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顾家有女
sunaug1609:00:00cst2015
“我曾听师父说过在我们门派还未没落之前，与千雪阁有过联姻。这‘霜刃’与‘雪刃’两把饰剑便是双方的信物。只是后来正逢乱世，两派屡遭艰难。北山仙宗一夕没落，千雪阁也避世不出。两派从此断了联系，联姻之事也渐渐被淡忘。”
杜玄挠了挠头，也就是说顾小珏应该算是他的未婚妻！
现在看来顾小珏应该在竹桥镇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或是更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已的身份。但顾小珏可不像是来找他遵守两派间约定的，要求他娶她的。
他已经从乔初羽口中得知通明幻境事件后，北山仙宗已为世人所唾弃，各门各派惟恐避之不及。两派间的这份盟约有百害而无一利，千雪阁毁约还来不及，更何谈遵守。
果然在顾小珏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有些愧疚地说道：“其实我次下山是来废除盟约的！”
“这份盟约名存实亡，早已算是废除了，只不过是少了个仪式而已。”
杜玄向空中虚抓，祭出那把“霜刃”，然后放在了顾小珏的身前。
顾小珏也将“雪刃”放下，两把短剑并排而卧，发出淡淡的光辉。
“我并非是因为北山仙宗的没落而这么做，我只是不愿意自已的人生掌控在别人的手中，处处受人摆布。小时候将我选作储秀是这样，长大后废除盟约又是这样，什么事都由不得我作主。”
杜玄笑了笑，果然符合顾小珏的性格，不受拘束，自由洒脱。
“作为解除盟约的回报，你跟我回千雪阁，我会让阁中的长老为你治疗‘血祭’的反噬。你看怎么样？”顾小珏一双大眼紧紧盯着他，满心的期盼。
“千雪阁？”杜玄看着那两把短剑，沉吟良久，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顾小珏欣喜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的病。”
杜玄也是微微一笑。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还有水吗，我有点渴了。”
顾小珏拿出水囊摇了摇，“没有了。我这就去打些水回来，你在这里小心一些。”
“谢谢你！”顾小珏没走多远，身后传来杜玄有些沉深的话语。
“不谢！”顾小珏没有转身，手里的水囊握得很紧。原来他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她想。
云海之边，天涯渺远。云雾翻腾，如浪澎湃，似潮汹涌。阳光明媚，照在山崖一块巨大的石壁上，上面写着灵动飘逸的四个字：云海仙踪。
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道童不顾云海上吹来的猎猎云气，正一丝不苟地在石壁下练剑，阳光照在他鼻尖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沉腰弓步，手上握着把一尺来长的短剑，剑身镂空，花纹繁复。一招一式一削一刺都是纯熟无比，与他稚气的外貌很不相衬。
剑招最后，他一步踏出，右手短剑直刺而出。那短剑从他手上脱出化作一道银光径直飞到云海之上，还未飞走多远，银光忽然在空中急转直上，而后又向下飞去。那个男孩的右手早已化为剑诀，随着他手臂挥动，银光在云气中不断穿梭。
“姑姑，有人在练剑！”
正在他聚精会神的控制短剑的时候，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俏立的身影正对着云海发呆，手臂上还抱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一身紫衣，倚在她的肩上，正偏着头看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灼灼有神，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小道童被那小女孩看的怔了怔，右手法诀突然停了一下，云海上的那道银光忽然失去控制向道童的胸口直刺而来。
“啊——！”
小女孩吓得大叫了一声，急忙捂住了自已的眼睛，害怕看见血腥的场面。
“练功要专心致志哦！”耳边响起姑姑温婉的声音。
小女孩将手指挪开一条缝隙，不知道什么时候姑姑已经来到了小道童的身前，将那把短剑接住了。姑姑看着那把短剑，神色有些悲戚。
“姑姑，他的剑和你的一模一样。”小女孩有些惊讶。
“不一样的。”
姑姑笑了笑将剑递回给了小道童，顺便摸了摸他的头。
小道童满面羞红，抱着短剑，向姑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顾小珏拿着水囊正向回走，突然觉得杜玄最后的那句感谢有点怪怪的。她急忙脚下凝出光剑，急速飞回。
石台之上空无一人，只有霜刃和雪刃并排而放。在旁边还刻着几行小字：生死即定，坦然处之。承蒙照抚，不胜感激！
“杜玄，你、混、蛋！”
顾小珏将水囊狠狠地摔在地上，向着茫茫的森林大声喊道，双眼泛红。回声在森林中格外响亮，除了飞鸟的鸣叫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哪里还有杜玄的半个影子。
纪飞尘从空中落下，看着顾小珏泪眼婆娑的样子，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杜兄弟呢？”
他看到石台上的四句话，猛地跺了下脚。
“他怎么一个人离开了？”
正在这时，远处十几道流光从天南方飞来，一转眼便到了近前，却是两盟的前辈和高手为了找纪飞尘和顾小珏深入到了洪莽山脉深处。
顾小珏忙将两把短刃收回，又擦拭了下眼睛，整理下仪容。
流光落下云盟的海河等几位长老，雨盟“大青堂”的三位长老还有轩辕景焕、轩辕景煜、严云等一众修为较高的弟子都身在其中。
“你们没事吧？”海河长老问道。
“我们没事。”纪飞尘上前回道。
几位长老看到两人虽然身上血迹斑斑，好在气息流畅看样子并无受什么伤，放心了许多。
“你们可有看到北山仙宗的那个小子？”剑眉戟须的大青堂长老大声吼道。
顾小珏看他眼露凶光心中一惊，上前问道：“谷师叔找他可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他杀了云盟的弟子，逃跑时又重伤了道仙门的李副门主和乌少盟主，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现在两盟已经对他下了追杀令，非杀他不可！”
顾小珏一愣，难道杜玄不愿跟着她回千雪阁，是因为他杀了人得罪了两盟？可是以她对杜玄的了解，他不可能平白无辜地杀人。
顾小珏看了眼四周，问道：“乌绍钧在哪里？”
轩辕景焕将顾小珏拉到一边，说道：“师妹，杜玄现在已经是杀人犯了。我不知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但现在这情况我们还是跟他撇清关系为好。”
“你们亲眼看到杜玄杀人了？”顾小珏问道。
“是悦儿亲眼看见杜玄用丹书打死了那人。”
顾小珏思索了许久，问道：“尸体现在在哪里？”
“已经埋了。”轩辕景焕问道，“你不会是想要验尸吧？”
“说实话，我根本不信杜玄会杀人。我知道是谁在陷害他，我一定会回去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
轩辕景焕听了顾小珏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师妹，你知不知道他是北山仙宗的人？”
“是北山仙宗的人又怎样？”
“他是北山仙宗的人，又会符箓丹书之法，这已经让上面的人心生警惕了。所以他即使没有杀人，江湖上也不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顾小珏听了这话，终于沉默了下来。这中州终究还是两盟所把持的中州，如果上面的人想要杀他，那么他就真的非死不可了。
正在这时，纪飞尘突然将大日巨剑猛地刺进岩石中，厉声说道：“我知道杜玄在哪里，不过在杀他之前我要先检查尸体！我们不能错杀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走一个坏人。”
海长老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