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行与春天的思绪
monjun1319:09:28cst2016
离开那场刺杀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最好的御医看着,最好的伤药敷着,最贵的滋补品不计成本的用着,再加上刘翊凡自小修行的优良体质,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剑伤便愈合了大半,虽然依旧无法剧烈的运动,但日常的一些起居,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刘翊凡便以准备御龙学院招生考试需要安静的环境为由头,坚持着要搬出小盘菜酒楼。无奈之下,菩永明只能疏通了关系,让大理寺去了封条,又打点了原来的房东,彻底的清理好了住所,让刘翊凡又搬回了原来的宅子。
至于刘翊凡提出的资金和其他要求,菩永明得到了老宗主肯定的答复,并告诉刘翊凡,老宗主会派人过来,一应事项,须得等那人到了以后再做明确,顺带的,老宗主给刘翊凡也书信了一封,依旧言简意赅,大体意思便是,关于刺杀一事,已经有了些眉目,让刘翊凡安心准备考试,其后自会有个水落石出。
另一面,金家也同意了刘翊凡的提议,最终协商下来,将刘翊凡的股子数确定在了五成五,而资金的交付还有生意的正式启动,却是要等到刘翊凡将设备的原型图正式交付。
距离御龙学院的开院考试,还有得十来天的时间,苏小舒也不知道何时会来到京都,似乎一下子所有事情都进入到了休息状态,于是,刘翊凡便打算将前一段因为受伤而停滞了的修行再度恢复起来。
京都五月中,天气还是有些微凉,尤其是黎明时分,更显冷意,大多数人睡意正浓。
刘翊凡习惯性的爬了起来,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膀,感觉这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便走出了卧房。
天色依旧漆黑,空气却在冷冽中带着一丝清爽,来到院子里,刘翊凡忍不住先深深呼吸了一口,怀念了一把那个世界里带着尘埃的特殊味道的空气,便微微的做了做活动的准备,然后,便开始了一套奇怪的动作。
刘翊凡所做的这套动作并不激烈,或弯曲手臂,或拉扯腰身,甚至说,每个动作看上去还有些……扭曲,但偏偏这些扭曲的动作又做得无比的缓慢平稳,平缓到以得刘翊凡半步“藏身”的修行,都似乎相当有些艰难,只过得一会,刘翊凡的脸色就开始红润起来,又一会,却是在略有寒意的清晨里,满头大汗。
刘翊凡这套看起来十分接近古印度瑜伽术的修行方式,正是刘秦山为配合刘氏一族玄脉的瞬间爆发而独创的修体之术,也只有刘氏一族觉醒了玄脉的嫡亲方得到传授而修行。
这套修体之术,不重力量的增强与爆发,讲究的是心智与身体机能的修行,在修行之时,身体的每个动作还需要配合着呼吸和心绪,才可将人体的柔韧度、协调度和均衡度达到极致,使得修行者的肌体能够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修炼到了后期,连得肌肉甚至骨骼的一些细微结构都会发生些变化,以配合与适应通玄境以上的瞬间爆发。
虽然离通玄境还很遥远,但对于这套修体之术带来的身体柔韧与耐力,在之前的逃亡和遭遇刺杀中,刘翊凡便深有体会,几次玄脉的使用,跨境提升了速度和元气的输出,除了头部有所晕眩,身体倒没有任何不适,尤其是十几天前经历的自房顶而下的那一剑,若不是刘翊凡能瞬间协调好腰部与上身的肌肉,急剧的扭曲自己的身体,只怕当场便丢了性命,最好的结果也就只能做个独臂侠了。
正是因为有了那一剑惊魂的深刻感悟,刘翊凡便愈发觉得了修体的重要,所以伤势刚刚缓和,便就开始恢复了修行起来。
一套动作下来,接近花去了刘翊凡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收关的动作,是让双手撑地,双脚缓缓由双臂之间穿过,再交叉驾于后颈之上,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并让腹腔借助肢体的动作压缩到极致,连带着,呼吸也就逐步缓慢停滞下来。
只是相对于以往,这次修炼到了这个动作之时,不知为何,刘翊凡竟是不禁想到了金瑞航,思路便发生了些跳跃,开始幻想起有若一日,将这套修体之术教之,金瑞航将会摆出何种的柔曲多娇,那不知道又将是一番何等香艳璇妮的光景,刘翊凡原本有些红润的脸色就变得更加红润,连带着呼吸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套路动作几近完成,最末又乱了心境,刘翊凡也就停止了修行,收起了姿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感受着晨间丝丝的暖风和味道,不由暗叹道,“已是将近六月,这春的气息为啥还这般浓……”
…………
感觉到了春天的,应该不仅仅是刘翊凡一人,不过,人与人并不相同,相对于刘翊凡闻春而动的在修行中意淫,南方玄月宗后山秘境里向来素净的那位傲娇少年,格调就明显的要高出许多。
这一刻,吴痕在与纪雨兰品茶。
后山的小亭里,纪雨兰依旧是素来清新脱俗,但素来喜欢白净扮相的吴痕却身着了一身玄衣。
看着吴痕的扮相,纪雨兰边将乘满了泉水的紫砂壶轻轻放在了茶炉之上,边笑着道,“吴痕兄这次的衣着,倒是让雨兰有些意外呢。”
“只是自上次被小凡点了句锦衣夜行之后,在下倒是发现,衣着还能反映些其他的东西,这便试着改变一下。”
“比如?”
“比如心情。”
“吴痕兄已经入得后山秘境,隐隐间似要步入藏身境巅峰,又得玄月宗倾力培养,想来到得明年,吴痕兄定是那凤鸣榜前三甲,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关注艳羡,雨兰却怎么也从这些阳光里看不出心情的黑来。”纪雨兰一边用沸水浇洗茶盏,一边看向吴痕,只是片刻间,似乎从吴痕的眼中读出些情绪,便又飞快的低下了头去。
“修行是一回事,只是人活在这世上,除了修行,还有些别的很多东西,”吴痕盯看着纪雨兰摆弄茶具的手,眼神似乎有些黯然。
纪雨兰却是没有接话,而是低下头来,假装着认真的往茶盏里放入了几片香茗。
吴痕看了纪雨兰一会儿,见纪雨兰依旧沉默,便道,“这几天,我从宗门终是知道了些消息,据说前不久,在北边京城的小凡刚经历了场生死,又据说不久后,韩家的三爷一到,雨兰小姐也就要回到北荒,除了黑色,在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颜色能表达这生死与离别。”
纪雨兰依旧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等到水沸,便将茶水冲好,递到了吴痕跟前,才轻声道,“小凡修行不凡,又吉人自由天相,虽是惊险,但吴痕兄也不必过多担心,倒是雨兰这数年间承蒙吴痕兄拂照,却也无以回报,雨兰只能预先以这杯茶水为敬,望吴痕兄能明白雨兰心意就好。”
冲茶的手法依旧行云流水,茶水的清香依旧沁人心脾,但这一刻,吴痕看着眼前的茶盏,却没有了以前那般优雅淡然,只是没来由的笑了笑,涩声道,“雨兰小姐的心意……便是比往日里多放了一片茶叶?”
纪雨兰闻言,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便站起了身来,转过去,不再面对玄衣素净的吴痕,慢慢走出了亭外,幽声道,“三年前,纪雨兰被遣送到玄月宗,想来吴痕兄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能被宗室除却了亲情当做交易的质子,雨兰的命运便没有了自己的选择,说起来,对于能反出宗门选择自己道路的小凡,雨兰倒是存了一丝艳羡。”
听得纪雨兰的话,吴痕微微一愣,然后也起了身,随后,悄悄的深吸了气,便扫去了眼神中的那一丝有些晦涩的黯然,随纪雨兰一起走出了亭外,平静道,“在下自问也做不到小凡那般洒脱,所以,便只能穿了身黑色,向雨兰小姐讨杯茶喝。”
听得吴痕的话,纪雨兰身形微微一滞,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而这个当口,吴痕便从后面赶了上来,并肩走到了一处。
这对男女少年,俱是世间顶尖的天之骄子,所以,只言片语间,便停住了话题,很有默契的默默沿着后山小径散起步来,假装心境平静如常,只是将清淡的茶香留在了亭里,随着一阵微风拂过,便再嗅不到一丝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