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老戏二猴
frijul1022:10:40cst2015
“李飞，地平高阶，地平中阶，不合格。”
“虎言，中庸低阶，地平低阶，不合格。”
“赵凯亮，地平低阶，地平中阶，不合格。”
……
“哎，我这孩子今年又没希望咯。”
“你个臭婆娘，给我生的什么种，不是说保证这孩子根骨奇佳吗？看老子回去不修理你。”
“是你自己没能力，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你怎么不少喝点酒好好管理一下你下面那家伙？”
……
这黑月庄外老早就能听到骨师们吆喝的声音，只是汤岚与梦泽来得已经比较晚，人已经是退了不少。前庭道场，传出来的多是哀声叹气之音，这年头，来验骨的都是打着投机取巧的心理。然而这炼骨修仙之事毕竟严肃神圣，骨师岂敢掉以轻心？
汤岚与梦泽走进道场，还没等就位，却惊奇发现一头发凌乱的少年被挂在树上。
“诶，那是谁？赶紧去看看。”汤岚说道。
正当他们欲走近少年时，那少年却是破口大骂：“骨一，骨玉，骨悲，你们三个臭老头儿，赶紧放我下来，早晚叫你们好看。我的根骨哪里不行了？不就是要两个地平高阶吗？什么狗屁骨师，我这天赋少说也是天鼎以上，你们都生了些什么狗眼睛，验都不验就把老子挂在树上。老子能飞檐走壁，隔壁陶二姐的袭衣被风吹到树上都是我给取下来的。有情客栈张老板的情妇要悬崖上的百合花，那也是老子上下翻飞采到的。我这天赋如此之高，凭什么不让我炼骨修仙？你们不也是没得道么，有本事修个什么鸟仙给老子看看……”
汤岚一听，不觉心中一喜，这不是……走近一看，果然，这挂在树上的少年竟然是自己自幼的铁哥们儿，骨王堂的少爷王曦。
这王曦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然而这公子却是天生不喜欢享受，就爱和好友汤岚一道鬼混。平日里汤岚市井作乱，诸如把卖花女的花儿插到牛鼻子上，把人家姑娘洗好的裙子挂在猪屁股上的事，自然是少不了王曦的身影。王曦呢，也是生得俊朗，若是一本正经起来，不知会使多少貌美如花的少女倾倒。王曦虽然生性顽劣，但却有一颗十足的想升仙得道的心。据他对汤岚说，他记得自己出身时的一个梦，出现过一个白发苍苍的仙人抱过自己，好像是梦，这有点神了，他认为事实就是那样。但不知为何，骨王堂堂主王铁却硬是不许王曦炼骨修仙。想来奇怪，自己老爹就是名冠三山城的药骨师，就算不是验骨的骨师（药骨师与骨师是两个名称概念），也肯定是对修仙之事略知一二，怎么就是不许自己修仙呢。每年黑月庄的验骨盛会，王铁硬是把王曦锁在家中，想不到此次这王曦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汤岚故意大声说道：“诶，王曦，怎么是你啊？我说你是来这里偷姑娘被逮到了？”
“汤岚，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还要来挨十一次打，兄弟我这不是看不下去了吗，来帮你挨这一顿。”
汤岚忍不住一阵嘲笑：“得了，又惹那三个老不死的发火了？”
“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一活生生的修仙奇才，骨一那老头儿就是不给机会，看都不看一眼，这肯定是我那没心肝的老爹打的招呼。还说我什么是来闹事的，就被骨玉挂上头了。”
“你慢慢享受，看兄弟我是怎么上天鼎的吧，就你那两下子，别说是三个老头儿，就算是庄主亲自为你验骨，你也别想着修仙的事儿。”
“好你个汤岚，落井下石啊你，算不算兄弟啦。别说话了，赶紧放我下来。”
汤岚看着王曦那窘迫的样子，心里是美得不行，说什么也得乘机整整他，又故意说道：“哎，我说王曦啊，平日里不积德，跑黑月庄来闹事干嘛？放你下来你不是又去闹事吗？你呢，就好好在上面呆着，我会为你争取公道的。”
王曦也是不慌不忙，看懂了这哥们儿的意思，也是一阵嘲笑:“少在下面得意，我就在这上面等你，你不一会儿也得被扔上来吗？”王曦也露出得意之装，不过旋即又问：“你身边这姑娘是谁啊？一个月不出春秋苑，难不成金屋藏娇？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汤岚听后，立刻从树上摘下一果子塞在王曦口中。“少在这里胡说，什么金屋藏金，找打是吧？还不是为了这狗屁验骨之事，秋姐（汤岚很久就没叫过秋娘娘了）那少女老虎硬是给我补了一个月。你被关在家里一个月，还不知道春秋苑发生的事呢。我身边这位，可是倾国倾城，玉什么树临风，才貌双全的人间仙子云梦泽，梦泽姑娘。你就在这儿老实点儿，等我搞定那三个鬼老头儿，再救你于危难之中。”
说完，不自觉地拉着梦泽的手臂就往前走。
楞了一会儿，梦泽也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猛地甩开温岚的手。大声说道：“你干什么！？”
“哦，那个，我……我把你当做香妃丽妃她们了，对不起……”
“轻浮，幼稚！尽交些狐朋狗友。”梦泽表情严肃，冰冷地说道。
王曦一听狐朋狗友，立刻在树上嗷嗷叫，作出一副欲咬死她的状态。
“你少在那里叫，别添乱。”随即又对梦泽说：“咳，不就抓个手臂吗，以后不再碰你一下就是啦，咳，咳……”
“还不快过去，就最后一个了，马上该你了。”梦泽冷冷地说。
记录至此，笔者也有必要扯一扯三老与汤岚和王曦的往事。这五个人呢，就是天生的宝贝，每隔三五天那必然是玩儿得不亦乐乎，搞得满城风雨。好比这三位大师是猫，汤岚与王曦是过街老鼠一般。平日里三山城的一半商贩老板看见此二子就像是看见瘟神，躲都躲不及，当然，另一半就是和他们闹得热火朝天的那种。这说来奇怪，每次这两人只要一闹事，三老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三老教训两人，却总是挑汤岚打，两个家伙没少被三老当众挂在树上。每次汤岚都被打得筋疲力尽，四肢发软，却落不得一丝一毫的伤。倒是王曦得痛上几天，还得被老爹王铁教训。
汤岚与王曦每隔一段时间不搞点事出来就浑身不自在，这三老生活中也好像是离不得这两人，非得要和两人玩儿玩儿。三老对两人的粗鲁无礼从来都是不温不愠，更是一副和颜悦色吊打两人。总之，汤岚和王曦是见不得三老的，两人做梦都想把三个老头儿吊在树上一阵羞辱。
汤岚走到骨一大师面前，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也自知玩儿不过三老，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喂，老头儿，这次不会又要打我吧，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每次我来都打我半个时辰，这次就算了，我有自知之明。一见到你们就挨打，怪我武术不精，这次总该算个例外，总找不到理由整我了吧？”说完，立刻白了三老一眼，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次骨一大师表情严肃，对着汤岚说道：“既然你来了，骨悲，上！”
只见骨悲大师一掌将掌气拍打在地，直接将几块厚地板震得七零八落，另一掌又是一掌将汤岚提飞至空中。然后屏气凝神，一跃而起，在空中抓住其前臂就是看不懂的一通乱打，痛得这汤岚发出一声声惨叫。只小小的一会儿，骨悲大师便从空中跳下，速度之快一时也看不清人在空中还是地下。未等汤岚落地，骨玉大师又是拍起一阵尘土，如腾云驾雾之状抓住汤岚的双腿又是一通教训，却只是见到汤岚在空中悬着，连骨玉大师打人的踪影也没有。
挂在树上的王曦看得是眼花缭乱，他哪见过这般情景，以前三老修理他们不过使点儿三脚猫的小功夫，伸手缩足间便将二人制服。而这次，竟然是如此令人神往的整法。疑惑之余，王曦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修仙的信念。“看不出这三个鬼老头儿，竟是如此高深啊。”
待骨玉大师归位，汤岚仍然是悬于空中。只见骨一大师食指中指并拢，一道强烈的电光掩着手指的方向打向汤岚，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而控制着汤岚的身体。不过令人咋舌的是，骨一大师却似乎只是挥了挥手，收手之际，直接将汤岚挂在了树上。
骨一大师一言不发，双拳紧握，叹一口气说道：“怎么可能呢？十一年了啊。”
“哎，这天赋之骨乃根基之骨，是不可修炼的，永远都是天赋所致，永远只会停留在天赋自带的阶段，我们帮了这小子十一年，用我等之功力助他锻造骨骼，也是于事无补啊。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骨玉道。
“大哥，我早说过根基是不可通过人力可为的，就让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吧。”骨悲道。
“可一代仙尊之子，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儿天赋，况且此子乃普天之下唯一的仙人的子嗣，不可能啊。”骨玉道。
“住口，什么仙尊，你若再是提起，休怪我翻脸不认人。”骨一大师道，说完，挥袖扬长而去。
“大哥，大哥，诶，你怎么……”骨玉道。
“二哥，他还是放不下啊，算了吧。”
……
这三老是转身就走了了，可这树上还挂有两人呢。
见到三老快要离去，汤岚是骂得极尽销魂：“骨一、骨玉、骨悲，你们三个臭老头儿，有心眼儿没**儿的老东西，无耻之辈，阴险之徒。老子早晚收拾你们…….”
“无耻之辈，阴险之徒？哎呀，汤岚，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怎么样，我说你早晚得过来陪我吧。哦，对了，谢谢你的果子，我还没吃够呢。”这挂在汤岚下面的王曦心里美得很，早就是不亦乐乎。
“去去去，谁有心思给你瞎扯淡，老子恨不得一脚踩死那三个老不死的，尤其是骨一，等我修成上仙，第一个饶不了他。”
“你不是讨厌修仙吗？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你懂个屁，还不是我那不知死活的老爹的遗命。”
“遗命？可真有你的，你老爹啊，是被你活生生给说死的。”
“秋姐从来不给我提他，莫不是我老爹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好了好了，别鬼扯了。赶紧叫你妃子放我们下去吧。”
“妃子？什么妃子，除了香妃丽妃，我还能有谁？”
“就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位，倾国倾城，玉什么树临风，才貌双全的人间仙子云梦泽，梦泽妃子。”
“可，可是……这，她人呢？我被扔上天之后，就一直没看见她啊。”
眼前道场已经是空空荡荡，除了几位打扫道场的黑月庄弟子和几只飞鸟之外，就只剩下挂在树上的汤岚与王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