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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残雪为城

  真·第一次日升

  阳光将将停在地平线上露出半个头,然而看去却是世界一片清明。周防睁开眼睛,还是那个土坑,周遭却不见了绿姬。只余下一个红色的小人,竟是莫翰的样子。

  “很吃惊吧,不过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刚才你们只是被困在幻境里面了而已,现在出来了反而好办。我给你指路,那个女人要走的路我大致还是清楚的。”周防红色的莫翰小人说道。

  “吃惊谈不上,我也觉得有问题,所以昨晚上也做了些准备。”周防现在身上还是原来那套衣服,说明他没说谎,不过既然已经有一次幻境了,那么就算这次也是幻境也不算奇怪吧?难怪昨天吃的东西虽然有些味道但却毫无裹腹之意。

  “唰!”碧绿色的剑身从剑鞘抽出。「万物本源应自我——来源枝」剑柄上的藤蔓开始向下蠕动。

  “本来我自己也很不喜欢这种招数的。不过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周防将剑一抖,细小的枝丫缠绕着剑身向血红色的缩小版莫翰缠去。「剑语之一—问来源。」

  并非招数,而是圣剑本身自带的特性。就像借助银翼可以在天空翱翔一样,来源枝也有其独特的特性。那就是围绕关于本源而发展的一系列剑语秘技。而问之一语则是拷问其一切来源的一语,虽然不会伤人,但往往窥人隐私却更加伤人。在剑语发动的同时对方的记忆也会从其出生开始迅速走过。而施技者则可以只有目的且指定的摘取其中有用的片段,而周防所做的,却就是跟着对方的记忆走了一遍,因为要救人,更要了解这个世界。

  落日远去,小小的身影依旧坐在那里,背着光,暮光透过不凝实的血色躯体透射而去,地平线静静地缓和……

  “还是来了吗?也是,凭那傀儡的本事能拖着么久已经很奇怪了。”白色主调的木偶,一双灵动的眼睛反映着太阳的微光。

  白色的光翼似划破天空的拂晓,像是黑夜道别的礼物。周防双手反握着银色的长剑带起一片留光之翼。

  这个世界,没有名字,因为神才刚刚创建了他。神打算创造一个少年来行走自己画下的地图,但一切都捏实打紧之后神又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了,神所创造的少年怎么走也走不开那一座幻城,神明最初所打造的那一块地方。因为神再也没有落下画笔没有新的生命,没有新的世界,保持着旧有的朦胧感。于是少年在虚幻的幻境城市里生活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有一天,他对神这样说到:“如果我的存在没有意义。那么,就请将我的存在消除吧。”

  但神并没有回话,作为一个新的创世神,他在对于怎么创造一个世界的问题中辗转不已,苦恼到忘记了自己随手制作的草版。然而有一天,神明在审视中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回顾自己第一次的作品,因而听到了少年的呼唤。

  原来自己创造的世界如此令人苦恼吗?不死的身体正在祈求消去。

  “既然我创造的世界如此令人苦恼,那么我会负责送你们去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世界。”神明所指是废土。神明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创造世界,又倾毁世界。他的想法并不复杂,问题想通了,那么就着手建造吧。

  不灭的灵魂,虚幻之城的意识,掌控者。神并没有教说爱为何物,甚至没有提出那么一种东西,但她有了那种感觉。世界仅有的两个意识,一个一直在观察者他,一个一直在试图逃离她。然而几十年的时光悄然辗转,世界并没有改变,她依旧是她,他逃不出的她,他依旧是他,因无处而去而无处可逃的他。她做了,与他一样的祈求因他,终是逃不过她的城墙,夸不过那道城门。

  多年以后,少年死去了。意识化作了八角鲜红的晶片。如溶血琥珀一般晶莹。

  她的思念中,莫翰诞生了,从莫翰的身体里。她每天支配着少年毫无意识的身体在城中作息行走。不断有人路过这座空有其表的虚幻之城,不断有人留下死在这里,留下更多的信息。这是个神奇的世界,被神明抛弃的一切都在这块土地上扎根发芽。

  虚幻之城,那个少女一般的意识。不断的在进化着,学习着。但她对少年的思念却每日间增。

  莫翰·伯伽梵。那个少年的名字,那个少年的记忆,身影,在她的思念中出现了。但她却明白,他……并不是他。那怕相同的意识,身影,名字,记忆。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他只是自己思念的聚集体,他的身体被安放在自己那里。这个由自己思念和他的血液造就的他。她并没有拆穿,但却暗加控制。因为她在路过这座空城的人心中明白了很多个词。复活,爱情,正确。

  渐渐地她开始知道死人可以复活,而废土上则有人在做这种研究。地狱的科学家【爱迪生·阿瓦尔】

  剑光散开,银色的剑柄消失不见。背后涌出绿色的光华,绿色的枝条化作剑柄,周防双手握住剑柄。不断有更多的枝藤散开。黑色的剑鞘中如同潮口喷涌般不断涌出绿色的枝条,光华碧绿,剑身已不可见,却有无尽似的枝条散开构成人宽的枝涛长剑。

  透明玻璃般在空气中一闪的障眼,握剑横斩而去,光华破碎,犹如镜影。木偶的身影随之破碎,露出理石砌的长墙。朱红的城门缓缓而开。

  「既然来了,你也一起吧。」旅店老板娘从城门走出,风尘开杨,天地肃静。

  “一般来说,打架前我不会废话,今天就问你一句,如果我可以救活你男人。能把绿姬还回来吗?”绿色枝涛散去,碧绿色的剑身反耀着暮色夕阳的光彩。

  「还回去?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老板娘微笑。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剑化绿光散去,黑色银纹的剑鞘在背后急剧扩大。犹如裂岩凝浆般的巨剑出现在周防手中,带着流火光斑斩向前方。一道巨大的烈火气刃破空而去。「拔刀—剑影」

  老板娘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冰铸就的绝世美人。浑身寒气缭绕,由冰晶构筑而成,犹如水晶般纯净的身体。

  寒气如同风操气束般聚集为白色的雾盾,与斩来的焰火气刃相交。在解除的一霎,将焰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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