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又一次死里逃生
事情来得太忽然了,“无情崖”上的人是神色各异,司徒娉婷的母亲是泪流满面,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玉清一脸悲戚,玉光一脸的怒色,玉统和玉昌只是怔怔的发愣,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碧云小丫头望着深不见底悬崖绝望的抹着泪水,嘴里呼喊:“小姐,小姐。”半天,玉光才悻悻的道:“事已至此,立刻派人绕下‘无情崖’去,我们得给老宗主一个交代。”玉统和玉昌脸色一变,心中也是一片发虚,是呀,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老宗主那里该怎么交代,司徒娉婷在老宗主眼里,那就是一个禁区,虽说司徒娉婷是自己跳下悬崖的,但毕竟与众人有关。现在弄得人器两空,唯有赶快派人下到悬崖下寻找,倘若能够寻找到上古至宝,一切都好说。不然,两人心中自然知道后果。至于司徒娉婷的母亲,两人几乎同时将她当成了空气。见两人急于回去,玉光蹙蹙眉,道声:“切记不要走漏他们跳崖的任何风声,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倘若泄露风声的后果吧?”说完用手指了指天,众人似乎都想起什么来,更是脸色变得阴沉,就连玉清和司徒娉婷的母亲也不禁心中微寒,只有碧云不明所以的还在那里悲恸莫名的抽泣。
然而玉光几人远没想到事情变得如此复杂,常言道:纸包不住火。从殷罗和司徒娉婷两人跳下“无情崖”不到三天时间,玉虚山下的玉虚镇忽然之间涌入了无数的修真人士。有豫章郡内各大门派的叫得出字号人物,也有多年隐居深山的一些老东西,还有一些神秘人物,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饿狼,一个个全向玉虚镇用来,与当日飞龙镇发现“东皇钟”和殷罗来的人还要多。这也不难理解,上一次殷罗和“东皇钟”犹如昙花一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就让修真界的无数修真心中不能释怀,一年来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到处安排人手打听消息,这天演门玉虚山宗门所在地那更是众人关注的主要地方了。所以,自从殷罗一现身玉虚山,这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想要封锁消息简直就是痴人做梦。现在居然说殷罗跳崖身亡了,天演门欲盖弥彰的做法着实叫所有的修真界都嗤之以鼻。甚至于还将天演门门主千金一同殉情这样的桥段也加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有些人甚至还为殷罗可惜,你说你小子既然得了两件上古之宝,就像一年前那样躲得远远的偷偷苦修,等到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在出来混,那时候有谁敢对你有半点窥视之心?现在好了,黄泥巴钻裤裆。。。。。。不是死(屎)也是死(屎)了,就算天演门不要你的命,估计两件神器也跟你没半点关系了,年轻人还是太嫩了呀。
且不管现在玉虚镇闹翻了天,司徒建雄也不好过,看着坐下的八大长老,两堂堂主,心中那个气呀。这才几天时间,女儿的尸骨都没寻到,自己都还没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缓过气来,现在倒好,消息竟然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修真界,直接将天演门推上了风口浪尖,这还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司徒建雄现在除了后悔还是后悔,为什么自己就偏偏要逼迫女儿呢?如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也许今日之事更本就不会发生。司徒建雄看着坐下的一大帮人,忽然觉得一下子心如死灰。现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不知生死,就连一向与自己相濡以沫、言听计从的夫人也离开了玉虚山说要与白云作伴,想想这人活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难道就是因为当初在涟源县受人一命才让自己狠心要将女儿推进火坑?这个理由就是司徒建雄自己也不相信。修真界里无外情,更何况自己也极力回报了。其实司徒建雄心里明白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他所能够左右的,说穿了就一个实力问题,当初自己不正是看到钟代水一家所处的优势吗?倒不是说因为他父亲是七品县令,在司徒建雄眼里一个小小的县令顶多就是个蚂蚁,更何况他家的县令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也不是说因为他叔叔玉昌是天演门的长老,在司徒建雄眼里玉昌还远不够司徒建雄要溜舔的分量,然而,司徒建雄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钟家这个纨绔,就是因为他知道天演门的上宗“魔云宗”------一个在整个修真大陆都排的上名号的宗派里,有一个钟家人,这个人虽然在那样的大宗派里或许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却是司徒建雄不敢得罪的存在。就算是自己的老父亲也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所以司徒建雄心下一片苦楚却是无法与人道,这种滋味真是让人不好受,生出心死的念头也不奇怪。这也难怪修真界对这样的上古至宝趋之若鹜了,试想想有几个修真门派或者修真人士敌得过如此的诱惑呢?
司徒建雄看着坐下的诸人,语气有些冷,他道:“现在整个修真界都以为我天演门已经夺得了上古至宝,甚至还认为我门做了杀人灭口的勾当,大家说说吧,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势?”,他的话没有人回答,司徒建雄的目光落在了大长老身上,玉光本想推脱,见门主看着自己,自知不说话是说不过去,值得硬着头皮的道:“小镇上的修真倒是不足为虑,我门首要的问题是怎么想上宗交代,只要上宗不佳责怪,其余的事情就好解决。老夫原打算采用怀柔之策对殷罗进行感化,本来已有几分可能,但事情却发展成如今这等局面,其中原因老夫不想多说,更甚至于连累了娉婷也深受其害。哎,添为大长老,老夫在这件事上是有责任的。如今闹成这等局面,唯有寻求上宗理解和支持,方能化解目前局势。”一番话让玉统和玉昌两人直翻白眼,心下也暗自将玉光恨在心里。玉统心计没有玉昌的深,见玉光将错误推到自己身上,一时之间急于解释道:“当时情况是不得已而为之,殷罗本是奸狡之徒,他的话岂可相信?不然,他一个三年前还是修真的白丁,能够在如此危险处境中安然脱身,如不是心性奸狡,又如何做得到?关于他的一些事,我也听说过,不说其他,光凭他能够在文十三和崔晓梅手中逃脱就可见一斑了,听说那‘雪狮派’的焦林,赵山,秦友生,肖老四四人也栽在他的手中,更为让人忌惮的是,听说崔晓梅都差点着了他的道,这小子身上有很多古怪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让他参透了上古至宝的机缘,不然,实在是说不通。”。
三长老玉正打断他的话,道:“四师弟之言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你以为上古至宝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么?那文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十年来躲在平和县,也没听说他参透‘补天石’,不然凭一个千眼门的侯建坤,摘星门的韩凯和平妖殿的崔寡妇也能够伤到他?”六长老玉流笑道:“三哥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可殷罗这小子应该还是有些古怪的,要不然又怎么解释他能够从文十三和小崔寡妇手里逃脱一事呢?小弟倒是对这小子的一些事知道一些。”玉昌这时也附和的道:“六师兄所言甚是,要说对殷罗这小儿的了解,就是小弟与之接触过估计也没有师哥知道的清楚。”玉流笑道:“八师弟此言有些过了,论打探消息,我倒是有些办法,但终究也只是些道听途说,实际情况可能也只有八师弟心里最为清楚,哈哈。”,玉昌老脸一红,心里暗骂玉流老家伙这是在讥讽自己,但人家的话说的是事实,反驳不了,只得暗自的憋住。在座的人当然也明白玉流的话是在敲打玉昌,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司徒建雄心里也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心里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见下面的人还在这个时候狗咬狗的,更是怒火中烧,冷哼一声,道:“我让你们来大殿,是让你们扯这些闲篇的吗?”,众人一听,方才知道这是大殿,心下也不由得一颤,玉光也一脸冷色,道:“门主不是听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东西的,老六,你说说吧,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玉流暗自一撇嘴,连忙道:“是。据属下这几年打探到的消息得知,这个叫殷罗的年轻人,的确有些古怪。他是个孤儿,是豫章府平和县殷家村人,父母早亡,从小跟随他祖母长大,十二岁时祖母去世后将他托付给了殷家村的族长殷长弓,说白了就是给殷长弓做了长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殷长弓又将他赶了出去。自此他就流浪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因为他祖母懂些医术,倒是把这门手艺传给了他,因此,在村里他也算是小有人缘。三年前,有个道士名叫‘袁紫阳’的来到殷家村,在村对面的龙阳山上修建了一座龙阳道观,准备开观授徒延续香火,可殷家村的人不信什么道,所以托殷长弓说了殷罗去,哪知就在第二天龙阳观遭逢大难,袁紫阳不知怎么就被人给害死了。殷罗也在当天离开了殷家村来到了平和县,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与文十三结为了兄弟,后来才知道是文十三得了那种。。。。。。那种。。。。。。”玉流看了一眼玉清长老一眼,玉清长老一脸肃色,他才又道:“就是女人身上的那种病,想来是因为殷罗医治好了他的病的缘故吧。到后来的是大家也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司徒建雄沉吟了一下,道:“那个袁紫阳你们有谁认识?”,大家都摇摇头,只有玉清心里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声。
玉光道:“袁紫阳传了《天演心经》给那个殷罗,很明显他是我天演门的弟子,到时候吩咐下去查查就行了,指不定是我门中那个外门弟子,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我们现在要知道那‘补天石’和‘东皇钟’是不是在殷罗身上,如果在他身上,那一切就还说的过去,有两件上古至宝傍身,有些古怪也就正常不过了。”坐在玉光下手的是玉明,他摇摇头,道:“门主,大哥,这话可不一定。”玉光不解的道:“二弟,这话是怎么说?”玉明看了看司徒建雄,有看了看坐下的人,道:“大家可不要忘了那殷罗来玉虚山的时候可完全是一个修真白丁。他如何使的了那种东西?三年时间对于一个修真来说不过就是弹指一挥之间,我门都是修真,就算是一件下等法器,没有一定的修为,想要发挥出他的威力来,也是白说。更何况是上古至宝,那是个什等级?那是我们都不敢想象的。”玉统疑惑的道:“那二师兄你是什么意思?”玉明笑了笑道:“修真界一向是捕风捉影的人多,就好像一天不闹出点什么噱头,他们就不痛快,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些人打着这样的幌子,想浑水摸鱼的捞点什么好处罢了。依我看,那什么‘补天石’‘东皇钟’呀的上古至宝不过就是一些人制造出来的噱头。”大家听了他这话,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玉昌心下也疑惑,难道真是这样?那在飞龙镇那毁天灭地的威势难道也是假的,这绝对不可能,玉昌心里一时之间也有了决断,忙道:“二哥,在飞龙镇,小弟可是身临,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势绝不是修真所能办到的。”玉明哈哈笑道:“老八呀,你也是危言耸听,你办不到,我办不到,难道别人办不到?就算整个豫章府的修真办不到,可你别忘了,整个光华大陆有几十个豫章府那么大,能人异士多如牛毛,难道你忘记了百年前的那场修真大战么?”玉昌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这时玉永长老问道:“二哥的意思是殷罗当时是被豫章府以外的别的修真所救?”玉明道:“这个我却不知道,不过我说这些也不是胡乱下结论。咱们不说灵器了,就说法器吧,在我们豫章府的修真门派中,有几家有?就是我们天演门,在豫章府修真门派中也不过是区区一件上等法器,三件中等法器,八件下等法器而已,说穿了,这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整个豫章府修真门派,上等法器不超过四件,中等法器不超过十件,下等法器不到二十件。修真的修为再高,灵力幻化的虚器不过是无根之萍,根本与法器不能相提并论,即便是一件下等法器,那个修真不是视如珍宝?那么灵器呢?更不说比灵器更牛的上古至宝了?”。
玉明歇了歇,看大家疑惑的目光,心里暗自鄙视,一群猪呀。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当时听到这些消息时就有些怀疑是有人借故制造出来的噱头,只是不敢确定,现在应该确定了。大家难道还不明白吗?到现在上面都没说只言片语,上宗可不比咱们笨。”司徒建雄点点头,叹了口气,恨恨的道:“玉明师哥的话有道理呀,看来我天演门这几年实力增长的有些快,有人眼红了呀。是我们走进了怪圈,没有去细想这些,哎。”,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细一想,果然有道理,玉光,玉统和玉昌三人更是老脸一红,玉清叹了口气,道:“老身也是迷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只可怜婷儿她。。。。。。”,司徒建雄心里一痛,嘴里却道:“别提她,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忤逆不孝的东西,死了就死了。”,大家都噤若寒蝉,司徒建雄道:“二哥,你一向心计于胸,现在咱们既然知道是有人想打天演门的主意,那你有什么计策么?”,坐下是人都一起看向他,只有玉昌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玉明微笑道:“门主,人家要来我们也阻挡不住不是,来就来吧,即便动手他们也得找个理由嘛,别忘了,殷罗可是咱们天演门的弟子,我门中处理自己的弟子关其他人什么事?”玉正一拍大腿,道:“对呀,他们凭什么呀?殷罗是我天演门的弟子,怎么处理他那是我天演门的事,其他人凭什么管啦?”,其余的人也明白过来。
只有玉清长老摇摇头道:“话是这么个说法,但别人既然来到了玉虚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玉明笑道:“五妹,不用担心,我天演门也不是随便任人捏拿的软柿子,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自己稳住气,别先乱了阵脚,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不是,再者说了,我们每年孝敬上宗那么些资源,倘若我天演门有难,上宗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吧?”,其他人都点点头,玉清叹口气,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到时候他们免不了做这样那样龌蹉的勾当。”,司徒建雄点点头,道:“五师姐这话说的有理,修真界一向是不择手段,这得小心提防。”战堂堂主厉丛林大声的道:“门主放心,想来我玉虚山捣乱,我战堂百十号男儿也不是泥捏的摆设。”司徒建雄点点头,道:“厉堂主不要轻敌,目前的情况于我不利,我天演门下辖六堂实际上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也只有白虎堂和战堂弟子有与敌一战之力,飞鹰堂是六哥所掌,对于情报收集倒是精通,整体修为就差强人意,济备堂是我天演门的经营机构,都是些做生意的,不用说了。勤作堂是些打杂的门外弟子,实力也只算是下流水平,新学堂都是些入门弟子,根本没什么作用,而我们面对的是整个豫章府的修真,也不排除豫章府外其他府郡的修真来捣乱。”。
白虎堂纪云道:“门主,咱们也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白虎堂和战堂弟子加起来也有三百人之多,最低修为也是炼魂期四级,他们人多,只要不明目张胆一起来,少数人要是敢偷偷摸摸的上山,我就让他来一个废他一个。来两个废他一双。”玉光不悦的道:“纪堂主不要小视,豫章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能人异士也不在少数,你难道忘记了几天前演武厅的事了吗?一个刚出道的修真,就弄得你和厉堂主灰头土脸的,你敢说下面玉虚镇没有第二个?第三个?”纪云和厉丛林两人脸色一变,都羞的不敢做声。玉明一见,哈哈笑道:“两位也不必如此,殷罗的确是修真界的一个异数。不过以我之见,那殷罗的修为也并不高,充其量也就是炼魂期巅峰,当然了这样的修为的确在整个修真界也称得上是妖孽的存在,但要说他与二位之战之所以你们如此快速的败北,我看主要是因为他灵力幻化的虚器有些古怪,二位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而已。倘若事前清楚他的灵幻虚器底细,我敢说二位中任何一人也足可以将他踢下演武高台。”两人点点头,觉得心里一阵烫慰,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玉光叹了口气,道:“二弟之言有理,在‘无情崖’老夫也是托大,只想到他一个修真后进,即便有几份本事也强不到哪里去,没想到他的灵幻虚器古怪,居然夹带一种莫名其妙的攻击,居然能够让老夫的意识短暂的受到干扰,连老夫都差点着了他的道。”。
玉明诧异的道:“你是说意识攻击?这怎么可能。大哥,莫不是你被他什么药物所迷而误认为是意识受到攻击,如果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奇怪的,雪狮派的秦池一身修炼毒药也能做到将毒药融入灵幻虚器以控制人的目的。”玉光摇摇头,道:“秦池我也知道,那老东西的手段也只是吓唬吓唬那些修真雏儿,根本就与这殷罗小子不是同一种东西,我在修真界几十年闯荡,什么东西没见过?这都还分不清吗?”其余的人见玉光一脸正色,都面面相觑,就是司徒建雄也不禁暗自皱眉,只听玉光叹息的道:“只可惜如此一个修真奇才,本是我天演门的骄傲,现在却弄得这般下场,真是令人痛惜呀。”司徒建雄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我们现在的近况大家还是打起精神来对付眼前才是要紧。”玉光暗自腹诽,司徒建雄为人懦弱,如不是老宗主在,估计整个天演门也没几个人听他的。哎,司徒老宗主一生强势睿智,不料后人竟然如此难当大任,也应了一代强一代弱的古语了。只可惜老宗主闭了死关,一时半载也出不了关,看看现在一个天演门弄得乌七八糟的,哎,玉光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却说殷罗与司徒娉婷两人,殷罗没想到司徒娉婷如此决绝,竟然拉着他一起跳下“无情崖”,当时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当他看着司徒娉婷一脸平静而幸福的脸色,心里也一下子释然了,三年来,司徒娉婷所受到的煎熬让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稀奇,想想也是,她才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思想是单纯的,也许在她踏上“无情崖”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心中恐怕早就萌生死志了,之所以能够坚持,大概也是因为心中那一丝未了的情缘吧。现在看到自己朝思梦想的人,情缘已了也就什么都放下了,再一看当时的情景,殷罗也免不了一死,想着还不如一起跳下“无情崖”做个伴,也省的受那无尽的羞辱和痛苦,睁开双眼,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眼前自己深深喜欢的人,她不由得泪水悄然,静静的问:“你不怪我么?”殷罗苦笑道:“我怪你能让我们不往下坠吗”,司徒娉婷刚想说什么,身子一震,殷罗两手用力紧紧抱住她大喝一声:“不要松手。”只听得哗啦一声随着树枝的折断,两人在树枝的折断声中一路跌跌撞撞的直往地面砸去,随着一声闷哼,殷罗惨叫一声,司徒娉婷也随着惯性从殷罗身上弹开,头狠狠的撞在地上顿时脑子一片模糊,昏了过去。
司徒娉婷苏醒过来时,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摇了摇还有些糊涂的头,浑身的疼痛让她的精神一震,她才明白自己还活着,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和她抱在一起的殷罗,心里一片凄苦,恍惚间想起两人落地时殷罗那一声惨叫,瞬间她的心又一片冰凉,忍住全身的疼痛,她哭喊着殷罗的名字,不停的向四周摸索,然而,四周一片寂静一片漆黑,只有她那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正在司徒娉婷绝望颓然的时候,她的脚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给绊倒,身子也扑在上面,司徒娉婷下意识的一摸,心中却不由得狂喜,嘴里叫道:“殷罗,殷罗。”地上的殷罗一点反应也没有,司徒娉婷的心一下子仿佛沉到谷底,绝望的叫道:“殷罗,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双手摸到殷罗的脸,颤抖的用手伸到殷罗鼻子下面,热乎乎的还有一丝气息,司徒娉婷呆呆的将殷罗的头抱住,像是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喃喃的道:“殷罗殷罗。”半晌,抱在胸前的头似乎动了动,司徒娉婷一松手,殷罗咳嗽了一声,苦笑道:“我说,你抱的这么紧,我没摔死也得让你憋死。”司徒娉婷这时才回过神来,脸色大羞,好在四周漆黑一片,心中啐了一口,嘴里道:“你,你,故意装死吓人,能怪我吗?”说罢,将双手松开,殷罗一声惨叫,司徒娉婷吓得连声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殷罗苦笑道:“你要放开我也得给我打声招呼不是,有你这样说丢就丢的吗?”司徒娉婷哼了一声,道:“谁叫你口花花的。”。
殷罗半天没做声,司徒娉婷问道:“你没事吧?”殷罗道:“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你说有事没有?”司徒娉婷紧张的道:“那,那,你。。。。。。。”殷罗痛的冷哼了一声:“死不了,好在有这些树木阻挡,除了皮外伤,估计两条腿是折了。”司徒娉婷“啊”了一声,带着哭腔道:“那怎么办呀?”,殷罗叹了口气,道:“现在四周漆黑一片,想处理也没办法,只有等到天亮了再说,哎,我失血过多,估计很难熬到天亮,听天由命吧。”司徒娉婷心中惊慌,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将殷罗又一把抱住,不停的摇晃嘴里呜呜的道:“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呀。”殷罗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道:“傻妞,你这样把我摇来摇去,不痛死也得晕死呀。”司徒娉婷一怔,只是抱住他不放,决绝的道:“要死就一起死,你死了我也不独活。”殷罗心里感动,嘴里逗她道:“你傻呀,活着总比死了好,你说你如花似玉的人儿,老天都要你活下去,干吗还为了我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去死呢?”司徒娉婷抚摸着殷罗的脸,柔声的道:“再没遇到你之前,我或许有这种打算,可是现在我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如果离我而去,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放心吧,我将你从‘无情崖’上拉你下来,你都不怪我,那么,你要是独自离开我,我也会追随你而来,在‘无情崖’上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就让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殷罗笑道:“可是我一听你这话,我又不想死了,我还没活够呢。”司徒娉婷以为殷罗是在安慰她,泪水无声的滑落,平静的道:“你不要说话,就这样我抱着你,我陪你。”。
殷罗苦笑道:“我倒是想你这样抱着我陪我,可我再不处理伤口,只怕真就死了。”司徒娉婷一怔,明白了殷罗的话,心里狂喜,连声问道:“你,你。。。。。。你是说。。。。。。”,殷罗笑道:“傻妞,我不过是摔断了腿,哪里就这么容易死去,你先放我下来,听我说。”司徒娉婷连忙将殷罗轻轻的放在地上,连连点头道:“你说,你说。”殷罗道:“你身上带有火石没有?”司徒娉婷摇摇头,道:“没有。”殷罗又道:“没关系,你先在四周寻找一下,看不见也没关系,在地上摸些干松针过来。”司徒娉婷答应一声,也不问殷罗为什么,悉悉索索的在身边摸索了一会,道:“找好了。”殷罗道:“你现在还能运用灵力吗?”司徒娉婷点点头,道:“可以。”殷罗道:“那就好,你的灵力幻化是长枪吧?”司徒娉婷点点头,道:“是。”殷罗喘了口气,才道:“你先调息一下气息,然后用灵力幻化的长枪猛击松针。”司徒娉婷道:“为什么?”殷罗道:“你先不要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司徒娉婷“哦”了一声,平息了一下气息,将两手平伸,运起灵力,一道白色亮光出现在双手之间,四周被白色亮光照的通亮,殷罗道声:“好。”司徒娉婷将灵力幻化的长枪猛然刺向松针堆,可惜除了一声怦然响动,四周又恢复了漆黑,司徒娉婷道声:“没什么用。”殷罗道:“没关系,是我忘记这里是泥地,刚才我借着亮光看见你旁边有一块石块,你把它拿过来,将松针放在石块上,然后用枪击打。”。
司徒娉婷有些糊涂,不明白殷罗究竟想干什么,但她也没细问,只是照殷罗的话做,当她灵力幻化出的长枪猛然击打在石块上的松针时,奇迹出现了,只听得噼啪一声脆响,松针赫然冒出一道白烟,然后慢慢的燃烧起来,司徒娉婷傻傻的看着燃烧的松针,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殷罗微笑道:“傻妞,别光看着,寻些树枝来,让火烧大一些呀。”司徒娉婷这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在四周寻了一些树枝过来,松树带有油性,火势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将四周照的通亮。司徒娉婷这才看着躺在地上的殷罗,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心里不由得一酸,泪水像泉水般滑落。此时的殷罗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破破烂烂的全被鲜血染红,宛如一个血人,说不出的凄惨。看着司徒娉婷泪水婆娑,殷罗心中一阵感动,安慰道:“我没什么事,帮我找几根直一点的树枝来,我处理一下我的脚。”司徒娉婷忙借着火光在一棵松树上折断几根树枝,殷罗点点头,道:“你把我扶起来。”司徒娉婷将殷罗轻轻的扶起来,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殷罗心下念了声“阿弥陀佛”,感受着司徒娉婷胸前的柔软,定下心来伸手在两条腿上压了压,笑道:“看来老天待我不薄,从千米高崖上摔下来,居然只摔断了一条腿。”司徒娉婷泪光盈盈的嗔道:“你还有心思笑。”接着又幽幽的道:“都是我连累了你。”殷罗哈哈笑道:“我们是同命鸳鸯不是吗?说什么谁连累谁呀?”却不想这一笑牵动伤,痛的他惨叫一声,司徒娉婷此时犹如惊弓之鸟,急忙连声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殷罗苦笑道:“没事,牵动了一下伤。”。
司徒娉婷松了口气,殷罗将身子立起来,司徒娉婷忙道:“没事,你就靠在我身上。”话一说完,才觉得这话有些岐意,脸不由得一红,好在殷罗看不到也没细想道:“我要将衣服脱下来,撕成布条绑扎断腿。”司徒娉婷忙抑制住羞涩,道:“你有伤,我帮你。”说罢将殷罗身上的衣服轻轻的脱下,火光中殷罗浑身鲜血,到处是伤口,司徒娉婷咬着牙不忍直视,颤抖着将衣服撕成布条,殷罗也将摔断的腿恢复了骨络位置,这对于他来说,有另一个界面杀手经历,这一切只是小菜一碟,用两条树枝将断腿固定好,才道:“好了,麻烦你用布条将给我绑好,今晚就算了,等天亮后,在寻些草药来,再处理皮外伤,这条腿估计需要点时间才能好,今晚还得麻烦你看着点,不过问题不大,多寻点柴火让篝火不要熄灭,应该不会有野兽来骚扰我们,天亮后咱们再寻找安身的地方。”司徒娉婷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你安心休养,我先去寻些树枝来。”殷罗点点头,司徒娉婷把地上的松针铺的厚厚的,将殷罗轻轻的放下道:“你睡吧,我去找柴火。”殷罗看着司徒娉婷忙碌的身影,火光中她那纤细身影,还有那被树枝划破的衣衫在夜风中飘动,一时之间鼻子有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