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妖狐夜中行(一)
sunjun2809:04:40cst2015
几天下来,五个人尽管时不时做出点动作让人心惊胆战以外,却是在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
其实心月狐从心底是并不待见儒家的。从孔孟时代开始,儒家宣扬以仁治天下,所谓召集了天下贤士的小圣贤庄却一直处于关门闭户的模样。桑海本来就是秦朝经济发达百姓安乐的地方,从帝国创立开始至今,就算是经历了动乱,也已经平复了多年,看到的自然是一派和谐风光。
这样的盛世之地,儒家可以做什么呢?百家争鸣他儒家已经将自己放到了百家之首的位置,明面上仍是一副书生模样,却已经不知道背地里对帝国的各项行径进行了多少批判吧?
越是如此就越是可笑,若是盛世君子,君子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宣扬礼仪仁法,若是乱世,君子就只有率先保齐了自身。儒家个个自诩君子,如今不也是在小圣贤庄里偏居一隅做着伪君子么?
莫怪她瞧不起读死书的儒生,这些酸儒一昧的只会读四书六经之外,还能做些什么?说好听了是宣扬仁义教化弟子,说难听了些不过就是拼不过法家铁腕,安居一处罢了。想想这儒家德高望重的荀子也是当朝相爷李斯的老师,如今也不过是甩着脸色不认那个弟子罢了。
于是,当儒家弟子正在骑射的时候,危月燕已经在马槽里随便放了点巴豆;
于是,当儒家弟子正在三省吾身的时候,亢金龙已经在藏经阁中读着自家的书,看得不亦乐乎;
于是,当儒家弟子用饭的时候,毕月乌正倒挂在房顶上研究着谁的吃相最丑;
于是,当儒家弟子正在听伏念讲课的时候,心月狐正在不远处的树上数着上面结了一个果子;
当然最绝的还是平时不吭一声的井木犴,是不是就在哪个弟子的衣服和床铺上画着自己的图腾,少不得让人提心吊胆一番。
看着儒家弟子时不时手忙脚乱一番,刚开始几人还觉得有趣,然而过几天发现他们波澜不惊之后又觉得没意思了。总之当了这么多天的猫头鹰,五个人的心中都是一句话,真是太无聊了。
“大人们还有多久到?”子时碰头,危月燕一边咬着干粮一边问着心月狐。心月狐看前几日阳城翳密送过来的日程表,“大概还有三天吧,反正已经到了莱阳,如果相国大人快一点的话还可以争取在早上到。”
“今天有人异动么?”
“大当家和二当家下棋练剑教书就没什么动静了,倒是那位三当家的似乎在午间出去了一个时辰。”危月燕盯着三个当家,前几日还无恙,听闻相国快要到的消息时倒是出去了,小圣贤庄对于这等儒生看来是什么都不缺的,一个当家的出去着实可疑啊。
张子房。默念着这个名字,心月狐实在太熟悉了。这张良也是韩国贵族,曾经宫宴之上也曾见过数次,本以为张氏已经在多年的屠杀中消失殆尽,却不想嬴政居然放了各国贵族一条生路。
看见心月狐沉思的模样,危月燕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人有问题?”
“他是我韩国贵族,明天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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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心月狐几乎全部倒挂在房梁上看着张良的所有行动。似乎没有什么课程,张良便先去以下棋为名探望荀子,然后捧着书卷读上一久,便是颜路和他说话。隐藏着气息不被人发现已经被心月狐运用得炉火纯青,凭五绝影的功夫就是在身后二尺之内都可以不被自家护法发现。
一天中都没有放过跟踪张良的机会,所以一直到了晚间在她思索如何现身的时候,却被张良的一句话给惊得差点儿掉下来。
“梁上君子可否下来了?盯着子房也已经一天,不知来者何意?”
确定四周无人了,张良细细的听着周围动静,虽然气息隐藏的非常好,如果不专心些根本听不出来,然而自从上次的图腾事件开始,便知道有人开始监视小圣贤庄,如今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呼吸自然证明有人盯了自己整整一天。
反正藏也藏不住,豁出去算了。心月狐咬咬牙,蜻蜓点水的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三当家。”
女的?张良略微一惊,转过头来那女子黑色劲装上略微浮动的暗影隐隐现出流光,是上好的流光锦所制,此刻恰好随着女子的落地现出心月狐的图腾。
“阴阳家果然舍得,一支绝佳的暗部竟然没有让帝国知道。”既然来人是心月狐,那么肯定是同其他四人是一伙的。当时心月狐的图腾大大的磕在了小圣贤庄门口,不得不让人猜想她是不是这队伍的头。
“三当家似乎不害怕。这黑色劲装通常是暗杀队伍为主,不怕我杀你?”
“要杀早就动手了,今日想必是阁下有事找子房罢?子房资质平平,这几日未曾察觉到有别的气息,想必是监视的人隐藏在稍远的地方,不似阁下在如此近的地方。”
察觉到我的存在还资质平平,心月狐忍住心头怒意,这是在变相打击她心月狐功力不够被他发现了么?!
一把取下面上的心月狐面罩,一张美艳的脸就出现在张良面前。虽然韩王昏庸,然而一张脸到也还对得起祖宗,她的母妃是韩国第一美人,恰好让心月狐继承了倾国倾城的模样。
不过双眼的灰暗和眼角的三朵血花刹那间就让张良吃了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这人自己好像见过。
阴阳家的人有的因为下蛊的原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丑陋美艳者均有,所以影部的人见到心月狐的样貌并不觉得吃惊,何况只是一双眼睛而已,左右能力出众者,无论相貌如何都值得尊敬。久而久之自己都忘了眼睛和血花,今天见到张良的反应心月狐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在下似乎见过你。”张良困扰的想了许久,韩国灭亡至今已经有十多年了,而眼前的人就像是匆匆见过几眼,但是那双异瞳仍是让他记忆犹新。
“原来我韩国贵族只知有红莲而不知筱云,只知有赤练而不知有韩绾,当真是令人心寒,可是这小圣贤庄呆久了,连故国都忘了?”嘲讽的语气骤然而出,本来无光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令人寒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