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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 通往七泅海之道

  

御神树之下,流枫促膝而坐,闭目养神,萤火虫风中摇曳,沾花惹草,却不敢接近他。

  凌琳扶着气息微弱的澜,澜的身体还是显得几分滚烫,意识却清醒了不少,可伤势仍在恶化着。

  “澜老师,你没事吧?”凌琳显然不知所措,毕竟,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经意间,她摸了摸澜那无力垂起的手腕,心中顿时一阵隐隐作痛。她还是无助地望了一眼那边盘坐的流枫,希望他可以大发慈悲,良心未泯。

  “凌琳……是吗?”澜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断续,她强忍疼痛却微笑着。

  “嗯,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凌琳语气里带有急切的哭腔,眼眸也已经发红了。

  “唔,”澜咽了口气,颤抖地说着,“你爸爸……他们都在找你,不过真好,见到你……没事了,”澜捂住燃烧的胸口,她感觉浑身像热炉一样翻滚发烫。

  “呃,请你……救救她,”凌琳再次期盼地看着那面如冰山冷坐的流枫,可他依然无动于衷,不为所动。布衣缠住的不是他锐利的双眼,而是他那颗冰冷的心。

  凌琳发现一切毫无结果之后,便不再祈求他。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澜死去。她站起身子,耗尽全部的气力扶起澜,她们要离开这里,附近兴许会碰到其他来搜救她们的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运气了。

  嗯?沉寂被打破了,流枫从浅睡中受了惊扰。他面向那两个互相艰难搀扶的女人,起身,这灌林密密麻麻,毫无尽头,她们是走不远的。何况,灌林之内,不少牛鬼蛇神早就对她们窥视已久,它们正虎视眈眈地藏匿于丛林的暗处。

  救?不救?自己说过要保证她的安全,可那任性的女人……哼!施舍善心?人类的性命与我又有何干?又有谁曾在意过我的生死?……

  ……

  凌琳和澜艰难地搀扶着,她们落魄的影子已经消逝在他嗅觉范围之内。走出御神树的护界之外,风是凛冽而刺骨的,就连晃动闪烁的鬼魅妖影也开始故弄玄虚、装神作鬼。每向前一步,她们心中的惶恐忐忑便多加了一分!

  或许人类之心并未彻底泯灭,他选择了动容。穿过灌木,一瞬间,便跃过她们的面前。

  凌琳惊愕了,他这是要拦住她们的去路么?既然选择了见死不救,又何必要惺惺作态。凌琳选择无视他,继续搀扶着澜前走,她对他是恨之入骨。他冷漠、残忍、自以为是,完全将生命视为草芥,她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他。

  “救她可以,”流枫见凌琳旁若无人似的走开,知道她的心思,“下次,不要再自寻苦恼。”他口是心非,尽管表情极其不情愿,“还有,平日里不许再多言多语,乱耳,这是条件。”非要找个借口,流枫才肯救人,他从来都是牵强附会。

  “呃?”凌琳感觉这出乎意料,“嗯!”她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儿来,直点头,便扶着澜坐下,“你不会有事的,坚持住!”

  流枫生好火堆,再寻回食物和草药。他摸了摸澜的脉搏,显然她很虚弱,高烧不醒,浑身发热发烫,她随时都有性命的危险。

  “她怎么样了?”凌琳决定暂时忘记对他的怨恨,便急切地追问流枫,“她会不会有事?”

  流枫没有搭理她,而是捏着一株香薷,这是治愈伤寒的草药。

  ……

  夜幕再次袭来,冷风刺骨,寒意入心,昏天暗地,一遍泽荒,林中浮起的是火苗那瑟瑟发抖的影子。而凌琳娇弱的身子禁不住这股寒意,便加旺了材火,她神情似乎异常疲倦。而一直昏睡的澜终于有了意识,她面色恢复了红润,身体也开始回暖。

  “你醒了,”凌琳站直身子,扶起澜坐着。

  “嗯,”澜觉得全身无力,遍体酸痛,“这是哪儿?”她寻视了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谜一般让人着慌。

  “丛林,”凌琳也毫无期望地注视着这冷涩的寒夜,心中却涌起了一阵波澜,“我们被困在这儿。”可茫茫丛林,她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何时才能回家。只是希望能尽快离开这苦涩的地方,还有这冷漠的男人。

  “我爸爸呢?他也来了么?”凌琳忽然想起澜之前说过的话,便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们被打乱了,伤亡惨重!”澜想起了之前那残酷的一幕,不忍泪如雨下。

  “那我爸爸他会不会有事?”凌琳很是害怕家人会受到伤害,心中便不由自主悬了起来。

  “他没事,他并没有进入这丛林之中,”澜消除了凌琳的忧虑,她暖了暖手,以驱散身上的寒意。

  “哦,”凌琳松了口气,却又紧张了起来,“那其他人呢?他们都在哪儿?”

  “我们走散了,不过他们应该都没有事,”澜再次环视四周,显然她是在找流枫,“咦,救我们的那位男子呢?”她依稀记得,朦胧中是流枫从妖狼族的手中救了她,心中便充满了感激之情。

  流枫已经带回了一株野草,他的食物——千叶草,一种可以治愈眼睛的草药。他的左眼这几天已经发炎了,烧灼得厉害。他蹿到树梢之上,咀嚼着,沉寂着,还不时仰面对着灌木之顶。

  “那个……谢……谢谢你救了我,”澜撑起虚弱的身子道谢,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心情更是慌乱不安。

  流枫一脸的沉默,自顾吃着,根本没把澜她们放眼中。

  “别理他,臭不要脸的家伙,”凌琳劝慰着尴尬的澜,这方面她吃过亏,她知道流枫的性格,“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自恋狂!”

  ……

  夜就这样静消消的来,也悄无声息的走。这一路上,弑灵也跟入灌林中,他在查探着流枫,看他的伤势如何。

  自从上次流枫被月神月重创了之后,弑灵就一直犹豫不决,他是该杀了流枫替师傅夜魔神报仇呢,还是继续利用他对付月神月?他这次来,就是为查探流枫的伤情,自己究竟是该落井下石呢,还是要借刀杀人?

  “出来吧!”流枫已经感觉到这丑恶的气味。

  “不愧是流王殿大人,”弑灵面似微笑,心中却另有想法,眼珠子更是不停地恶转着,“五百年过去了,您的嗅觉依然如此灵敏!”弑灵颇有讨好的意味。

  “流王殿?五百年?”她完全惊愕住了,更是傻傻地看着流枫不动,他的身份着实让人更加疑惑了。

  之前,她有听说过流王殿的名字,难不成眼前这臭美的家伙就是……她再眺望着远处的弑灵,希望可以从那妖怪口中找到答案。可一见到弑灵那丑陋的面目,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厌恶之意,他与流枫简直是天壤差别。

  “你还敢来!”流枫面目恶憎地瞥视着弑灵,感觉他要出手了,新仇旧账一块算,“上次……”他话还未说完,光束七弯八拐,向着弑灵缠绞而去。弑灵迅疾扑闪,避其锋芒,躲开了这夺命的光束。

  “不,不!您不要误会,我并非恶意,”弑灵慌忙解释自己的意图,看出来流枫已经恢复了伤势,而且比之前更加凌厉了,“我是来履行诺言的。”

  “诺言?”流枫火气并未消散,提起诺言,他怒气更加嚣张了,就是为了他所谓的诺言,不仅伤了左眼,还落个如此境地。

  “是的,”弑灵显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上次我承诺过,只要您治了月神月的威风,给咱们妖界长长气,我便给您指条道,通往七泅海域的道,”没想到,弑灵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得不说出七泅海的暗道,以熄灭流枫心中的怒焰。他望了望流枫腰间的折龙戟,心中又生出了一计,“看来折龙戟还没有发挥出它与生俱来的可怕力量。”

  “那又如何?要不要试一下!”流枫觉得弑灵的气味越来越恶心,而言语中更是藏满了杀机。

  “不,不!小人这不是嘲讽大人的意思,”弑灵匆忙掩饰自己的意图,“折龙戟之所以没有发挥它真正意义上的力量,是因为它还不肯承认您,毕竟,您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掌控它。可只要回到了七泅海,您就会寻回曾经失去的力量,包括这折龙戟。”

  “如何去?”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七泅海,看来,流枫必须要亲赴七泅海一趟。

  听了他们言中带刺、火药味十足的交谈,凌琳这才明白过来。她眼中那冷血无情、自以为是的流枫,就是传说中被封印了五百年的大妖怪流王殿。怪不得那天他拼死抢着折龙戟,那可是他的护剑。而令她万分惊愕的是,眼中这臭美的男子竟如此大有来头,尽管她还不是很了解他。

  “没想到,流王殿大人身边竟会带着人类女子同行,”弑灵瞥了凌琳和澜几眼,“难怪折龙戟不肯承认您,要是五百年前的您,早将她们当作累赘杀了,”他似乎故意挑拨离间。

  这丑陋的家伙越来越会胡扯了,内心竟是如此的肮脏,想要置凌琳和澜于死地!本来凌琳与流枫的关系就很微妙,他又在施计离间,可谓是火上浇油,用心险恶。

  “才不是!”凌琳终于忍不住了,她愤怒地对着那丑恶的妖怪,“他不过是在离间我们,而且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明显看出了弑灵的险恶意图,凌琳不得不提醒流枫,“这两天他一直在跟踪我们,谁又知道他是否别有用意!”

  “嗯!”弑灵故意冷笑道,“人类虽然表面脆弱,内心却是很狡猾擅变。流王殿大人,我希望您不要沾染人类的感情,否则您就像陷入了沼泽之地,再也无法自拔!”

  “哼!哪有你这妖怪狡猾,”欲加之罪,凌琳自然不满,“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们妖怪的境界!”

  “流王殿大人,我可是一番好意,”弑灵装得一脸无辜,满脸委屈,“只是希望您不要徒生苦恼罢了。”

  “够了!”听弑灵这叨唠,流枫显然受不了,“沾染人类的感情?哼!”他冷冷笑之,一脸不屑,他可不会被刺在御神树之上。

  “哎!人类什么了?至少没你们妖怪这么虚伪。人类的感情,就算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你们冷漠的妖怪也不会看懂!”见到流枫如此嘲讽人类的感情,凌琳再次反驳着,她嘲讽他的冷血无知。

  “道呢?”流枫没有再理会凌琳那般无休止的争论,这女人的喋喋不休,他可是见识过。

  “呕,通往七泅海的道路,是常人无法逾越的。而七泅海向来虚无缥缈,它的道可不是轻易就能打通。我上次去七泅海还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七……”

  “重点!”见到弑灵如此长篇大论,他师傅夜魔神可没它这般啰嗦。流枫直截了当,不想听多余的故事。

  “是,是!通往七泅海的道路,每隔五百年才开启一次,是日冕和新月的交汇之处,它是由日光、月光交错而铺成。上次开启之时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

  嗯!说了半天,这烦人的妖怪是要流枫再等两百年,这还不是故意取笑嘲讽?看着一脸怒不可遏的流枫,凌琳反而觉得流枫显得相当可爱,她不禁窃笑着。

  忽然感觉被嘲弄了一翻,流枫自然不打算放过弑灵,他生平最痛恨之人就是嘲弄他的人。一眼略过,那带着杀气腾腾的眼神直接藐视弑灵,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断、五马分尸一样。

  “不,不!”看着这令人窒息的眼色,弑灵顿时慌了神,便匆忙解释道,“还有一条途径,那便是您额间的紫月,”这次,弑灵不敢再拐弯抹角了,而是直接说出了道的出处,“新月之时,您只需面向月色,令您额间的紫月正对新月,它们自然会发生感应,这感应便是光道,通往七泅海的光道。但也只有在您的生辰月时,新月才会奏效,”弑灵说得神乎其神,天花乱坠,不过却是别有心机,他暗暗发笑着。

  “哼!叫我们如何相信你?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不会是故意骗人的吧?”凌琳故意反问弑灵那妖怪,他刚才可是想借刀杀她们。

  “信不信由你,流王殿大人,我可是不敢再骗您了?”说到“再”字,弑灵有点后悔了。

  生辰月的新月,是吗?流枫举目对着天空之处,茂叶遮蔽了天空。他扯下蒙着的白布,左眼已经严重发炎了,目光黯淡,视觉始终模糊不清!可他的意识却是坚定不移,他要亲赴七泅海一趟。毕竟,距离新月不远了,他要找回自己东西,曾经失去的东西!

  独白:有时我很害怕变成了他,有时却很希望成为他,是因为心中那份敬畏的力量吗?可是,我一直在思考,思考着自己一生之内所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内心深处的妖性与人性,注定是不能共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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