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魇
thujan2814:19:54cst2016
他似乎从未猜到一个人的心。连和自己距离最近的人也一样。
夜很深，也很静。楠叶阳坐在床边，两色源为了不打扰自己休息，一个人去客厅睡沙发了。
他联合着光影和林萧，演了下午那一出戏。他感觉自己疯了。他怎么骗了最爱、最宠自己的人？
他睡不着。
他有些后悔，他想和两色源道歉。他走到门边。他却迟迟不打开门。
他突然感觉无法面对。
他把脸轻轻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惜木质的门板无法传递温度，楠叶阳就这样靠在门上，像好奇的小猫一样，捕捉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门突然性地被打开，楠叶阳呆呆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前的两色源，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声音有些低沉沉的，这让楠叶阳有些害怕。他从来没那样过，不论每次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他都是笑着说“下次不犯就好”。可是这一次……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懂吗？”
“不……我害怕……我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源了……我害怕我眼睁睁地看着源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恶魔！”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第一次冲着楠叶阳吼，他的样子，像刚刚睡醒的发怒的狮子。楠叶阳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他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让人又气又爱的东西。
两色源无意间发现，楠叶阳缩成一团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真的被吓到了？难道他一直都在心里埋藏着恐惧的种子？
“怎么了？”
“没事……”连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
两色源不傻，他对楠叶阳足够了解。他能听出来，那是种极力隐忍却不愿意显露出来的声音。
“哪里疼？”
“没事……真的没事……”
浅浅的怒气。明明在地上已经看见了一滴一滴的血红色液体，楠叶阳却强撑着说“没事”。两色源的微笑略带怒意，他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楠叶阳傻到以为两色源什么都没看见呢，他松了一口气，慌忙擦干净地上的血珠，用纸巾胡乱抹干净自己嘴边的血迹。
“楠叶阳。”
“光影？”楠叶阳抬起头，“你怎么不睡？”
“别做傻事。”光影的表情高傲冷峻却又透出一缕温暖，她像安慰似的拍拍楠叶阳的脑袋，“你要明白‘感情'的意义，一味的隐瞒和躲藏只会招人厌恶。你要知道两色源是爱你的人，要好好维护这段感情，别等瓶子碎了才想起往里面灌水。”
“为什么说这些？”楠叶阳的目光有些黯淡，橘色的眸子里如同蒙上一层灰霾一般。
“为了你好。不要只想着保护，你的执着可能就会变成杀人的利器。”光影摆摆手，作出讨厌的表情。楠叶阳知道，她不喜欢血腥味。
楠叶阳点点头，他心里的确如此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想必两色源也一样。光影故意不看他，而是看着窗外。
月光照在枯叶上，略显凄凉。
两色源坐在林萧的屋子里，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楠叶阳一样。他作不出选择，反而再一次想起六年前的事情。十岁的自己跌入深渊，还不拥有感情的楠叶阳救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那时候他的大脑乱哄哄的，头有些晕。
那个九岁的男孩，不知道他为什么拥有颜色，他像个没有意识的木偶一般，眼神木讷地回答两色源:“楠叶阳。”
“你没有感情？”
他点头。
真是美中不足。拥有美丽的颜色却不拥有美好的感情，两色源想了很久，才友好地说:“我把感情分你一些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两色源把手放在楠叶阳的额头上。楠叶阳橘色的眼眸慢慢变得光彩起来，他看着两色源，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哥哥……”
就是这样子的吧。他不忍看着自己带大的男孩失去生命，如果自己的血没有任何威胁性，他一定当机立断就答应斯诺兰迪了。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如果答应他，说不定会伤得楠叶阳更深。
“你有办法吗？”
他很小声地问。
“不，暂时还没有。”
林萧一直在盯着电脑屏幕，两色源迫切地希望能被给予一点目光，一点点也好。
“不知道光影会对楠叶阳说什么。”林萧终于摆过正脸来看两色源，他看见了两色源的目光因自己的话变得躲躲闪闪的样子，又说，“你觉得如果作出牺牲的是你楠叶阳会不会伤心？”
“……”
他不太想作答，也许是从心里抵触这个问题。
这时，楠叶阳推门走了进来。
“能回避一下吗？”
“可以。你们聊。”林萧无所谓地笑笑，走了出去。
楠叶阳关好门，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两色源。两色源也耐心地看着他。五分钟后，楠叶阳才小心翼翼地说――
“源，能把你的血给我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