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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ec2119:11:10cst2015
第四节
在伊娜说话间，进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魁梧的像一头北极熊，半敞着胸部，露出满胸的棕色卷毛，眼睛有点翻吊，不怒而威。这样的人，终生都能从自己的筋肉和骨骼上显示出充沛的力量。
女的是一个好搭档，拥有柔道、拳击或是举重运动员的身材，如果不是面貌清秀，就是活生生的一只母老虎。只是这张清秀的面容布满忧愁，就是她肥厚的耳垂上金耳环上的绿宝石也不能给她添一分喜色。
这对夫妇一进来，男的便将一只紧攥的拳头搁在取量台上。女的捉摸不定地看着自己男人慢慢伸开的拳头，拳头里露出一只很小的装有液体的白色药瓶。
男的嘎声说：“化验一下！”边说另一只手递过去一张化验单。
伊娜微笑着接过药瓶和化验单。化验单上写着“琼?奈尔”，化验项目中的“**”栏打了“√”。不要说，白色药瓶里的液体就是这个男人的**了。
伊娜打开了白色药瓶，用吸管从中吸了约一毫升的**射到一根试管里稀释。一会儿后，再用吸管从试管里吸了些滴到载物片上，并涂抹成一小片。
她将这片载物片递给雪莉，说：“帮忙看一下，注意活性率和数量。我想这对夫妇也许是为不孕的事来求诊的。”
雪莉接过载物片，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雄性的气味，有点盐酸和着丁香或麝香的味儿。不知为什么，当闻着这种气味时，她都暗暗怦然心动，气血不觉稍旺。一种生命的热望在她的潜意识里如旭日般温和绚丽。不过，职业的习惯使她那张明丽的脸仍平静如常。
她将载物片放到显微镜下仔细观察起来。在**涂片上看到的景象很像一只银瓶盛着无数的小鯹鱼。如果是死精，那么看到的就是死鯹鱼。这种观察令她对鯹鱼恶心。自从她在显微镜下看到第一片**涂片，她就不再吃鯹鱼了，然而，在此之前，鯹鱼是她最嗜好的一道菜。
雪莉有点恶心。因为，她在**涂片上看到了无数条死鯹鱼。她将**涂片抛到工作台下的废物篓里。然后在化验单上写下了“死精”。
她将化验单递给伊娜，说：“请用da显示剂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属da型绝育症。”
伊娜接过化验单放到一旁，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精致的透明液体，滴了几滴到试管稀释的**里。试管里的液体慢慢变成了绿色，宛如早春微绿的江水。
伊娜就着工作台在化验单的备注栏里写道：用da显示剂，**呈淡绿色。
当她将化验单递还琼?奈尔时，这个可怜的男人眼睛瞪得几乎要破眶而出，脸色青得骇人，他的粗壮的手似乎承受不了化验单的沉重如筛糠般抖着。
他的面肌抽搐了几下，才如狮子般发出低吼：“不，不……这不是我的化验单，这不是我的化验单，你们全搞错了！”
他的妻子从他手上夺过化验单，脸上鄙夷地笑了，说：“人家怎么搞错了，这琼?奈尔的大名好醒目呀。我看搞得昏了头的正是你自己，还常笑别人无生孕能力。哼，现在可是铁证如山！”
琼?奈尔几乎跳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化验单拍在取量台上。取量台如个老头儿似地在强力面前发出沉哑的叹息声。
琼?奈尔吼道：“你看这是什么？这是一周前老子在这里化验的说明，当时精子的活泼率是100％，才一周，这些可爱的东西怎么都成了死虫？呵，绿色，da显示剂，da绝育症——喂，小姐，你们在化验单上是不是证明我已感染了什么该死的抑精素了？是不是，两位小姐？”
雪莉和伊娜几乎同时点了头，伊娜还将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琼?奈尔突然转身，伸出熊掌般的双手扣在他夫人的双肩上。然后，苍鹰抓小鸡般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喘着粗气吼叫：
“好啊！你这臭婆娘，你没有生育就设计陷害老子。快说，你和那条野狗串联上了？将这种该死的抑精素传染到老子身上来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来当鼓敲！”
琼?奈尔夫人身材虽然高大，但在她丈夫面前显得弱小无能。她挣扎了几下都无用，反觉得丈夫的双手抓得更紧，几乎扣进了她的肌肤，令她感到了筋骨的疼痛。她禁不住失声唤痛，说：
“你这狼心狗肺的，老娘嫁给你，几时负过心？人家成天把你当心肝宝贝供奉，你却想尽歪主意糊弄人！生不下孩子，你老是怨天尤人，仿佛我嫁给你就是一个出气筒。生孩子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你怎么只怪人家？哎呀呀，你这该死的，你在外面胡搞，惹上病，说不定传染给人家了。人家没找你算账，你先倒打一耙来了！”
琼?奈尔的脸和脖子都胀红了，他松开手，狠狠的给了琼?奈尔的夫人一个耳光。琼?奈尔夫人被打得跌撞到一边，鲜血从她的嘴角挂了出来。琼?奈尔挥着自己粗大的铁拳正要扑过去，被一旁的青星拉住了。这时，雪莉忙从室内赶了出来，她没料到一张化验单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雪莉抢到琼?奈尔夫人身边，扶护住她，冲着琼?奈尔厉喝：“不许欺辱妇人！你再要动粗的话，我就打电话换警察过来！”
琼?奈尔并没被雪莉的话吓住，但他被青星拖住，一时挣脱不出来。他只好冲着自己的夫人吼：“好吧，看我等会儿收拾你！你要知道老子从来不怕警察！你这小贱人，你居然暗算老子来，要老子断子绝孙，看我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雪莉几乎被琼?奈尔激怒了，她再次向他提出警告：“琼?奈尔先生，你再这样，我将以扰乱医务人员工作的罪名唤警察过来！”
这次，琼?奈尔禁住了。
要是因自己打老婆唤警察过来，他求之不得。那样，他还可趁势胡闹，轻轻松松和老婆离婚了事。可是，要是因扰乱医务人员工作，警察过来，至少关他两个礼拜的拘留不可。
他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停止了被青星抓住手的挣扎。他愤怒的脸孔换成了一张可怜巴巴的样子，甚至连鼻子都在抽动，只差双眼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