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塔澡堂
mondec0717:11:25cst2015
澡堂里散发着一股浓烈而潮湿的檀香，物炔低着头，辞陌跟在身后，一只手搭上午物肩膀，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亲近，满脸血渍，破旧的衣服，落魄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这小孩的模样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又后者说只是对于眼前这一切的同情。
“你叫什么名字？”辞陌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物炔转过身仰着头问道，目光深邃而清澈，婉如无风时的湖面，平静而令人捉摸不透。
“哦，我叫辞陌，你呢？”辞陌有些无奈，只好附和道。
“物炔。”男孩回答道。
“物炔？这是你的名字吗？嗯，挺好！这是谁给你取的名字？”辞陌摸着物炔的头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对眼前的男孩有一种夹杂着同情的说不出的怜爱！
“我母亲。”物炔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还有……”
“还有什么？”看着这个眼前奇怪的小男孩，听着他那种成年人般的语气笑着问道。
“别摸我的头！”物炔厉声道，“我们并并不认识！”
“哦，行，我不摸了！可以吧？”辞陌的身体不由的一颤，赶紧把手从物炔的头顶移开，“我们去洗澡，好吗？”
物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低着头，走向了澡堂深处，辞陌紧跟在身后，感觉自己像个努力，有些无奈。澡堂的中央放着一只暗红色的木桶，里面早已盛满了热水，当然不是全自动的，这是也是雅巽让辞陌准备的。
“怎么了？”物炔走到那只木桶前突然停了下来，辞陌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可以出去了！”物炔背对着辞陌口气中夹杂着命令的意味。
“不让我帮你洗了吗？”
“不用！”物炔坚定的说道。
“好吧，我帮你找件衣服去，你自己洗吧！”
物炔搬过来一张凳子，脱下衣服，并将它们整齐的搭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踩在凳子上面，沿着木桶内的台阶走了下去，这个身体浸泡在水中，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辞陌走出澡堂，看着一双脚慢慢向楼上移动，那个蜀山的青年――封宇。客栈的大厅又恢复了平静，静地令人生畏，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辞陌一人的脚步声，听上去很是响亮，辞陌在自己的房间翻出了几件孩童时保留的衣服，然后将它们全部拿出去，准备让物炔自己选一件，也许是为了取得小孩的欢心，或是说为了那心中莫名的亲切感，亦或是别的什么，虽然那小孩对自己不怎么友好，但毕竟是个孩童。
“物炔，看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衣服！”辞陌一边向那只暗红的檀木做的浴桶走去，一边满怀信心的说道，脑海中浮现出孩童天真而快乐的笑脸。
澡堂中隔着一层浓厚的蒸汽，物炔并没有作声，辞陌摇摇头端着衣物走上前去，心想这小家伙一定会乐开花的！
物炔的头埋在水中，黄褐色的头发胡乱漂浮在水面上，一股红色的波状物缓缓向周围扩散，浴桶上方的蒸汽也被染成了红色，桶中的水冒着剧烈的气泡。不，那是在沸腾，辞陌赶紧将物炔抱出浴桶。
物炔的双眼紧闭，身体上的水很快被蒸发，带着鲜红的血色，微弱的呼吸让胸膛慢慢上下起伏着，辞陌强烈的感觉到那股来自物炔身体的炙热。他赶紧将物炔扶起，眼前的一切让他万分惊讶，物炔的背上是一只半睁着的眼睛，眼神中透漏着迷幻的忧伤感，与先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剑柄上的眼睛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眼睛是睁开的，惊诧、疑惑、恐惧夹杂着千年的回忆一同浮现在了辞陌的脑海中，一切让他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
“我……我……”物炔呢喃着，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是做了什么恶梦，辞陌将一只手贴在物炔的背上，一股淡蓝色的光芒渐渐由手掌散出，慢慢向物炔的身体包围，那股红色光茫稍稍褪去，向那只眼睛收缩，辞陌深吸一口气，稍作放松，突然那红色光茫迅速扩张，辞陌赶紧将另一只手贴上去，红色的光芒依旧迅速扩张，辞陌被数米之远，双脚蹬着地板不停地颤抖着，两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手指不间断的抽搐着，口腔中的腥味随着血液渐渐溢上嘴角。
“我要报仇！……”物炔大声喊道，眼睛怒睁着，辞陌为之一惊，他不知道这个孩童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仇恨的力量，激发出的强大能量。琉璃眼，这三个醒目的大字出现在了辞陌懂得脑海中，可是琉璃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你在看什么？”物炔转过头看着辞陌，似乎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哦，没什么。”辞陌看着眼前的小孩，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奇怪的孩子，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走上前去。
“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物炔天真的问道。
“没有，你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辞陌反问道。
“我做恶梦了！是以前发生的事。”物炔挠挠头说。
“哦，原来是这样！”辞陌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衣服递上去说道“还挺可爱的，看看哥哥给你准备的衣服，喜欢那件？”
“我要暗红色的那件，上面的紫色纹路很漂亮。”物炔并没有打开看，不假思索道，“就这件！还有是帅，不是可爱！”
辞陌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手里拿着衣服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反悔了？”物炔伸出那稚嫩的小手在辞陌的眼睛前晃动着。
“没有，我帮你穿上！”辞陌摇摇头笑着说。
物炔转过身，背上的眼睛静静的合上，眼角流出一行献血，辞陌拿起毛巾将其拭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帮眼前的这个小孩穿上衣服。
辞陌带着物炔走出澡堂，踏上楼梯，一个房间的门敞开着，那个蜀山青年默默站在门口看着辞陌，空气瞬间凝结。
“物炔，到我这边来！”
“哦，我叫辞陌，你呢？”辞陌有些不知所措，竟憨笑着作着自我介绍。
“封宇！”那人转过身，似乎有些厌倦，接着又问道“那个占卜师真是雅巽吗？”
“是！”辞陌有些无语，也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到底会不会相信。
“哥哥，谢谢你帮我洗澡，还给了我衣服！”物炔像是完全变了个样子，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嗯，明天记得找哥哥玩！”辞陌摇着手还没说出再见，房间的门就被关上了，似乎不怎么招待见，他愤怒的喊道，“混蛋，别忘了，虽然我现在是个店小二，但这里的老板是我，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明天就让你出去！”
“明天，等到了明天再说吧！”屋内传出的声音依旧不怎么和气。
“哥哥再见！”物炔的声音也从里边传出，显然比刚开始的时候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