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番外5
frisep0414:01:31cst2015
五年间她很少哭，即使哭，也是一人默默躲在角落流泪。
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液体和温热的液体同时从脸颊滑落，好不凄惨。
忽然一怔。
眼前的黑色袖袍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柔软舒服，轻柔无比。
隐隐的温柔。
优黛抹泪水的动作僵住了。
唯瑟约脸上流传的温柔一闪而过，然后淡淡地说：“优黛，我不认识叶萱・穆织裴衣・罂薰。”
对不起，优黛，我还是骗了你。
因为她再也回不来了。
优黛愣了一下。她不相信唯瑟约在这种时刻还会骗她，所以自然而然也就信了。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真的?”
唯瑟约转身拉着她往前走，语气平淡：“嗯。”
“……”优黛垂着头跟着他，脸上的泪被雨水冲走了，却出现了许些绯红，也许是怪自己对唯瑟约的吼叫和错误的猜测吧。
也许也是因为……他拉着她。
虽然只是手腕处，但是对于她来说，也应该满足了吧。
因为他的手心温暖――永远只属于那个人。
优黛眼中的光忽烁了几下，继而垂着脑袋问道：“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你去了么？”
唯瑟约并没有她预想中的会怔一下或保持沉默，因为他一旦做出这些反应，就是说他之前的话依然在骗她。
唯瑟约在一秒内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如果说参加了，优黛一定会问他怎么可能输了。如果自己在她的疑问下沉默，她一定又会各种途径去调查十年前的事，然后就会知道武林大会那天的两个黑袍人就是他和穆织裴衣，之前说的又是在骗她，优黛在伤心之中怕是会恨死他。
于是唯瑟约直接岔开话题：“你想去?”
优黛点点头，但又立即意识到唯瑟约背对着她，便道：“想。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唯瑟约紫色的眼睛瞥了她一眼：“想去就去吧。”
优黛怔了一下，随机蹦到他面前开心地说：“嗯嗯！唯瑟约，谢谢你！”
唯瑟约见她挂着泪痕的脸上绽开的笑容，无奈地淡笑一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谢我干什么？这明明就是该你自己决定的。你没怪我就万幸了。”
优黛愣了一下。天哪！唯瑟约对她笑了?还揉了她的头?而且竟然一次性说了那么多字！?数数……啊！破纪录了！二十五个字！
“嗯……”优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唯瑟约在想，也许真像寻鬼修罗刹所说，是自己太自私。
不让优黛去参加武林大会，无非就是想那天再去找寻她的身影，即使知道这希望渺茫，但却抱着这希望不愿放手。
有时候人的执念，会胜过理智。
但细想，这五年来，他对不起优黛的，太多太多。自己不应该为了那些刺痛过自己的往事而束缚住优黛本该拥有的。
雨渐渐大了，两人躲进了一个山洞。
唯瑟约靠在石壁上，心中一阵惆怅。这幅场景貌似很熟悉：雨大，两人躲进了山洞。
然而，他冷，她傲，两人就这样结识了。
她还说他脑子没有发育好。
她还说雷阵雨一般下三场。
她还说救他是因为自己那点犯贱的同情心。
句句耿直，句句带血，却是让他欣赏甚至喜欢的直爽。当时却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想想，多怀念啊。
或许优黛也是吧。平时对她冷冷冰冰，如果真有她离开这一天，自己也会不会不适应?
五年了，是她辛苦弄得一鼻子灰，是她烤肉成功了而兴奋得睡不着，是她每天叽叽喳喳在他身边引出不少乱子，是她即使受伤也要坚持着变强，是她。
是了。
是她，为他痴到遍体鳞伤。
“哈欠！”因为淋了太多雨，优黛忍不住打了一个打喷嚏。
唯瑟约的思绪被打断，他望向优黛，见她脸红红的，全身也湿透了，甚至有些冷得发抖。
唯瑟约笑笑，起身脱下自己的黑袍，走到优黛旁边给她披上，潋滟的紫色溅出一片柔和的色彩，动作轻柔而细腻。
“唉?”优黛怔了一下，抬起头震惊地望向唯瑟约。
唯瑟约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衣，但他也没有在意。抬手，一丛火从他手掌飞出，逐渐变大，立在两人脚边。
“还冷么？”他转头问她。
那黑袍上满是他的温暖气息和淡淡清香，让人忍不住一个恍神就陷入进去。优黛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有点。”
唯瑟约低头看着她那彤红又湿润的小脸，伸出白色的衣袖轻擦着她脸上的水迹，很快，衣袖湿了，贴在他白皙的手腕上，若隐若现。
优黛低着头，心脏跳动得很快，脸更是红红的。
唯瑟约你个白痴！木头！淋点雨怎么可能会生病嘛！脸红是因为、是因为……
唯瑟约的手冷冰冰的，放在她发烫的脸上，很是舒服。
正想着，突然感到身体背后有很温暖的气息袭来，渐渐环绕全身。
她怔了半天。
唯瑟约竟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顿时感到整个身体都麻木了，甚至可以听见心跳声。
唯瑟约轻拥住她，温暖的气息扑向她耳边：“还冷么？”
耳边一阵酥麻。
她慌乱地摇摇头。她感到身体很温暖很温暖，还有那温热的气息，简直要将人融化。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了不停，时间静立，恍然间如度了千万年华，唯有这温暖，永恒不变。
许久，才听见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优黛――”
“嗯?”她侧头望他。
“――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他淡声道。
优黛颤了一下。
嗬，唯瑟约，你果然，还是一往如继的狠啊。
对啊，只是妹妹，永远都只是妹妹。即使是像这样抱着，也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而已，根本不需要其他什么妄想。我还在庆幸什么，我还在奢望什么，我还在渴求什么。
唯瑟约，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么？
果然，你还是你，无论此刻多么温热，内心还是冰冷如雪。
她苦笑。也没有愤怒地甩开他，只是依然靠在他怀中，享受这唯一的一次他给她的拥抱。
可身体，没有了刚才的温热。
因为，心渐渐冷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