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剑掩日
tuemar2421:49:09cst2015
左右在一棵树前站定，伸手摸了一把。粘在手上的黏腻发出一股腐朽气息。越往上，这样已经腐朽的树木越多。有从帝山带出的铃铛在，能克制百虫低灵，没有受到动物攻击。但一路留意，那些猴子似乎是按群分的，有的地方已经密集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在这山上，他们吃什么？上山之前的夜里，那只鹦鹉说，猴子会吃它……
“小姑娘，怎么还在山上啊。”耳边响起阴测测的声音。
左右缓缓侧头，双目空洞，露出一个阴冷诡异的笑，不言不语，让人不寒而栗。半晌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再说话。左右维持着诡诀的表情，手上铃铛细微颤动轻响。
前方不远处一连串喧哗声，高低起伏。不像恐惧，倒像激动而起的兴奋。
有火光亮起来，在一片漆黑中看得格外清楚。“你们就在附近捡些柴，别走远。”有人布置。
“我们几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事？”一人声音挑衅，明显不满别人管到自己头上，“不走远点，到哪儿捡那么多烧到天亮？又是这么湿不啦叽全是烟的东西！”
“诶，你们看，那几个是不是那群村民！”有人叫了一声。零星夹杂着一人着急地让他们别出声的低吼。左右敛上诡诀表情，犹豫一下，极步奔向人声喧哗的前面。
很快前面就变成了惊惧尖叫，一人连滚带趴撞向左右，发疯似的朝她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打，被轻巧避开。“是人！”左右不耐烦擒住他臂膀用力，强迫他冷静。
“那群村民……杀人！”连牙齿都在打颤。
“带你们上来的人在哪里？”左右问他。
“……在拖住那些村民……”虽然怕死，扔下同伴自己逃命，说起来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左右甩开他手，继续找人。又碰到跌跌撞撞的一人，他后背被拉了一道口子，血腥浓郁。
打斗的场面显现眼前，拦住村民的人躲得狼狈，一声清越铃声冲击过来，趁牙齿嵌在脖子中的猴子僵住的一瞬间，将它用力甩向侧面破风砍来的刀刃。手腕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握住，下意识挣动，却直接被摔出村民包围成的圈。
“走。”左右将人扯上。
“等一下，我不走！”他低头和左右对视。有些意外是这个冷冽的女该。手也是冰凉的，刚才还以为是什么怪异的东西。
这人正是下午与姚三左右分开的那男子。看围上来的人眼神阴滞。“刀。”左右伸手，“他们生死我不会管，你等在这儿。”
男子递上刀，听到这话脸居然红了。左右深深看他一眼，扯下仅剩的铃铛扔给他。脸上又是那种比村民们阴冷的面容更诡诀地笑意，看得男子一个寒颤。
手起刀落，快速地沿着一人脊椎划开，像剃在骨头上的酸牙声。刀刃带出一股血线，那人立刻不动。男子在一边负责地对着猴子摇铃铛，在一个猴子面前左右摇晃，念念有词:“你睡着了……睡着了……”忍不住回头看左右的战圈，一看到女孩脸上惨不忍睹的笑，觉得还是猴子比较跟人类近亲。
一把刀递到眼前，下意识下蹲滑步避远，左右皱眉。男子讪笑，回来收刀，“诶，你手……”
一把刀插在她右手臂上，被她反手拔下:“问你个问题。”
男子居然脸又红:“你……你问……”
“如果有山以水彻底分为两段，半阴半阳，半生半死。其阴动物群聚，无生无死。那这山，最应该是什么布置？”左右将手臂上村民的刀随手钉进棵枯死的树干。
“我记得这好像叫＇掩日＇，白水分阴阳，土木隔金生，用来养剑。常说身怀利器，必起杀心，剑气太重伤人伤己，所以用这个方法将剑养得圆润。不过一般都是用几棵树象征象征，没谁真拿山来布置，小题大做不是……”说着说着自动消音，指着腐朽的树木再指着左右，艰难地问，“我们不是在阴面……对吧？”
左右不想听他自欺欺人。
男子声音沉思，声音严肃:“看着树的腐死程度，真是＇掩日＇的话，这些猴子也没理由活着，还有……那些人，不论是我们一路来的还是那些村民。”
“我要去山顶。”左右，“告诉我路。”
“我也去。你能在夜里看见路吗？”男子问。
“能。”
“那我试试掩日的解法。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