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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魂四鬼

  friaug0720:33:47cst2015

  他叫文心慈,是我最好的玩伴,一块儿上小学,一块儿上初中,再一块儿读高中,后来他读了大学,我高中毕业随父亲经营一家小店,店里生意一向挺忙,今天正好是小年,生意一大早开始冷清起来。

  “金猴儿,你小子长胖没啥希望了!”心慈正在捣鼓一款精致的蓝色背包,见我进来,往沙发上一仰,翘起了二郎腿。

  我笑道:“大名人,你哪个时候见我胖过?要晓得,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那样虎背熊腰,两年不见你竟然出了四本书,我现在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小祖宗》火的很呐,先给俺签个名呗!”

  他伸个懒腰,摆着一贯盲目的眼神,说道:“别扯,爷两年前大学毕业,至今就业未果,无聊之极在网上敲俩破字,纯属娱乐一番,您老还当真了!嗯,最近爷在找工作,哦不对,爷一直都在找工作!”

  “谦虚个啥子嘛,都出版四部书的人了还要什么工作,哪天把我写进小说呗?”我笑道。

  “已经写你了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觉得眼前一亮:“莫拿咱寻开心,真的假的,哪本书,哪个角儿,我咋就没看出来?”

  “《小祖宗》里的那只猴子!”

  “那也叫写呀,上场分分钟就死了,好歹整个人物角色。”

  心慈瞥我一眼,笑道:“就你,说话磕磕碰碰,没楞没角没性没格,自己看看,哪个人物适合你?当个动物角色有啥不好,跟你伟大的人生理想正好挂钩。”

  必须声明一下,截至目前,他已不止一次拿我理想说事,并且一向伶牙俐齿,我是扯不过他,只好笑道:“没错,我是想当兽医,可这跟当动物角色有几斤关系?”

  “得,老老实实跟着你爹做掌柜的吧,还想当兽医,你要是‘寿衣’,谁他妈还敢死!”

  他这话一语双关,一开始我并没听出来,等明白过来才觉得满头大汗,好冷。

  我们相互寒暄了一通,便聊起了这两年来的各自经历,我说了些记忆犹新的趣事和怪事,当说到前些日子几个小孩子看到所谓的巨型乌鸦、雷子蚱蜢遭遇了大蟒的怪事时,心慈听得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一向对些奇闻怪事很感兴趣,后来突然提起要我带他进山的事,也不说原因,直说进山溜达溜达,没准儿也能碰上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说这事儿还是免了吧,楞爷爷一再强调,但凡庞然大物都是极具灵性,遇见了躲还来不及呢,你还偏去招惹它们。

  心慈见我不同意,还搬出了楞爷爷,立马油腔滑调反驳起来:“金猴儿,你懂个屁啊,那我问你,活了这么大,在我们这一带你见过最大的蛇和最大的鸟有多大,有没有你刚才说的大?”

  我说:“那倒没有,但是...”

  心慈立马打断道:“那好,先别但是,我再问你,楞爷爷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

  我摇了摇头,楞爷爷一向对大小动物、一草一木敬爱有加,但上次的大蟒吃人和巨型“乌鸦”的出现确实让他慌了一把,他经常告诫我,人类不知道的动物多着呢,总之远离它们不伤害它们,就对了。

  心慈道:“对呀,楞爷爷说的一点儿没错,你不也常跟我说,这世上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多的去了,正好咱们到后山晃荡晃荡没准儿发现个新物种什么的,可就对人类文明贡献大喽金猴儿同志!”他顿了顿,没等我说话,又道:“少废话,你小子去不去吧?”

  我一向说不过他,所以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不去!”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完毕又补了一句:“我不去也不建议你去,人类已经够文明的了,你就行行好少添乱,再说了就算发现个你没见过的物种,你一个学中文的、写小说的哪来的鉴别能力!”

  心慈道:“嘿,这个你还真别操心,爷早就预见学中文的毕业后可能因找不着工作而暴尸荒野的壮观死相,于是大学期间果断修了第二专业,古生物学,尽管后来发现该专业就业同样犹如难产,但问题是,你丝毫不用怀疑我对物种的鉴别力毛猴子同志!爷再最后问你一句,跟我去,还是,陪我去?你自己选择。”

  从小一起耍到大,我比他爹都了解他,这小子自打上学就再没跟品学兼优分开过,尽管他从小调皮捣蛋,可父母揍他的原因几乎都是他对大人眼中所谓坏事的执着,高考那年他考的非常好,可非要违背所有人意愿学了个中文专业,我们都觉得这个高材生的后半生彻底要废了,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现在已大红大紫,逍遥自在。

  我心里明白要想劝服他不去后山溜达简直万难,如果非要拉上我,我想就算所有人都同意,楞爷爷也不会同意。

  心慈见我半天不吱声,催道:“你小子想啥呢,别跟我说又担心楞爷爷所谓的鬼呀神呀的,你小时候愚昧无知爷不怪你,到现在还信那玩意儿,看看你自己吧,瘦的都能当风筝放了,加强锻炼相信科学,成,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心慈的极力煽动让我毫无招架之力,算了,去就去,舍命陪他一回。

  第二天一早,我带上一把木壳钢刀,心慈脖子上挂了只单反,他见我带把钢刀,一把夺过,端详半天才道:“这把刀不是上高中时你背着家人买的吗,还在服役?嗯嗯不错,你小子想的挺周全,万一上山碰上个狼转子什么的,还可以对付对付!”

  我把刀夺回来,说道:“你果然是个写小说的,净会瞎想,这刀是进山的必备工具,不是用来杀狼的!再说,现在你想在后山找条狼简直比难产还难!”

  临走前我突然觉得还是应该跟楞爷爷打个招呼,没办法这些年跟着楞爷爷惯了,总觉得自己的小命像寄存在他裤腰上一样。心慈嫌我磨叽,但还是答应跟我一起去趟楞爷爷家。

  楞爷爷好像不在家,我们站在大门口,没进院里,堂屋门半掩着,我轻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心慈道:“看吧,不是我不陪你,没人,撤吧!”

  我心里琢磨着大清早楞爷爷能去哪儿,就在这时屋里似乎有什么动静,进了院子才渐渐听清屋里有人在说话,是楞爷爷的声音,我招呼心慈过来,他本来在听音乐,这时拿掉耳塞走了过来,也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异样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像是娃娃的声音,心慈也听到了,可是楞爷爷屋里怎么会突然有娃娃?

  教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朝前走了几步,凑到窗户旁边,透过玻璃看见楞爷爷正跪在一个蒲团上,背对门口,左手边赫然躺着一个婴儿,头发稀疏微黄,身上包着一个灰色铺盖,看样子最多不过一岁。

  这让我万分差异,没听说楞爷爷啥时候捡过婴儿,再说那孩子好端端怎么会睡在地上?我和心慈正要进去看个究竟,忽听楞爷爷轻声说道:“都来这么久了,打算啥时候走?”

  我心想,原来楞爷爷早发现了我们,“我天黑就走,你啥时候走?”这话正是从旁边婴儿嘴里发出来的,和刚才听到那丝细微的怪异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我瞬间觉得背上凉气直冒,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心慈低声道:“几年不见楞爷爷老了很多,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嘀咕啥呢?”

  “他...他在跟旁边的婴儿说话,这么小的婴儿怎么能说话?”我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连我自己都听出来了。

  “婴儿?哪里有婴儿?你眼睛聋了是吧?”心慈竟然这样问我。

  “就在楞爷爷左边地上,你站我这里看。”我把位置让给心慈,他个子很高,弓着背往里看。

  “并没有呀,就楞爷爷一个人跪在蒲团上,你小子疑神疑鬼的,豆腐脑子放糖多了吧,走啦走啦,哪有什么婴儿。”

  心慈竟然没看到,这让我更加觉得不安,难道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我又看了一眼,婴儿明明躺在那里,只是这会儿不再说话,而楞爷爷还在嘀咕嘀咕说个不停。

  “走啦走啦,楞爷爷老糊涂了,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用知会他了。”心慈一直催我,这时楞爷爷的声音略微大了些,心慈突然向我使个眼色,低声道:“你听他在说什么?”

  冬天的早晨很静,楞爷爷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一字一字听得特别清晰:“你去我来,念去念开,三魂四鬼,阴阳不分,山有草木,庇护万灵,今生得失,前后有知。”

  楞爷爷经常拿着一本被他翻烂的风水宝书,我曾好奇翻过一次,书中内容四字一句,多数句子晦涩难懂,不用多想,刚才他念叨的一定又是书中的内容。

  “今生得失,前后有知,对,好想法,好想法!”心慈突然喃喃自语起来,又沉默一阵,似乎若有所思,突然点头笑道:“楞爷爷文化不高,水平倒挺高,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这时楞爷爷的声音又从屋内传来出来:“人有三魂,世有四鬼,一鬼鬼捻子,二鬼灯灵子,三鬼酆都客,四鬼梨落魂。”说到这里,屋内突然一片沉寂,过了一会儿,又听他“哼哼唧唧”干笑两声,继续道:“梨落魂,梨落魂...落魂之人,人便是鬼鬼便是人。”

  他语速不快不慢,一个人喃喃自语,听得我满头雾水不说,一颗心也开始不安起来。就在这时,心慈突然拍了我一下,说道:“鬼捻子,说的不就是你么?”

  可能是我注意力过于集中,心慈这一拍,吓的我失了魂儿一样。

  他说的没错,我小时候经常犯的那种怪病,心慈是知道的,后来楞爷爷说我是鬼捻子,心慈索性不再喊我真名,动不动就直截了当喊我鬼捻子,为此还经常被父母教育。现在他这么一说,倒真提醒了我,楞爷爷说世有四鬼,第一个便是鬼捻子,难道我是那四鬼之一?

  “我是鬼?”想到这,不觉浑身一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尽管对鬼捻子没什么概念,可自己是人是鬼难道自己会不清楚?我拼命掐了自己一把,瞬间清醒不少,不管怎么说,照楞爷爷的说法,应该还有三鬼,难道也像我一样?也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真如此,那世上还真的有鬼不成?

  “不会的不会的,这世上只不过有许多解释不了的现象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有鬼?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心里乱的要死,一个劲儿安慰自己。

  心慈突然又拍了我一下,一副满面春光的样子:“有了,金猴儿!”他像发现了珍宝一样。

  “什么有了,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知不知道?”我小声嘟囔他一句。

  他的心思显然不在吓不吓死人上,兴奋道:“你小子不一直让我把你写进小说里嘛,实话跟你说吧,爷一直没好素材,这回有了,‘人有三魂,世有四鬼,今生得失,前后有知’嗯嗯不错不错,哈哈我明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早说过喜欢写东西的人,十个有九个是神经病,剩下的一个是精神病。心慈刚刚叽歪的一通话,我一点没明白什么意思,至于楞爷爷的话,我虽然也没太明白,但心里清楚,我绝不是他所谓的什么鬼,是个正常人。不知为何,心情突然间烦躁起来,好像是种惴惴不安。

  心慈问我:“你明白楞爷爷刚才的话么?”

  我说:“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是鬼?”

  心慈露出鄙夷的眼神儿,不屑道:“鬼你个腚,爷知道你根本没听懂楞爷爷的话,这一点还是让本大爷给你解释吧。”

  他拍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道:“话说这是个很长很长滴故事,故事里主角就是配角,配角就是主角.......”

  他眯着眼睛,故意放慢语速,将声音拖的很长,做出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当说完“配角就是主角”六个字后,突然提高语速和声音,一本正经道:“故事很长,总之从今天起,爷要用三寸不烂之舌,字字珠玑,句句经典向你阐述楞爷爷话里的玄机,成,收起你那笨重的大嘴和粗糙的叙事方式,您老靠边儿站!”

  各位,我叫文心慈,闻风丧胆的闻,注意通假字,心肌梗塞的心,慈禧太后的慈,道上的老少爷们儿、风骚娘们、童叟妓孀、老弱病残等等,皆保持统一口径,尊我一声心慈或文爷。以上是段小插曲,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爷废话少说,现正式向您推出一款纯中药制剂、低糖高钙、绿色环保……”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身来,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楞爷爷已蹭到我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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