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盗劫藏天卷轴的狐女
创世的圣经，藏天卷轴藏于猎妖师学校艾利斯顿，这消息终究泄露了出去，妖界已经闹得人声鼎沸，有的妖孽甚至已经付出行动。
毕竟，万物众生，谁都想亲眼见识到那个能够掌控世界、扭转乾坤的藏天卷轴。传说之中，它们是否真的创造了凡尘三界。若真如传闻所言，那么占有十二章藏天卷轴者，无疑是囊括了四海天下。
可尽管消息泄露了，但除了了然大师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摸清楚卷轴的具体藏匿位置。猎妖指挥中心部，这时也派出精英猎妖师镇守学校周围，以便协助设防。整个学校防备森严，密不透风。与此同时，妖界中不少野心勃勃的妖怪纷纷潜入城市，它们都希望能盗得卷轴……
城市边缘的古峰坡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它们连成一片，环绕半城，竟筑成了一道天然的险峰屏障。
山脉的主峰是古峰坡，古峰波海拔高达上千丈，身处高峰之巅，居高临下，城市的繁华风貌可尽收眼底。而古峰波之内，是枝繁叶茂的灌木丛林，灌木林内，云雾雨雾，遮天蔽日。在深山丛林之内，到处都是鬼怪魅妖、猛禽恶兽，人类若是落入其中，大多是尸骨无存。而平日里，那些外出的猎妖师就是在附近巡逻，他们也不敢私自闯入这山林之中。
傍晚时分，晕日早早就落入了古峰坡腹中。林中一遍暗色沉沉，魅影重重，而月色亮如金盘，穿梭于树荫之间。在山腰处的鞍部上，数只人模妖样的小妖精簇拥于一妖娆的少女身边，他们像在是商议着重要的事情。
“怎么样了？探到消息了吗？”那妙龄少女急切第追问着探回消息的小妖。看样子，他们是狐妖一族，而那少女便是狐妖族的公主，叫蒲芜。她长着可爱的狐耳朵，妖媚的水眸，丰满的身姿千娇百媚，足以魅惑世间的千百男子。
“人类看守得很严实，特别是那个猎妖师学校，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小妖如实回答，却又怕挨骂。
“我不管你们用怎么样的办法，总之，月没之夜，一定给我取得卷轴的藏匿之处，”蒲芜对着小妖们下命令，她不管它们的难处，她只要卷轴。
毕竟，她没时间等了，她的族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很快他们就要亡族了。而藏天卷轴可以改变乾坤，重溯未来，或许借它之力，可以挽救族人的灭顶之灾，这就是她要盗取卷轴的目的。
“可是，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赶在月没之夜？”蒲芜的侍女颜奴十分不解，但也只有她敢这么问蒲芜，毕竟她是蒲芜小时候亲密无间的发小。
“你们听说过审判者月神月吗？他是我们妖孽的天敌，我们都非常忌惮于他的审判之力，”蒲芜对着颜奴说道，“可最近，他已经出现在艾利斯顿城市，然而我们要躲过审判，只有在月没之夜行动。”
上次，不知明的瘴气侵袭了狐妖城，狐妖一族大都被逼上了多摩山的高崖之上，而只有蒲芜等数只狐妖逃了出来。如今，瘴气已经日渐逼上顶峰，一旦被瘴气侵染，身体必将溃烂而死。现在，蒲芜已经孤立无援了，但作为狐妖族的公主，她绝不会苟且偷生，只能殊死一搏！
不知道族长大人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你们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我一定会带回卷轴，一定会的！蒲芜俯瞰着山峰下的繁华夜市，心里毅然决然地默念着。
“谁！”蒲芜被树干上的黑影吓着了，后退了两步，她身后几只小妖也对着那黑影嘶吼着。
皎月之下，一头寒光银发，随风挥洒，还有冷俊面孔上的妖纹活灵活现，额上的紫月牙竟入脸七八分，而那冷漠的神情更是无动于衷，他并不作出任何的回应。
“你在偷听我们说话？”蒲芜怒对着流枫，她一眼便看出眼前的男子并非人类，语气也就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我没兴趣！”流枫言简意赅，却干净利落。
“那你偷偷摸摸躲在上面干嘛？”月光之下，蒲芜看清了流枫严俊的面孔，语气开始变得些许缓和。
“我刚才有听你们说到艾利斯顿，还有卷轴，究竟是怎么意思？”流枫听到艾利斯顿一词，顿时心生敏感，不禁多问了一下。看样子，他并未忘记艾利斯顿这座伤城。
“果然，你也在打卷轴的注意！”蒲芜立即警觉了起来，“我奉劝你不要多想了！”
“我对那没兴趣！”流枫表示漠不关心，若无其事转身就走了。
“呃？”蒲芜觉得流枫并没有恶意，看那暗淡的背影，仿佛对于一切，他都不屑一顾，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
这几天，艾利斯顿的防御确实很森严，学校里经常出现警察巡逻，而且出入都要经过盘查，甚至还需要出入证。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这关系到秩序稳定的问题。
灵芸希望尽早接收藏天卷轴，她确实怕夜长梦多。而且她的灵力已经感知到，有很多强大的妖怪已经潜入城市，城市中布满了妖气，它们都对卷轴虎视眈眈。
一日，天龙召集其他四位法僧师弟，寻问他们对近来的看法。
“诸位师弟，我想尽快收回卷轴。这几天，我总有不详的感觉，”天龙询问四位师弟，他担心卷轴被盗，“你们且看如何？”
“不急，了然大师说过，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卷轴的确切位置，”武乾好像并不着急。毕竟，中原的风土人情，他还未融入其中，所以便不缓不慢地说道，“卷轴之前一直保藏得很周全，相信一时半刻，不会有事的。”
“是呀，师兄，武乾师兄说得有些道理，”空海倒是很赞成武乾的话，“卷轴一旦动了位置，我担心那样就会惊动更多的妖孽，所以一动不如一静。”其实，空海知道，若是此刻他们接管了卷轴，怕是不会安全回到武天藏国，城中已经有很多妖孽盯上了他们。
“最近，我已经嗅到城市之内，缭绕着很浓的妖气，四处布满了危机。”天龙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不知诸位师弟感觉到了没有？况且，我们不能再给主方添置麻烦了。”
“诸位，你们看这样行不，我们师兄弟可以帮忙守着卷轴，这样也就不会担心卷轴被偷盗了，”虚刃倒是提出自己的见解。
“可是芸儿怎么办？谁来保护她？”破藏也说出了心中的担忧之处。
“那这样吧，至于芸儿，我和虚刃师弟一起保护就行，其他师弟一起去帮忙守着卷轴，你们意下如何？”天龙再次询问几位师弟的意见。
几位法僧都表示赞成，毕竟以天龙的本事，在武天藏国之时，他已难遇敌手，有他和虚刃，保护灵芸是绰绰有余。更何况，灵芸是万里挑一被选中的使者，她自然有自己的特殊之处，或许她也有自己高深的灵力，只是隐藏不露罢了。
……
灌木丛林之中，流枫懒散地倚靠在一颗巨石之上。尽管在城市周边，不过却没有人敢私自走出城市的防御范围之外，这倒也让他安心。
细数，他离开城市已经有四五日了。如今他落魄不堪，无处为根，只能与林中的妖孽鬼怪暂时混在一起，追根究底，全怪那日的失控之举。至那时之后，他一直追问自己，心中掩藏的那份不可一世的灵魂究竟是谁，而他真是别人眼中的妖孽吗？
与此同时，他开始注意到了自己脸面的变化，斑驳的妖纹，可憎的月印，自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妖怪吗？还记得那日，人类鄙视的目光直直穿入了他心肠。有一天，他的下场会和巨魔怪一样吗？
想到这儿，满心的孤独之感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他索性闭目养神，树林很是幽深静僻，仿佛一下子他就将自己遁入世俗之外。
如果世俗之外，真有这样的一片净土，那儿没有人类鄙夷，没有妖怪霸道。只有自己，有莺歌燕舞，鸟啼花落，有百草争香，百花争艳，有流水潺潺，川流不息……可如今这乱之世下，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吗？他不由自主地陷入幻境之中……
“你是故意在这里跟踪我的？”蒲芜本来打算绕过丛林，穿过人类的防线，她决定亲自去探个究竟，不知却在这儿碰到了流枫。
被打破了沉思，扰了清静，流枫心中尤为不悦，自然也就没有理睬她。
“喂！问你话呢！”蒲芜有些恼火，“你跟踪我究竟有何目的？”
“要去盗窃卷轴吗？”流枫似乎看穿了蒲芜的心思，语气却是很冷淡。
“用不着你管！若是再敢拦我的道，要你好看！”蒲芜觉得眼前的家伙很不简单，却不知道他城府的深浅，就故意恐吓他，给自己壮壮气，“哦！你果真对卷轴感兴趣，告诉你，若是敢打卷轴的注意，我现在就杀了你！”
“哼！那种玩意儿，我根本不在乎！”流枫一脸不屑，转过身，继续懒散地俯睡着。
“那你藏这儿干嘛？尾随我？还是对本公主有意思？”蒲芜觉得流枫这样子没有必要说假话，便故意调戏他一番。她愿意相信他，语气也变得缓和温柔起来，没有之前的尖锐。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你？”流枫直接无视蒲芜，还一脸鄙夷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蒲芜气得脸都涨红了，却显得十足的妩媚可爱。她不相信，凭她们狐妖的容貌，足以魅惑世间所有的男人，可眼前的男子竟然无动于衷。
“如果不想死，最好别去惹事。”流枫很清楚那伙猎妖师的实力，更清楚他们的手段，便随意地奉劝眼前这不懂世事深浅的小丫头。
“你关心我？”蒲芜显然变得怦然心动，眼前的男子，确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若是细目关注，可能真会恋上他，“哼！就凭那些愚昧的人类，还能把我怎样？”她一脸霸气无道，自信心膨胀，不过她倒是很愿意同他多闲聊几句。
流枫一脸无语，眼前的小丫头不只是自以为是，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什么了？被我说中了？”蒲芜小有得意，真以为流枫会在意她，“喂，你是属于哪一妖族的？看你这样子很不一般！”她觉得越说越投缘，不倾多问了一句。
流枫再次沉默不语，望了一眼山下繁华的城市。妖族？哼，连她也看出自己是妖怪来吗？可如今，谁是自己的族人？想着，他竟一脸神伤。
“哦？不好意思，或许我不该这么问，”蒲芜以为搓中了流枫的痛处，感到满怀的歉意。
“妖怪？……和人类究竟有什么区别？”流枫突然这么问到，这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许久。心中，他一直寻找着，却从来没有答案。
“呃？”蒲芜一愣，没想到这男子会这么问，便坐于磐石之上，“嗯，人类总是自以为是，说我们妖怪天生残忍无道，冷漠无情，可又有谁能真正理解我们，”她叹着气，冷笑着，“哼！他们以为这世间上，只有他们是善良的，是正义的，只有他们才是至高无上的生灵。”
至高无上的生灵？他曾经这这么认同过。可如今，在他心中，已经没有正邪之分了，只有生命的贵贱，只有强者与弱者，这个界限他心中已经有了痕迹。
“你要卷轴干嘛？”流枫看出了蒲芜的天真无邪，就多问了一句。
“我要救我的族人，前阵子不知道从何处卷来了障气，困住了我们的城池，我们狐妖一族被迫退到多摩山上，可是障气越逼越近……”
“障气？”流枫颇有疑问，他可从来没见识过。
“嗯，障气是一种腐蚀气体，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很多族人都已经受到了感染，他们现在还被困在山上，可障气已经日益逼近他们，”蒲芜越说越伤感，抱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有藏天卷轴可以救我们，可以拯救我的家园。”
“你不了解那些猎妖师的手段，”流枫想起了巨魔怪被妖形的情景，沸腾的熔炉，溅起的火花，面目狰狞，撕心裂肺。
“我不怕死，只要能救起我的族人，”蒲芜语气却是坚定，毫无畏惧之意，“无论生死，我都要试一试！”
“……？”流枫有些惊愕，没想到妖怪竟也会有感情的一面。
“谢谢你，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蒲芜，”蒲芜显然接纳了流枫，语气变得异常温柔。
“流枫！”还不曾有人问过他的名字，流枫略有失措，可眼前水灵的小丫头确实让他感觉到几分惋惜。
“流枫，我知道了，”蒲芜嫣然一笑，面容分外妖娆，“嗯，还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能够逃过我的魅惑，你是第一个，”这眼前的男子确实很不一般，她言语犹豫便刻，“那……你愿意帮助我吗？”
“理由。”流枫回应得冷淡无奇。
“朋友，这理由足够吗？”如果能够得到流枫的帮助，蒲芜这心里就更有底了。
“朋友？”流枫冷笑，“我从不需要朋友。”他沉默了一会儿，“自己选的路，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和他推心置腹倾谈了这么久，蒲芜还是第一个，可他自己发过誓，不会再踏入那座城市半步。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蒲芜走了几步，回头，“你说得对，自己选择的，就要付出代价，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流枫，若是能回来……我带你去我们狐妖族的城堡，如何？”蒲芜默默地走了。
看着远去这失落的倩影，流枫心里震了一下，马上又若无其事地望着天空，被灌木乱枝修剪过的天空，心如同这杂乱的灌枝一般。
这样的情绪，曾经有过，只是不知道那是何时的事了。恍然间，流枫似乎恢复了一点本性，曾经被牢牢抑制的天性，曾经渐渐缺失的凛性。
独白：若是有一天我缺失了，请你一定要记得，曾经，我也有感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