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宁死不放弃
sunnov2914:57:27cst2015
神奇的殿堂似乎不远。
武炀却赤脚在温热平滑的石板上走了很久，才来到殿堂门前的小广场。抬眼看去，殿堂门前有九级约三尺宽，三丈长，一尺高的奶白色台阶，平滑如玉，光鉴照人。殿堂的巨门上方有一块非金非木的牌匾上毫芒咋现，“天荒殿”三个篆刻的大字清晰可见，古朴典雅。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神灵之驻地吗？难道就是老头子说的神藏！
他忽然血液喷张，呼吸变得有些急迫异常。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种与血脉欢呼的感觉驱使着他去推开大门。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奇妙。
他稳了稳心绪，展了展身躯，下定决心朝那山门走去。
“嗡！”
就在武炀踏上第一步阶梯的瞬间，仿佛是惊雷般的声音在他脑海陡然响彻，一股如山般沉重的无形力量，排山倒海般地压在他的灵魂和身躯，跪在台阶上。额头“嗵”地一下与阶梯亲密接触，阵阵晕眩在脑海荡漾。
武炀很费力地直起腰，抬起头摇了摇，大吼一声：“这是什么意思？要我行跪拜之礼吗？”
他觉得自己受到天大的侮辱，怒从心起，忍了忍学着巫老头儿的粗话吼道：“他娘的，你又不是小爷的娘亲和父亲，凭什么要小爷跪拜？难道神灵也喜欢凡俗间的调调儿？”
武炀的身体此时重如山岳。
他却是紧咬着牙，颤颤抖抖地直起身来，再度抬起脚步迈出。
有了准备武炀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摇摆着上了第二阶梯，可那比刚才加了码的力量压迫着他又不得不跪下。
他忽然暗忖：人家是神灵也，或许就是要人拜了他才能进去呢……难道这九步台阶就是一步一叩首……好吧，小爷就当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又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
然而，他那小身板儿此刻已是汗出如浆，体内的肌肉开始酸软。
他喘了喘粗气，艰难地迈步，走近第三步台阶前时，几次三番抬腿却上不了第三级，连那挺直的腰板儿已然弯下。没法，他只得双手攀住阶梯，费力地翻上，顺势额头杵地，身躯成了一个弯虾。
同样又加了码的力量加注在他身上，使他承受着极为可怕的压迫才抬起头，直起身躯，强迫着自己忍受着肌肉那撕裂般的剧痛才站起。
他望着还有六级台阶等着他，心里忽然有了退意。嘀咕道：“我已经三叩首，答谢完了你的救命之恩。可你这给这台阶世家压力太大又还层层加码，小爷承受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摇摇晃晃地站立着思量道：“难道我是无情人，连答谢神灵救命之恩的勇气也没有？难道我真是一个老头子口中那只知道流泪的没志气男儿？连这点压力也不敢去承受？他娘的，小爷忍受着老头子四年多的打煮熬炼都能过来了，难不成还怕这九级台阶？”
“武炀啊武炀，你不会真的是巫老头儿嘴里的废物了吧！你已经被老头子嘲笑了四年，难不成还在神灵面前出丑？”
想到这，他忽然神智一清，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地大声吼道：“我不是懦夫！小爷连死都不怕难道害怕这压力？哪怕是死，也不让神灵去对爹娘嘲笑他们的儿子是懦夫，是废材！哪怕是爬，也得把九步阶梯爬完！”
他知道后面的台阶更是难以攀登，却鼓起全身力量，迈开极其的沉重步履艰难挪动着，攀爬着，摇摇欲坠般地盘着在第六级台阶，如是在汤药里熬炼那般运转起法诀，恢复耗尽的力量。
这时候，他那经过反复熬炼的身体开始有些承受不住这里的威压。那湿漉漉的头发如同刚从水里捞出，背部的皮肤也开始撕裂，鲜血挟着汗水滚滚而下。
他已经没有心力去想其他，但他那闪烁的黑色眸子之中反而没了一丝一毫的退缩神色，有的只是决绝勇气，坚定不移的精芒。
顶着压力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武炀，已经无法再度直起身来，只得开始攀爬。
“噗！”
一道裂痕在双臂上浮现，鲜血立马一涌而出，顺着臂膀流下。
不一会儿，染红了臂膀，染红了双掌。
那白色的阶梯上留下的鲜红掌痕分外刺目耀眼，在汗味儿之中又加了血腥。
有了双臂的爆裂，接着就是肩膀，双腿，脸庞。
他身躯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似乎就是从血海里捞出的一个血人。
鲜血将他的视线遮掩得模模糊糊，然而，他的傲性反而彰显。
他想到被老头子打碎骨头的疼痛，这点儿疼简直不算什么。
他留下如是血蟒梭行后那般在第七级、第八级台阶留下醒目的血迹，终于停在了第九级阶梯之前。
除了喘粗气，额头杵在第九级台阶边缘已经抬不起来。
这一刻，武炀已经把血衣抛掉，光溜溜的身躯已经被被鲜血覆盖，他的脑袋嗡嗡大响，耳目失聪，天地间完全静谧一片。
他只感觉那沉重如山岳的威压将他死死笼罩，恐怖的威压要将他压扁、压爆。
他知道，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如若强行翻上九级台阶，肉身必然碎爆，四分五裂。
现在要放弃吗？
刹那间，他仿佛听到了巫老头儿嘲笑声音，看到了神灵小瞧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虚空中凝望着他，担忧他的模糊爹娘。
他心中叫嚣：“宁可死，也不要放弃！更不让任何人神小瞧，何况自己不怕死！”
他双肘撑着九级台阶，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跪着的双腿一点点地给力，有腰身传递到双手，艰难地，一点一点底将头颅向台阶内挪了进去，
他硬生生顶着磅礴的力量压制，一分一分地交替用肘前行，抵御着那种可怕的威压，一寸又一寸颤抖着蠕动身躯。
头颅带着颈项已经完全进入了九级台阶。
肩膀也进去了。
腰部也慢慢跟着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武炀的整个身躯滚上九级台阶的那一瞬间，浑身“噼里啪啦！”地爆裂起来。
身躯的肌肉爆了，鲜血四溅。
他的手骨、脚骨碎了，疼痛难忍，无法着力。
他扑在台阶上背负着巨大压力，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人形肉饼，可那脑袋却很完整。
他忽然咧嘴，狰狞地笑了。“我终于上了九级台阶！”
他仿佛回到了那被巫老头儿打得如是软蛇无骨的过去，强制自己保持一丝清明不让自己的灵魂崩溃，如是在汤药里那样运转起法诀。
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暗忖道：“小爷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虽死，无憾！”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