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静夜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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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想跑？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把白狼王再度唤来？”水月灵儿冷哼。
话语之中满是威胁的意味，而秦海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则是彻底的傻眼。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水月灵儿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开玩笑，但是秦海相信，这个随性而为的小姑娘真的不会是开玩笑。
白狼王也似乎很听她的话……
“你确定你要那三十万的订金？”秦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水月灵儿似乎听出秦海话语中那丝怪异的味道，微一犹豫，说道：“看在你是来找我的份上，算是借给我吧，到时候让我哥哥还你便是。”
“可是那钱我没带在身上！”秦海认真说道。
“小狼……”
“三百金币行么？”秦海弱弱的声音在魔狼那凶恶的低吼声中显得毫无底气，不是他打不过这头魔狼，而是担心背后那头不知何时又会突然冒出来的白狼王。
“你确定你只有三百？”
“准确的说，还有二百九十二。”
“先拿来，记住，欠我二十九万九千七百……零八个金币。”
……
红日西下后，暮色渐沉，流水仍旧潺潺，却显得空旷悠远了许多。远处声声凄厉的狼嚎远远的传来，而后掠过，渐行渐远，似水波减弱。火光将四周照的稍微明亮了些许，驱走少许黑暗，平添一点温暖。
秦海摘下了斗篷，不再遮掩。水月灵儿看着发出滋滋声响不断冒油的金黄烤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将斗篷摘了下来。
细细的眉，明亮的眼，挺翘的琼鼻，淡淡的唇；三千青丝，莹莹耳垂。如脂的肤在火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一抹少女独有的红晕，淡青色的长裙凸显出已然凹凸有致的身材。
秦海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吞了吞口水。
水月灵儿羞赧的同时有些恼怒，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海。
“别破坏这份美感好不好？”
水月灵儿明亮的双眼瞪的更大，脸颊更红，便是一旁的魔狼也似不满秦海此话，发出低沉的呜咽。
“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水月灵儿转过头，不再看秦海低低哼道。
秦海抽抽鼻子，算是表达心中的不满。
水月灵儿不再理会，双手交叉衬于膝上，下巴搁在交叉处，瞪着明亮的双眼看着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海没有说话，慢慢翻转手中两支木棍，好让兔肉烤的均匀。
气氛有些沉闷，只有不远处的流水声加上油滴落火中发出的滋滋声。
一少年，一少女。少年长相平凡，身份更加平凡。少女眉清目秀，秀美无双，身份更是高贵无比。
二人在这个世界所扮演的角色不同，所处的环境也不同。因此，话语也没了多少可以交集的地方。
“喂，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过了半个时辰，水月灵儿轻哼，皱眉嘟嘴，样子可爱至极。
但是这份表情绝对不含任何少女撒娇的意味，因为，水月灵儿是真的很饿。
“我很好奇你之前是怎么过的。”秦海面无表情道。
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女离家在外，不在繁华的尘世中，而是与一群魔兽在离原深处。吃什么？生肉？
秦海打死也不会相信水月灵儿是那种能吃得下生肉的世家小姐。
“哼，要你管。”
秦海话语中的意思她如何会听不出，似乎也不愿多与他闲聊，索性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
“喏，可以了。”秦海将插着兔肉的木棍插在地面，随手割下一块尝了一口，而后将另一只递给水月灵儿。
水月灵儿委顿的双眼顿时明亮不少，伸手接过木棍，喉咙里发出咕哝咕哝的声响，并没有立即享用，却是面露难色看向秦海。
“不用害羞，我不看你便是。”秦海以为是小姑娘怕自己嘲笑，不好意思下口，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我不知道怎么吃！能帮帮我吗？”
“什么？”秦海瞪圆了双眼看向水月灵儿，只见小姑娘看着秦海，满眼的无辜。
“我没有小刀。”
这一次，水月灵儿的声音更低了，但是右手食指却是毫不犹豫的指向秦海手中的小刀，眼中满是期待。
“给你？”秦海带着询问的目光问道。
“嗯嗯”水月灵儿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
“我……”
最终，秦海将手中小刀递了过去，而后伸手，一把将一只后腿扯了下来，送入嘴中大口撕扯起来。
水月灵儿先是以低不可闻的音量说了句谢谢，而后便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秦海，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刀，眼中更加迷惘了。
……
吃完了晚饭，秦海跑到小河中洗漱一番，随后盘坐火堆前闭目打坐起来。
白日的大战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但是最终还是因为运转青狼战技而受较重的内伤。此时，他需要做的便是默默运转苦玄经，治疗伤体。
水月灵儿先是有些好奇，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玩之处后，对秦海打了个不许入内的警告便钻入帐篷之中。
秦海闭目，神念在体内缓缓游走，认真的检查每一段筋脉。
随着时间的加长，秦海眉间的忧虑也开始渐渐减少。他发现，这一次的内伤比之前几次都较轻。
运转苦玄经两个时辰后，体内的伤势得到很好的控制。为了使伤势更快好转，秦海服下两颗治伤的普通丹药，便停止了疗伤。
远处仍旧有草原的王者在不时对月皋鸣，水流仍旧潺潺，帐篷内传来水月灵儿极有规律的平稳呼吸，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蒙着一层白灰的炭块仍旧散发着预热，草尖的水珠正在渐渐变大……
万物生长，休养生息。
有日，便有夜。白日生长，似乎都是为了夜晚的消耗。并且世间万物，都在无时无刻不在遵循着这一规律。
二者之间是平衡的，一日复一夜，从出生到死亡，基本上都是这个规律，大多数的生灵都是这样在这个世间来来又回回了无数遍。
但唯独有一些特殊的人或物并不甘心于这样平凡往复的生活，所以他们学会了修行。
这样的生灵叫做修炼者亦或是魔兽。
在这些生灵眼中，白日的生长是为了夜晚能继续生长。好让他们多多吸收世间的万物之源――玄气。
当玄气的量在身体内的积累达到一个值的时候，修炼者的肉体便会发生一个质的变化。从而使人或动物的肉体更经岁月的磨练和摧残。
当肉体的坚韧程度达到连岁月都无法留下痕迹的时候，这便是达到了所谓的长生。
当然，所谓长生的前提并不止于此，其中还包括了精神的长久。
没有精神的肉体也只能称之为行尸走肉，与傀儡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夜空，秦海似乎突然间明白了很多，尽管这一切似乎都还与他的境界有着遥远的距离。
但是，这似乎是一种质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