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弦城天欲晓
monjul2709:16:35cst2015
从酒楼中出来，纪飞尘看到杜玄正痛心疾首，一边剔着牙边说道：“你这个人很实诚，很合我的口味，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如你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杜玄怎么听都像是在招览小弟跟班，连连摆手道：“你来晚了！我的卖身契已经在别人那里了。”
“哦。”纪飞尘惊讶道，“这个人竟然跟我一样有眼光，我一定要跟他见一见。”
“你其实是想蹭个地方住吧！”杜玄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纪飞尘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身上没有钱，而且到处靠脸吃饭这种事我其实是拒绝的。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一问。”
纪飞尘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道：“同去，同去！”这一路之上杜玄将顾小珏的种种恶劣行迹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暗暗希望纪飞尘能够知难而退。
两人来到医馆，依旧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顾小珏正在为人诊脉，神情很严肃，望闻问切做事井井有条，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俨然一位道行高深的杏林圣手。
见到杜玄回来顾小珏二话没说，便拿了几张药方给他，“你先去煎药，有事一会儿再说。”
顾小珏与其说是在给别人看病，不如说是在思考如何医治杜玄的病。只有与各种各样的病症打交道，才能充分激发她的想像力。这些药方便是她灵感的产物。当然最惨的还要数杜玄，因为这些药他都要一一喝完，这样才能知道效果。
纪飞尘指了指顾小珏，小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杜玄悄悄点了点头，拉着他向后院走去。
“看着很可爱嘛，并不像你说那样？”
杜玄看着身前的几个药罐子正冒着沸腾的水气，难闻的草药味弥漫，辛酸道：“真是一言难尽，说起来都是泪。”
“什么‘一言难尽’，不妨说来听听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小珏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门口。她踱步而来，看着纪飞尘说道：“身背大日剑，腰悬玄铁牌。看来你就是纪飞尘了？”
纪飞尘将背后的大剑重重拄在地上，自豪地道：“没错，我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纪飞尘！”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杜玄见顾小珏只看了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
顾小珏说道：“你知道云盟盟主的名字吗？”
“知道，他叫尧飞白。”
“尧飞白还有一位师兄叫唐飞流。你再读一读他的名字。”
“纪飞尘，尧飞白，唐飞流。他们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飞’字。”杜玄豁然站起身来，指着纪飞尘惊道，“难不成你跟他们是师兄弟？”
纪飞尘将杜玄张大的嘴巴合扰，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只不过是同辈而已，不是同一个师父。你不要看我辈份高，其实我跟你们的年纪差不多。你们平日跟我平辈论交就好了，讲辈份什么的太麻烦了。”
“那我们不就是跟尧盟主也平辈了吗？尧盟主又跟我师父平辈，这样一来我不就跟我师父平辈了吗？”杜玄捂着额头，“我现在好混乱！”
顾小珏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
纪飞尘嘿嘿笑道：“你要是怕乱了辈份，叫我一声叔叔我也会答应的。”
“叔叔？”桂玄抬头疑惑道。
纪飞尘摸了摸杜玄的头，干脆地应了一声。
“笨蛋！”顾小珏气不打一处来。
杜玄想起街道上那些疯狂的人们，似有所悟地说道：“难怪他们这样崇拜你，原来你有这个身份。”
“当然不仅如此。”顾小珏将煎好的汤药递给了杜玄，“在乔初羽祈天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在她之前早就有人成为‘天选者’，那个人就是他了。”
“什么？！你还是‘天选者’，老天果然还是瞎了吗？”杜玄看着他那一身横肉，忍不住仰头骂道。一个少年能与当今的云盟盟主平起平坐，又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虽说有身材有些走形，但终究还是瑕不掩瑜。
杜玄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顾小珏说道：“纪叔……呸！纪兄想在我们这里借宿几天，你看怎么样？”
“多久？”
“我在弦城办完几件事我就要去往朔北，大概四五日吧。不知道姑娘能否行个方便？”
“你也要去朔北吗？”杜玄惊喜问道，“正好我们过一段时间也要去。不如一同前去，相互有个照应。”
“好啊！这一路上没个说话的人，我都快无聊死了。”
杜玄发觉顾小珏正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立刻消停了下来，这才恭敬地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顾小珏说罢起身施施然便向外走去，回头不忘嘱咐杜玄，“那些药都别忘了喝，要是我发现你少喝了一剂，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纪飞尘看着在汤药的雾气中凌乱的杜玄，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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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珏这几日正在为杜玄的病头普痛不已，听说他们要去天欲晓，这才想起来弦城还有这么一个无所不能的所在，便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不过有了顾小珏的陪同他们便少了许多的麻烦，比如不用排队。顾小珏直接带着他们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杜玄对顾小珏的手腕自不必说，早已是五体投地。纪飞尘此前来天欲晓当然也曾想靠着自已的脸进去，可是别人根本就不卖他这个面子。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乖乖在外面排队，这才遇到了杜玄。
眼看着到天欲晓不卖他这个云盟盟主师弟和中州青年第一才俊的面子，却肯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走后门。这深深刺激了他柔弱的心灵，在顾小珏面才再也摆不开傲慢的姿态来。
天欲晓与其它的地方有所有不同，这里共有五层楼，每层楼都是小小的隔间，就连通道两侧都是隔间。合计起来每层大概有几十间的样子。
每个隔间仅容得下三四个人。客人被带到阁间之后提出自已的悬赏内容，天欲晓的人会根据要求提出价格。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便付**成协议，之后在家里坐等着事情被办成就行。
纪飞尘碰了一下杜玄的肩膀，指了指悬挂在大堂高处的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三行字：
第一行写的是天神之墓，后面跟着一串长长的数字，第二行写的是九虚玄妙诀，后面也跟着一串长长的数字，第三行写着云盟盟主尧飞白病情之迷，后面同样跟着一行数字。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三个问题，那后面的数字便是价格，你数数一共需要多少钱？”
杜玄正要数，顾小珏说道：“你不用数了，上面任一价格就算是将整个中州的财物加起来也不够。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杜绝好事者，有些问题他们也并不见得知道。”
杜玄看着那些阁间里面不断有人进出，向顾小珏问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阁间里的人怎么判定客人的要求是能不能办成，然后提出相应的价格呢？”
“我也有些好奇！”说着转过头看着顾小珏。
“你们知道天欲晓为什么要建在这个远离繁华的地方吗？”
“当然是因为建在这里方便，你看看外面的人。如果放在城中心，那还了得。”纪飞尘说道。
“也有可能是便宜。这么大个地方，肯定需要不少钱！”杜玄回答。
“你们只说对了一半。天欲晓之所以建在这里，最主要的是因为这里空旷。”
“空旷？我们可没看出来。”
顾小珏跺了跺地面，说道：“每天来这里的客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所托的事情更是五花八门光怪陆离。阁间里的人之所以能够快速准确地判断客人的要求，自然不是一个人能够办成的。据我推测，他们的后面必定有一个庞大的团体存在为他分析。阁间里的人要做的就是将客人的要求传达下去，将分析的结果传达给客人而已。”
“这幢楼虽然大，但差不多都被阁间占据。我猜那个庞大的团体最有可能便是在这地下了。我说的空旷，便说得是这地下了。”
两人听完连连点头称赞，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正在这里又有一队人马跟他们一样没有排队，在侍从的引导下直接进来了。那些人推着一副轮椅向大楼一侧的通道走进去。只见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面貌极清秀，模样极俊美的男子，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不过他的双目呆滞无神，脸上没有半分生气，如同一副行尸走肉。
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双肩下塌，两只衣袖空空荡荡，一双手臂竟然被连肩砍断。让他本就削瘦的身材看着更加孤瘦。
三人看着被推进通道里面去的那人，一时都忘了说话。直到天欲晓的侍从过来才将他们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