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因后果（上）
wedaug1222:19:34cst2015
“当初让我等你的人是你！如今冠冕堂皇绝情决意的人也是你！久哥，你可知我受了多大的苦？久哥，你心疼玉儿吗？久哥，你还爱我吗？”宁为玉走上前一把抱住胡九久，却被他无情推开。
“我是......仙！”
“胡九久，你好生绝情啊！”话至此，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溢出泪来，“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愿永不相见，若如再见――以命相搏！！！”
话罢，一挥袖口便隐去了。
我被胡九久牵着返回乌镇，我时不时的便看他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胡九久，这女魅是你的姘头？”
胡九久并没有生气我直呼他的名字，身子却猛然一震，牵着我的手刹那便散尽了温热。
如果说他上午的表情是死了爹娘，被人扒了坟，那么此刻他阴沉的脸告诉我，他自己的坟也被人扒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胡九久，冷酷绝情，眼神中带着聪明绝顶的微冷，那么硬，那么冷。就好象他跟我数日出生入死的情谊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细沙尘埃。
我看着他的目光几乎快喘不过气，却丝毫不肯退让，明明心有戚戚，却硬要对上那锋利的目光。
他转过身来对着我倔强的目光却突然温和了下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突然捧起我的双手，一直重复着，“依澜，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不要跟我斗气了好不好？”
原来，若干年前我的姨娘叶五妹在京都郊外意外之下救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彼时姨娘正在紫禁城赫赫有名的大家宁府做客，宁府的小姐见那只狐狸可爱又受了伤便主动求了照顾小狐狸的活，日复一日狐狸的伤开始好了，幻化人身的时候着实吓了宁小姐一跳，小狐狸告诉宁小姐他不是妖，是灵兽，九尾灵兽，小姐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狐狸的记忆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只依稀记得一个女人的身影，宁小姐以为那女人就是她，便如实告诉了狐狸，而狐狸心里也认定宁小姐就是他心底模糊不清的那个女人。
宁小姐正当妙龄上宁府提亲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
却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的眼，我想，她已经被某只狐狸精给钩了魂。
帝都三月，宁小姐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终于来了，他叫何晨，是京都首户何府的大公子。这人本是没有入宁老爷的眼，何公子虽有万贯家财却奈何是个傻子，并娶有一妾。眼见闺女一步步踏入歧途，宁老爷急了，狠心答应了这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那时，狐狸已经拜了东北最厉害的家仙为师，学成归来，定是要履行与叶五妹的三年守护契约，便让宁小姐等他三年，三年后他一定会归来与她成亲。
三年之期将至。
在最后几天的日子里，却没有等到那执子之手的一刻，狐狸便听说宁大小姐下嫁何公子，公子死在了喜宴之上，何老爷气急攻心吐血抱病，何夫人一口认定宁小姐是不详之人，要她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狐狸想赶回救宁小姐，却被叶五妹下了合欢蛊，封了数十年。
听到这里的我突然觉得自己造孽了，却狠下心，“可那又有什么，胡九久，都已经过去了。”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
我庆幸宁为玉绝望放手，主动抽身或许会狠狠伤了胡九久心，但又有什么关系，此后会有漫长的几十年我会将之弥补。
是，我爱他，这份感情会被我埋在心底一辈子，我有足够的时间陪着胡九久，只要他一日不知合欢蛊已解我便有一日的时间。
我会一直爱他，胜于爱我自己。不不不，即便让我奉出生命，我亦甘之如饴。
看着我复杂的身手，胡九久没有回答，只是拉起我冰凉彻骨的手，对着我淡淡一笑，“我们走吧，镇长还等在山神庙。”
寒风在黑夜中咆哮着，似乎是想撕裂这黑幕，我将自己的眼泪藏在了这个无月的黑夜，牵着胡九久的手，勉强握住。
山神庙灯火通明，老镇长一头的白发在烛火下竟显得刺眼。
胡九久背对着他，“我们已经跟她打过照面了！”
老镇长却忽然一把跪在了地上，“求仙人救救我们镇子，求仙人救救我们镇子。”
胡九久转过了身，目光便的凌厉，“如果不想死，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造孽呀！造孽！”老镇长仰天悲鸣，脸上满是水泽，回忆着这数日来的恐惧经历。
“我们乌镇是燕山下最偏辟的一个小镇，世世代代多以耕种织布为生，本来这样恬静的日子也无不可，直到有一个带着眼镜穿着高端的外地人重金买走了镇子里一个村妇在田里挖出了黑罐子，灾祸应该就是在那一天埋下了祸根。
自那日以后，前来乌镇的外地人越来越多，有一行人陪伴而行的高官，有坐着马车洋车的大商人，无一不例外的皆是高价买下我们所不重视的这些，最后连吃饭的破碗也都被他们收走了。
看守山神庙的跛脚李是个读书人，算是镇上的半个神棍，他告诉大家，那些人都是来收古董的，我们镇子发达了。
农村人眼皮薄，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金银，一时便被钱财迷了眼，老少爷们都放下手中的活上山挖宝，直到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在半山腰的淮阴下挖到了两对结婚时放会燃烧的龙凤烛台。
这才证实了燕山半山腰埋了一个大户，老一点的人纷纷劝说，挖人坟穴不会有好报的，可利欲熏心我终究是没有听她们的。
次日带上几个壮劳力便上了山，这一批的东西要是拿到了手，全村子就富足了。
跛脚李拿着一个破司仪，一会东，一会西，折腾了三四天，方才在一个不过两三年的淮阴下找到了那大户的坟。
当时他一个劲的摇头，说什么槐树集阴，不应该会埋在这里，我转念一想，或许是遇见了个江湖骗子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埋了呢？
不顾跛脚李的自言自语，组织几个小伙子便开始挖。
这一挖不要紧，挖着挖着就挖出了天大的祸事。
山腰上被我们挖出了一条地道，每个人都笑着这回发达了，都忘记了劳累，只有跛脚李一直皱着眉。
最后随着那条我们走到一个诺大的地宫，活了这么多年，小老儿什么体面场面没有见过，却依然被眼前这个场面给活活镇住了。
整个地宫只有九口棺材，最中间的那一口可是上好的沉香木，却被铁索傅着，后面的墙壁正对着一副八卦太极时刻，旁边的八口棺材也是千年而形成了海沉木。眼前屹立着二十四坐石拱桥，桥下全是开放的红色妖艳花。
跛子李看到这个场面便暗叫不好，叫我们快点退出去。
大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刻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跛子李却说，如果他估计的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八棺锁魂阵，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陪葬品，只有一些高道的符咒，法器。是用来销魂的。
大家肯定是不信他的，只叫嚣着要一辩真假。
跛子李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过去，说这阵法坏就坏在上头的那颗槐树，这墓室都没有立碑，许是哪个跟我们一般不知情的人种上的，槐树集阴，已有三四年之久，这棺中所阵之人说不准已经成魅了。
那些壮年都是不信跛子李的话的，我一时也是利欲熏心，便只能说先看看在做决定。
跛子李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过去，死死护着那口棺材，旁边的都被我们撬开，说来也奇怪，上棺的本应该是用干了的糯米，可这地宫里盖棺的全是铁钉。
农村一直有个风俗，上棺不能用铁钉，魂魄会被封在棺材里出不来，一般是极大的冤仇才会这样对待一个死者。
我有些犹豫了，带头的黑子却笑话我，镇长是老糊涂了，有钱不要。
钱壮人胆，我让人把跛子李一把拉开，扯下了那铁索，上面三清观的符咒也落了下来，当我们开馆的那一刻，跛子李像是疯癫了一样，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完了，全完了.......
而当我看到那尸体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跛子李拼死也不许我们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