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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诡梦情人

  tueaug0419:43:25cst2015

  子洛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与知夏一身素白撑着青竹伞躲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后。

  从他被押赴断头台到闭眼,整个过程很多人都别开了眼不忍心看,只有我与知夏睁大了双眼不肯放过一星一点与他有关的细节。

  因为我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他了。

  “李子洛,你谋杀大帅,可认罪.......”台上那个绝情的老人顿了顿,又道,“可思悔。”

  “他鱼肉百姓,该死。”子洛抬头,看了看台下,眼里的光逐渐泯灭,最后他点了点头说:“我认罪,但不后悔。”

  知夏的父亲,那个名叫夏文山的军阀,用子洛的鲜血,洗去他上位的最后一道难题。从此江南七省内,再无一人不服,再无一句闲话。

  子洛被枪决于扬州最繁华的街头,鲜血混着雨水一直流到了我的脚边,染红了我纯白的裙裾。

  知夏伏在我的肩上,哭得极为伤心。她说:“依澜,你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我回头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着染血的裙裾微微一笑说:“别哭了,你看,天都红了。”

  “依澜,你的眼睛……”

  最后的世界,漫天血红。

  我知,三千红尘中,再没有了那个与我把酒问青天的少年。

  我叫叶依澜,从小便没了爹娘,出生江南,家里世代为商。自从爹娘死后,我的姨娘,知夏的娘亲替我卖了家产,变换成金银,无一不是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为我的下半生做尽了打算。

  夏知夏,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她是我的表姐,子洛的未婚妻,我们三人是青梅竹马的交情,我与知夏更是要好到戴一支簪,穿一件裙裳。

  民国四年的冬天很冷,连最热的火都无法将这个冬天自我的心中根除。

  子洛加入了爱国会,成功刺杀大帅,夏文山为了登上那个位置宣判了他死刑,知夏的娘亲,我的姨娘.....病逝在了这个冬天。

  夏叶两家数十年未响的丧钟再度响起,声声震耳欲聋。

  灵堂内,夏文山的几房姨太太明明欣喜若狂却硬装出伤痛欲绝的模样扭曲的厉害,每一声的哀悼都让我恶心,直到我再也忍不住,冲到院子里扶着海棠树边开始呕吐,恨不得将心肝肺都吐出来。

  一只手为我拂去了肩头的雪,陌生的声音响起,“吐吧,吐出来就好受了。”

  我刚想回头想看清那人的脸,头沉沉欲裂,便再没了知觉。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宅院。

  院子里粉红蔷薇旖旎娇艳地开了一大片,花尖儿眼看着就要攀上了墙壁。院子里有一位妇人刺绣一针一针为女缝。

  我微笑的看着她,两对无言。

  眼前的景象却慢慢散去了。

  空无一人的长街,笼着薄薄的雾。

  他像是从雾中来,又好像本身就是那团雾。

  我从未见过这般的男子,月白色长袍上滚过层层叠叠的金丝昙花,自是风姿卓越,玉貌琳琅。

  我奋力向他走去,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而我的记忆空白的就像是东北的大雪,掩盖住一切尘埃过往。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满厅堂的喜庆映入眼帘,可那案牍上的烛泪一颗颗滑落,硬生生蹉跎出悲伤的意味。

  站满宾客的礼堂,耳边似有声音,梦幻般浮起――一拜高堂。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低头一看我竟然穿着嫁衣。

  我的新郎居然是刚才见到了那个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洋溢着一种温暖,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我偷偷的笑着,还未来的及行了对拜礼,身旁的那个人居然一把扯下胸前红花,扬眉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竟莫名的酸楚起来。

  台上的那个女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也好。”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我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只当她是安慰我,一把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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