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盛华之装
凝视着同样站在不远处的红衣男子。与他对立的红衣男子与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着。幽紫色的凤眸闪过一道刹那般的惊艳。一时,竟痴了。
三千青丝散落在肩头,随意的一条白带束起。阴柔而不失英气的眉尖却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散着幽幽的紫色,深不见底,漂亮的丹凤眼轻佻,笑颜黑夜般魅惑。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帘投下的阴影以及右眼眼角妖异魅惑无比的血红色印记更是为整张脸增添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衬得一袭白衣越发清丽。一张樱唇红润无比,仿若无声的诱惑,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散发着他与生俱来的阵阵清香,一袭盛装曳地长衣胜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远远看来更似女子,却不失潇洒。
印千淼的目光中寒意逼人,神色间却冰冷淡漠,若非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他是喜是怒,是愁是乐。印千焱觉得浑身一冷,撇开了视线,大步向他走去。
“千淼,祭祀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你怎么还是由着性子来,我给你准备的盛装呢!竟然换了一袭白衣,这样多不吉利。你口口声声不舍得我死,我看你救是来存心要我死的!”印千焱一袭红衣,妖艳如火,倒也是角色无比。扯了扯印千淼的衣衫,一脸不满。
“印千焱,放开你的咸猪手。”印千淼看着印千焱这没大没小的动作,眼角轻挑。一把将他甩了开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倏地忽见一清瘦的男子屹立在门槛之外,清丽无比。来,“我知你喜欢这艳丽的血红色。但这祭祀盛装,颜色太过于妖艳,我不喜。况且我也只要远远的躲在一边就好。”
“那你不喜,为啥也不让小血血穿。”鼓起了腮帮子,死拽着不放,“我给小血血挑的衣服那么衬他的气质,你却死活不肯。还把撕了!”印千焱是越说越气!狠狠地瞪了印千淼一眼。
印千淼不屑的瞧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你还好意思说。”牵了牵似乎过长的衣角,走下台阶,迎着恭候已久的队伍走去。
见印千淼压根就不理会自己,干脆撒手,如同小孩子般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就死活不再愿意起来。“哼!叫你对哥哥这么没礼貌。
“尽耍小孩子脾气。印千焱,你也知道你是哥哥啊!你也是个大人了,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印千淼十分不情愿的伸出了手欲要将他拉起来。
即使十分不情愿的撇过了头去,但是印千淼脸上掩饰不了的神色却是被印千焱尽收眼底。瞧着眼前骨节分明,白皙无比的手掌,笑了笑,将手放了上去。
稍稍用力,轻而易举的便将他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红纱上的土尘,“冥血呢。”
别多想。他其实是实在不愿意看到门外那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的目光中包含着好奇与惊异的都投向印千焱顺便还把自己也带了进去。他厌恶了那些灼热的目光,是那么容易灼伤自己冰凉的心。
“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这么狠心。”印千焱做出好兄弟一样将手搭在了印千淼略显消瘦的肩膀上,轻声的往他的耳边吹气,“呼~~我的好弟弟,你真漂亮。”手便不安分的向他的身上摸去。
“漂亮不应该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眸光一寒,挣脱开来,重重的拍掉了那只极不安分的咸猪手。“冥血呢!”语气稍加重了些。
“印千淼……”纤细的手指撩开那一层轻薄的纱。冥血此时双眸含水,凝凝的瞧着印千淼。此时的冥血,虽然未施粉黛,更未涂抹胭脂。眉眼之间倒是多了一分清丽简单。只是身上的缤纷色彩的盛装穿着也是极为搭配的。
冥血其实很疑惑,为何这祭祀印千淼非要带自己去不可?
“走吧。”
“哦。”
印千淼轻声道,搭着细柔的胳膊,上了冥血坐着的轿辇。
印千焱正想上来却被印千淼一脚给踹了下去。还好他有一些准备,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站稳了脚。“喂!印千淼,你为啥不让我上!”
“这轿辇只能做两个人,你上来就太挤了。”印千淼从角窗探出头来,笑颜看着印千焱一脸气愤的模样,“你放心,我特地安排了三架轿辇,应该还有一个是空着的。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太无聊大可以去囚笼里跟那个傀尸之首去切磋切磋。”说着放下了红纱。
“该死!”印千焱碎了一声,恶狠狠的看着愈行愈远的队伍跺了跺地。却也无奈的朝后走去,钻进了最后一架轿辇里。支着胳膊,手掌顶着下巴,无趣的看着街边荒凉的景色。
皑皑白雪终是没有化解,原本重大的祭祀如今却是了无人烟。唉。他叹了一口气,都是那个梦魇惹的祸,不过也好,可以防患于未然。也不知道千淼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也许把他带去是对的,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患。
五年前被灭族的幽邪族最后的遗孤,傀尸之首幽邪绝么……
“少主!”岩不知道出现在轿辇里。
“我*!”印千焱也不算是被吓了一跳,可是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快,“怎么样,找到了吗。”他看着岩随着轿辇的摇摇晃晃身形却是稳稳当当。
“找到了,就在我们府内。现在已经在轿辇里,至今仍在昏睡。”低着头,恭敬的禀告。
“噢?”饶有趣味,“那小家伙怎么会在我府里,难道是你们没有看牢倾母。”印千焱皱眉质问道。
“属下保证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那倾母绝无能力将他带入少主府内。”那个倾母连自己都已经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又何来的气力去将他人带入这个重兵把守的印家府内。
“行了,你去看着那小家伙,好生待他。别让他跑了,也别打扰他,让他好好睡一觉。到时候他可是一个很不错的筹码呢。”挥了挥红袖,让岩离开。幽紫色的双眸继续凝视着轿外的雪景。
也不知道千淼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真的要去那个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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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印千淼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勾了勾嘴角,噙着的清丽笑容久久不能散去。这个哥哥还真是小孩子气!只是到指尖微微触到眼角的赤红色印迹时,微微一愣。
这打娘胎便有了的诅咒,又要如何化解?!这是改不了的宿命啊!印千淼苦涩的笑了笑,轻轻的抚着自己眼角的印迹。
冥血至始至终都独自一人坐在最不为人注意的阴暗角落里。将印千淼前后情绪的波动全都看在了眼里。冥血不知道自己怎么去说,怎么去表达。自己如今什么都没有,而眼前这个清冷的男子愿意无条件的留下自己,暂时也不为是一个好出处。
事实上,冥血厌恶极了这满身的繁重衣物。将头靠在壁上,双眸微微的出神。他们嘴里的那个傀尸之首便是那夜傀尸之首的幽邪族的遗孤幽邪绝。而三架轿辇中一架坐着自己与印千淼,另一架便是印千焱,那么最后那一架中又是何人?
想来那幽邪族的后人应当是被关押在了囚笼之内吧。听他们所言,对于这幽邪族是颇有偏见的。当年要不是这幽邪族族长一意孤行,带领全族炼化那凶兽,又怎会落得被灭全族的下场。
“冥血,你可穿的惯这祭祀的盛装。”印千淼打断了冥血想入非非的思绪,“印千焱那家伙就是这么随便。坐在那个角落干什么,来过来。”见冥血丝毫没有动静,只好笑着靠近了冥血。
“冥血,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他在摆满玉盘珍馐的桌案上拿起了一杯淡绿色的茶水。那茶水在印千淼的手中,即使是那轿辇一路坎坷但那泛绿的茶水却是波澜不兴,甚至连一丝水波都没有。
“哦。”冥血回过神来,“问吧。”
“恩。”他答应了一声,抬袖微抿一小口茶水。淡然道,“冥血,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会在两面之间转化性子而自己却丝毫控制不了。”虽是疑问,却无半点疑问之意,语气平淡无奇。但幽紫色的双眸却是微波流转。
“我不知道。”毫无犹豫,冥血果断的将话脱口而出。什么两面之间的转化,只不过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咒印罢了。不过这印千淼觉察能力还真是过人,他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不禁看向印千淼,而印千淼却端着价格不菲的瓷杯抿了一口茶水,白如雪的衣袖遮挡在前。
“不知道?也好。”将瓷杯重新放回桌案上。“那你为何要留下。你跟我非亲非故,甚至连萍水相逢也算不上。所以,为何选择我。”
“我并没有特意的选择哪一个人。”冥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跟着我是有什么目的,还是你有什么困难。”印千淼顺应着轿辇的波动,挽袖抬起瓷壶,往瓷杯里倒入了淡绿色的茶水。清淡的香气氤氲环绕在整个轿辇之中。倒了个半满,再次端起瓷杯轻轻靠在薄唇之上。
“恩,我有困难。就是没钱。”冥血的表情严肃认真。
“咳。”他明显是被冥血这忽如其来的一句弄得够呛。原本清雅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冥血这么忽如其来的一句让他嘴里的茶水顿时往上翻涌。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这才把漫上来的茶水抑制住重新压下去。
“还有啊,我也是缺吃的,喝的,穿的,睡得。这么大冬天的,我总不能让自己忍饥挨饿,受寒受冻,喝西北风还露宿街头……”冥血扳着手指一一说来。
“咳咳。”印千淼摆了摆手,示意冥血停下。可是冥血丝毫没有察觉,继续滔滔不绝。“你等等。”印千淼压下了冥血不断摆弄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印千淼感到有些头晕。“好好,我信你。”
“哦。”冥血这才停了下来,将手从印千淼的手掌里抽了出来。呆呆的望向轿辇之外。萧条悲凉的景色令人不禁一颤。呼啸的北风使积雪显得格外萧瑟。
虽然轿辇里面因为点了暖炉是格外的温暖。可是冥血觉得这温暖熏得自己有些难受。也不知道那个乌鸦嘴怎么样了。将他放在那个房间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到时祭祀的时候,你救跟着我站的远远的,千万要注意,不要出声,也不要有动作。”他千叮咛万嘱咐,也是被刚才的茶水呛得面色微红。
“哦。”
冥血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双眼仍旧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