的剑芒只怕是斩不中王将军,只是,王将军背后便是本宫的马车所在,即便躲得开也躲不得,在没有玄甲和不知你底细的情况下,只怕,王将军上手便要吃了大亏去,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借天时地利来布局,刘公子这份心思,难怪……连秦公公也要称赞你是个狠角色。”

  刘翊凡听得雌鸣娘娘的话,心里也是惊讶,自己的那点小手段竟然丝毫没有瞒过雌鸣娘娘的慧眼,只是,刘翊凡刚想接话,做些推脱,却又听得娘娘提起了秦潇雨,不由一下子愣住,一时间,觉得娘娘的最后一句,似乎暗藏了很多意思,便放弃了接话的打算,而是躬身下去,朝娘娘施了一礼,道,“娘娘真是慧目如炬,小子多谢娘娘指点。”

  说话间,马车也是到了小盘菜酒楼的门口,停了下来,雌鸣娘娘似乎很满意刘翊凡最后的回答,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地方到了,本宫也要去给圣上一个交代,你便先去酒楼候着,好生休息,今晚……可还有得公子操心。”

  …………

  刘翊凡下了马车,倒是小月没有下来,而是留在了车上服侍娘娘回宫。

  看着朝皇宫驶去的马车和那一众黑骑,刘翊凡不由得也是思绪万千,末了,回想起刚才场间的点点滴滴,不由自言自语道,“这小月姐,和雌鸣娘娘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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