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态的变化
monjun1319:08:11cst2016
一夜未眠,通宵阅卷,内容带来的深深震撼之外,也殚精竭虑的思考了很多,一旦回过神来,刘翊凡便感觉到了深深的疲倦,于是,便拿过了那块硕大的冰种灵玉,开始了十数倍于常人的修行。
半个时辰之后,刘翊凡便结束了修行,虽说身子还是有些疲倦,精神上却完全恢复了过来。
再次感叹了一番这一坨的神奇和那个人的无耻,刘翊凡又打开了包裹,将其中的十几本卷宗和那些小物件拿了出来。
这十几本卷宗与修行无关,卷本里密密麻麻的文字间,却是穿插着很多机械的图案与各种公式。
小物件也不少,放在一起,只怕有得四五十斤。
刘翊凡根据记忆,挑着翻看了一些卷本,然后又看了看那些小物件,听着门外开始渐渐热闹起来的氛围,于是又将这些卷本收拾了起来,将那些小物件一一穿戴在了身上,便走出了房门。
…………
这个时候,算是清晨,但是整个小盘菜酒楼,已经活跃了起来。有的下人在打扫,有的在忙着清点今日进的食材,更是有各种领班带着自己的下属,开始了晨练。
刘翊凡经过堂院的时候,便看到了小月。
小月应该是属于小盘菜酒楼那些三高女知客们的头,这会正在带领着那一群美女们训练步伐。
一群高颜值,妙曼身材的女神们,在清晨的庭院里婀娜多姿的走着,怎么看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放到平日里,刘翊凡肯定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有些多,心里的事有些多,自然男性荷尔蒙的分泌便有些少,所以,刘翊凡这会只是蔫蔫的走了过去,喊了声,“小月姐。”
听得呼唤,小月回过头,看得是刘翊凡,不由轻轻蹙了蹙眉,向那群女神们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刘翊凡跟前,道,“公子起得可早。”
“小月姐,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
小月又看了看刘翊凡,微微点了点头,过去和那些女知客们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刘翊凡回到了房间里。
进了房间,关好了房门,刘翊凡还未开口,小月倒是先埋怨了起来,道,“东家和医生都是有过交代,这几天要以静养为主,你倒好,昨天便出了门,回来也是睡的极晚,这一大清早的,不好好在床上卧着,这伤倒是养不养了。”
刘翊凡听得小月如倒豆子般的一通念叨,不由有些微微惊讶,不过也有些因为他人的关心而带来了小小舒心,于是便笑道,“自小修行,便习惯了早起,刚在房间内听得外面热闹,便忍不住出来看看。”
听得刘翊凡的话语,小月也是皱了皱眉,点头道,“小盘菜酒楼也确是人多杂闹了些,但总归听医嘱,少走动,多静养才是道理。”
刘翊凡点了点头,不再在这方面坚持,道,“小月姐,我有些事情想找菩叔叔商量。”
小月听得刘翊凡提出要见东家,脸上的表情却是由埋怨转出了一丝怒火,道,“东家昨晚与大理寺程大人应酬,硬是闹到子夜才归,还喝了个大醉,吐了个满地狼藉,搞得本姑娘我深更半夜的还得清理卫生,这会儿还依旧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不知道何时才能起来,你们这帮男人,真正是没一个好东西。”
菩大东家据说至今未婚,应酬至深夜,喝得一塌糊涂,却没有在外面眠花宿柳,回得酒楼,却又是小月来打理善后,再加上小月那种毫不避讳的埋汰,这两人的关系,可是暧昧得昭然若揭。
只是看得小月那一副咒骂死鬼的腔调,尤其是最后,连带着自己也被卷了进去,刘翊凡可没有了趁机调侃的心情,唯有赶紧跳出这种女人惯有的唠叨模式才是正经,于是便索性不再绕话,赶紧问道,“小月姐,不知道你对聚元丹有没有了解?”
“聚元丹?”小月果然是被刘翊凡的问题给切换了出来,也收起了姿态,接着疑惑道,“那可不是你们家的独门宝贝吗?怎生来问起我这个外人?”
“呃……”刘翊凡挠了挠头,道,“聚元丹我自不陌生,只是小子我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处世经验少得很,就是想问问,若是这聚元丹有得卖……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价钱……”
“你要卖聚元丹?!”小月一声惊呼,不由得用手轻轻掩了掩嘴。
惊呼一句之后,小月便不再作声,只是呆呆的看着刘翊凡,刘翊凡却很清楚的从小月的眼神里解读出了一句话--“侬脑子瓦踏啦?!”
聚元丹本就是世间奇丹,只有玄月宗的杏善堂可以制造,能在瞬间为修行者补足周身元气,在厮杀搏斗中,这简直就是可以改变生死的逆天存在,故而,只要是修行者,无不对聚元丹垂涎三尺,只是一来这聚元丹本身就炼制极为不易,二来丹方为玄月宗所独有,连皇室都没胆子敢去动些歪里的心思,故而,聚元丹便成了整个世间听得见而吃不到甚至是见不着的无价之宝。
所以,聚元丹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间流通过,即便有人能从玄月宗得到聚元丹,也绝没有将聚元丹拿出来卖的道理,只要是修行者,便逃不开纷争厮杀,谁不希望在自己身上放着一个可以用来安身立命的机会?谁会愿意将这搏命的机会拱手让人?再是天价,再是荣华富贵,也得有命花不是?。
只不过,世人尤其是修行者对聚元丹的渴望与膜拜,放到刘翊凡这里可没得这份感受,不说小时候便从宗主爷爷那里对聚元丹熟悉得紧,更是就在不久前的一系列追杀里就服用过好几次,甚至这一刻,就在不远处的盒子里,便安安静静的放着不下数十颗,对了,盒子里还有一个算起来抵得上数千上万颗聚元丹的好大一坨。
所以,在刘翊凡的认知里,聚元丹也就是个好丹药而已,可服用,可补充元气,甚至自己库存还不少,于是,聚元丹就是件商品,推算起来,应该还是个很值钱的商品,最关键的,刘翊凡现在很缺钱。
所以我们的刘大少爷便以着自己的心态,自然而然的问了问聚元丹的价格,直到看到小月有些脱线的表情,刘翊凡才忽然间醒悟过来,自己习以为常的一些事情和逻辑,放到普通人眼里,却是有些脑洞大开的味道。
想明白了过来,刘翊凡反倒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讪讪的笑了一笑。
看着刘翊凡有些囧的样子,小月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有刘翊凡的年龄,有刘翊凡的变故,有前几天来自东家刻意的一些打压,还有最近的这一次暗杀,于是连带着眼光也是柔了下来,但终究是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或许公子初出宗门,还不太了解这个世间的一些险恶,有事,不妨等到东家醒来再行商议,若是公子着急,我这便去熬些醒酒汤。”
…………
菩永明因得刘翊凡遇刺一事,昨夜里与大理寺的程大人好好的喝了一场,虽说这件事情上,皇帝有了明确的表态,大理寺只要按照章程办事便好,但坏就坏在老宗主给一干子官员写了恐吓信,其中便包括了这位程大人。
老宗主写恐吓信,那是老宗主与朝廷之间的相互试探,皇帝在这事情上,顾全大局,也是表明了态度,压了下来,这帮子官员虽然都说不出什么,但心里怕么都不舒服,毕竟堂堂大龙王朝的京官,被人威胁还认了怂,面子上可真过不去。
上头唱戏般的相互走来回,底下人之间可不能伤了和气,深谙此道的菩大东家这几天便是酒局不断,笑脸十足,银子也是如流水般的花了出去。
大理寺的程浩程大人好酒,也能喝,菩永明自然只能奉陪到底,于是一场酒下来,虽然双方在气氛上又如同过往一般的融洽,但菩永明却是被大理寺的一干官员下了狠手的猛灌,直到吐了个七荤八素才被放过,挣扎着回了酒楼,便直接断了片。
这一刻,菩永明喝了碗小月熬的醒酒汤,又拿着个热毛巾敷着脖子,却依旧感觉口干舌燥,脑袋晕沉,再看了看坐在一盘气定神闲的刘翊凡,不由得有些肝火大盛,道,“你要卖聚元丹?”
“只是询问一下,”刘翊凡拿起身边的茶盏,给菩永明递了过去,道,“其实,我是需要一笔钱。”
“所以,你便想要卖聚元丹?”菩永明接过了茶水,使劲灌了下去,皱着眉道,“你可知道,一旦有得聚元丹出售,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和麻烦?更何况,私卖聚元丹,在宗门里可是重罪。”
“我已经不是宗门的人,”刘翊凡笑了笑,又道,“我说过,我并不是要卖聚元丹,我是需要一笔钱。”
菩永明似乎被刘翊凡的逻辑噎到,过了一会,才又问道,“你口口声声的不卖聚元丹,又如何来一笔钱?”
“如果我弄不到钱,便要卖聚元丹。”
“…………”
刘翊凡的意思很明白,当先需要钱,老菩小盘菜有钱,父亲那里有钱,宗主爷爷那里有钱,你们不给,我就去卖聚元丹,你们不给渠道,至不济便去找上金家,相信金家也一定认识很多想要聚元丹的人。
卖聚元丹这事,不仅仅牵连麻烦,也丢份,你菩永明是小盘菜的东家,是宗主爷爷的自己人,你便自己看着办。
菩永明听出了刘翊凡逻辑里的无赖,甚至是一丝小小的威胁,但想了一想,却也没得什么办法,于是,菩永明皱了皱眉,道,“你需要多少?什么时候要?”
“进得御龙学院以后,……“刘翊凡顿了顿,伸出了手掌,道,“我需要五十万两。”
听得刘翊凡的话,菩永明不由微微有些讶异。
五十万两,放在常人眼里,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但在小盘菜东家菩永明眼里,以得刘翊凡的身份匹配五十万两,却也不算太过震惊,菩永明惊的却是刘翊凡的前半句。
“进得御龙学院以后……”
刘翊凡所表达出来的,是一种理所当然。
于是菩永明眯了眯眼,沉默了半晌,看了看依旧气定神闲的刘翊凡,道,“给我两天时间,给你答复。”
刘翊凡点了点头,却又拿出了一封封装好了的书信,轻轻的放在了菩永明的书桌上,对着菩永明拱了拱手,道,“菩叔叔,我还准备了一封给爷爷的书信,便有劳菩叔叔代为转交。”
…………
待得刘翊凡出了房间,小月又端了碗醒酒护肝的汤药进来。
服侍着菩永明喝下汤药,小月用毛巾擦了擦菩永明的嘴角,忍不住问道,“小凡真的想卖聚元丹?”
菩永明摇了摇头,又抬起头来看着屋顶,道,“他出了道题,给我,给老宗主,至于还会给谁,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觉有些怪异,这小子,忽然间像是变得不太一样了……”
小月却没有接话,只是有些讶异的看着菩永明。
菩永明也不再说话,而是示意小月将自己扶下了床,然后便坐到桌前,摊开纸墨,看了看刘翊凡留下的书信,便斟酌着提笔写了起来。
…………
跟菩永明表达清楚了意思,刘翊凡也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出了酒楼,直接去了金家府。
与金瑞航稍微聊了两句闲话,刘翊凡就直接转入了正题。
“瑞航妹妹,”刘翊凡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道,“不知关于我们合作的协议,起草得如何?”
“昨夜已经赶制好,本来还说今天瑞航自己带过去给小凡哥哥过目呢,”金瑞航说道这里,不由得轻轻一笑,道,“哪里晓得小凡哥哥却是如此着急。”
刘翊凡摇了摇头,认真道,“倒是不急,这次来,只是想对协议进行些修改。”
听得刘翊凡的话,金瑞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小凡哥哥的意思是……?”
“我想拿出一笔钱来,算进整个项目里去,所以,我们两边所占的股份,便需要调整一番。”
“这……”金瑞航一时间却是没有反应过来。
“按得之前我们的商议,整个项目先期的投资为六十万两,金家负责投资、设备制造和渠道铺开,占股六成,我负责方案提供和技术实施,占股三成,瑞航你负责金家的资源调动,占股一成。”
刘翊凡所说,便是之前商议的条款核心,金瑞航听得没有丝毫偏差,便点了点头。
刘翊凡却继续道,“现在,我要求投入三十万两,不知道,这股份该如何拆算?”
如果按得先前的算法,刘翊凡自己拿出了三十万,那么,便是要从金家的六成股子里拿出一半归了过去,加上刘翊凡原本的三成,一下子,刘翊凡便拥有了整个项目的六成,即便金家将设备制造和渠道铺设算折算进去,少出让点股子,刘翊凡依旧是可以成为单一最大股东。
刘翊凡掌握技术,又是整个项目的单一最大股东,那么后面一系列的话语权就会发生根本上的变化,这门生意从一定层面上来说,便和预计有了很大差别。
金瑞航很清楚金家老爷子的意思,合作些生意,能赚多少钱,放到金家眼里,都不是重点,就好像之前提出的联姻一样,能与刘翊凡紧密的绑定在一起,才是关键所在。
只是对于联姻,看惯了世间利益的金家并不觉得牢靠,金家认为,刘翊凡现在不过十三四岁,逃出了宗门,举目无亲的来到了京都,虽然背后有着老宗主和宗门刘氏的产业,但从一些信息看来,刘翊凡年龄和实力都很弱小,目前还调动不了资金和资源,尽管提出了这么一个让金家老爷子都兴奋不已的好项目,但缺少了资金和资源支持的刘翊凡,就很难将这个项目实现出来,这才是金家最好的切入点。
将刘翊凡在最弱小的时候,便装进一个框框里,金家尽全力将这个合作做大做实,等得未来收益丰厚,反手再将股份送出,那时,面对巨大的利益,刘翊凡未必能轻言放弃,甚至刘翊凡想放弃,也许这门生意会大到宗门刘氏也割舍不开,那个时候,金家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宗门刘氏第三代又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只不过,刘翊凡现在提出的一个简单的变动,导致整个局面便发生了些看起来细微但却无比关键的变化。
刘翊凡忽然间拿出了一笔巨款,改变了股东结构,整个项目的主动权便到了刘翊凡的手中,隐隐间,这就变成了刘翊凡将一份好生意交到了金家手里,成了带着金家一起发财的意思,这便和金家最核心的意愿,差生了不小的分歧。
刘翊凡能拿得出巨额资金,背后肯定就有宗门刘氏的支持,虽然与金家合作,借助金家的渠道和客户资源能快速发展与扩张,但没有了金家,刘翊凡背靠着宗门刘氏,也不一定就发展不起来。所以,刘翊凡没有了金家,只是会做得慢些,规模小些,但金家如果拒绝了刘翊凡的提议,便是失去了一个与宗门刘氏绑定的绝佳机会,这更不是金家所希望的结局。
想得这些,金瑞航这会儿便有了些纠结。
只是金瑞航也算是在商业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对于利益的计算向来是盘桓得极为清楚,心里稍微权衡了一下,便笑了笑,道,“小凡哥哥肯自己拿出这么大一笔资金,倒是恰恰说明了对项目的信心,瑞航猜测爷爷那边应该没得什么问题,不如,小凡哥哥给瑞航两天时间,瑞航核算一下股份比例,重新起草协议,如何?”
…………
出得金家府,刘翊凡看了看天,心里默默的想了想与金家的合作,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不再多想,而是自言自语道,“苏小舒童鞋,不知道考虑得怎么样了呢?”
被刘翊凡挂念着的苏小舒,却正感觉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窝心过。
一个中年男人,事业小成,声名小有,却在冰天雪地中被扒得只剩一条亵裤,裸奔着下了狼山,放在谁头上,只怕都会很窝心。
但这,却依旧不是最窝心,最窝心的,是刘翊凡给苏小舒出的题,生死题。
二十八年前,因得宫廷变故,舒小苏与父亲逃亡,自狼山之上为吴文辉所救,其后便依附吴文辉,安生立命,刻苦修行。
舒小苏修行的天资不高,到得十六岁,依旧跨不过“藏身”门槛,善于谋划却因为带罪的身份进不得宗门,便为吴文辉放弃,只是在吴文辉的暗底帮助之下,于玄月宗势力之外,创建了苦寒阁。
苦寒阁只是淮州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偏安一隅,明面里,招收学徒,传授修行,私底下,偶尔也帮着吴文辉处理些玄月宗不好出手的事情。
原本苏小舒以为自己也就会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一辈子,直到前些天,有个人,带着一本发旧微黄的书和吴文辉的纸条找上了门。
那本发旧微黄的书,是父亲的遗物,吴文辉将书和指令一并送了过来,便是告诉苏小舒,过往救命之恩,便在这次任务中一笔勾销。
苏小舒没得选择,领命便上了狼山。
宗门里的变故,发生的当天,苏小舒便略有耳闻,到得狼山之巅,看到了斩杀群狼的少年,苏小舒就知道自己进了死局。
苏小舒不是杀手,也不是吴文辉的死士,所以苏小舒感到了害怕和犹豫不决,也正是这份犹豫不决,苏小舒最后进了刘翊凡的圈套,走进了另一个死局。
狼山的任务失败之后,苏小舒只能按照没有遇到遇刺对象的情况给吴文辉做了交代,吴文辉果然也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苏小舒便听到了一系列有些震惊的消息。
先是刘翊凡被逐出了宗门,消除了户籍,接着便和金家走在了一起,其后便是老宗主卸任,再其后,又传来了刘翊凡在京都遇刺,老宗主大闹民野朝堂。
而眼看着,刘翊凡给出的三个月的期限,也就过了大部分的时间。
如果放到二十多年前,苏小舒一定选择跑,哪怕跑到北荒南疆,只要隐姓埋名换个身份,依旧可以活下去,只是现在,苏小舒有妻子,有儿女,便哪里也去不得。
苏小舒借酒消愁了几天,仔细回想了自己与刘翊凡在狼山之上遇到的每个细节,便决定,去京都一趟。
…………
苏小舒的纠结并不是刘翊凡关心的细节,因为刘翊凡知道苏小舒没得选择,所以刘翊凡一直也就没讲苏小舒的事情放在心上,而这一刻想起了苏小舒,是因为刘翊凡想做出一些改变,而这些改变,应该需要到苏小舒的帮助。
“苏小舒不笨,那便迟早要来到京城,特殊玄脉的问题,总归可以想到办法,只是眼前,还得为自己多争取些东西啊。”想明白了问题的刘翊凡,便把手伸进了袖袋里,轻轻抚摸着那把龙吟剑,心里默默想着,“就不知道给爷爷的提议,会不会又被骂成小王八蛋……”
…………
“这小王八蛋,毛都没长齐,就想着要飞起来了?!”
老宗主看完了刘翊凡写过来的信,眉头便拧成了一股绳,想了想,似乎觉得颇不合自己的心意,便重重的将书信随手抛在了一边,然后再拿起了菩永明的书信,看了起来。
菩永明的信并不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刘翊凡的无赖。只是,信的末尾,菩永明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似乎颇为支持。
“何老四,你看看。”刘相卿说罢,便将两份书信一并递给了身边的一位长衫书生。
这位被老宗主称为何老四的长衫书生本名叫做何意,在老宗主最嫡系的五个人中,排行老四,年纪不大,四十岁左右,面相肃静沉稳,外貌稀疏平常,最显眼之处,唯有一头披散的乌发之中,位于后脑之际,有一缕雪白。
“少宗主自后山逃亡,处境变化颇大,”何老四快速的扫看了两封书信,便缓缓道来,“只怕京都遇刺一事,对少宗主的刺激到了骨子里,看起来,少宗主对于宗主大人的安排并不满意,想走自己的路。”
“后山放走的那个人,与玄月宗还有我们刘氏颇有渊源,尤其是对我们刘氏一族至为紧要,”刘相卿点了点头道,“那人将龙吟剑交给了小凡,又让小凡去了京都考进御龙学院,想必是有所深意,但我猜想,这变化怎么也要个两三年才会显露出来,加上今年北边战事将起,小凡这边还真有些照顾不过来,所以,便安排着菩永明管束着些,看起来,这小子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命。”
何老四听得老宗主提及了后山的隐秘,不由皱了皱眉,道,“少宗主自后山逃亡之后,一路虽是却也没有骄奢随性,但依旧脱不了年少性情,这次向宗主大人开口要五十万两银子和情报系统的支持,不太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所想之事,会不会也是后山那位交代的安排。”
“与金家走得近,拿着龙吟剑,进御龙学院,然后要银子,还要情报系统的支持,”刘相卿摇了摇头,道,“后山那位的目标可大着去了,这些枝末细节,只怕还是小凡自己的打算…………,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起来这小王八蛋比我儿子当年要强些。”
“那宗主大人的意思是……”
“北边的事情不能耽误,断是离不开“隼鹰”的支持,干脆,你便去趟京都,判断一下,看看小凡到底在想些什么,能力和层次,若是有那么的点意思,便将京香楼给了他便是。”
“是。”
“对了,顺便查一查淮州那个……小凡信里面写的,叫什么来着。”
“是苦寒阁,舒小苏。”
………………
“苏小舒离开了苦寒阁?”吴文辉看着手里的卷宗,问道。
“于今日午时离开,说是去京都老宅祭拜一下家祖,妻子儿女都留在了苦寒阁,算起来,也确是其家祖祭拜的时候。”一旁的蝰蛇轻细的回答道。
吴文辉点了点头,就一直看着卷宗沉默不语。
“堂主大人,您看要不要以防万一……”
吴文辉摇了摇头道,“这是小事情,既然玄月宗没有了宗主,便是最好的局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相信老宗主那边也知道苦寒阁与我的关系,忽然间苏小舒没由头的出了状况,倒是变成了自找麻烦,先放一放再说。北边的情况如何?”
蝰蛇点了点头,接着吴文辉的问题道:“北边商团的人过几日就到,来的是韩家的三爷韩小波,走的是与我们交易玉石的路子,重点却是为北元枢密院的人打掩护,那边的人需要跟堂主大人碰一面。”
北元,便是大龙王朝口中的北荒魔族,其枢密院乃是秩从一品,掌北元兵甲机密之务。凡宫禁宿卫,边庭军翼,征讨戍守,简阅差遣,举功转官,节制调度,无不在其军事下设。
“枢密院?!来的是哪一位?”
“消息上没有细说。”
“嗯……”吴文辉点了点头,道,“最近虽然是宗门变动,权利交接,但此刻也是玄月宗被我们的皇帝陛下盯得最紧的时刻,离秋末还有不少时间,这个时候枢密院来人,不是好时机。”
蝰蛇想了想,道,“老宗主的卸任,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算是我们协议中出现的意外惊喜,在玄月宗不受宗门刘氏的掣肘的情况下,这次枢密院直接南下,只怕是想往协议再加些内容。”
“北荒连续三年寒暑异常,今年更是雨水缺少,又有虫灾严重的迹象,挥兵南下便是定局,这个大方向不会有变化,”吴文辉摇了摇头,道,“北荒南下之时,我玄月宗所做的配合,并不因为玄月宗进入长老议会制而有太大变化,这个我已经在上次的书信里讲得很清楚,既然大利益构成不会有太多的变动,一些锦上添花的内容,还不值得让枢密院出面和冒风险。”
“那堂主大人的意思是……”
“北荒南下计划有变……”吴文辉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只怕,会变得更加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