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frijun1918:25:26cst2015
“你来了。”一个声音在罗烟耳畔响起，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周围漆黑一片。这个地方，和上次梦到的地方一模一样，只是那个红衣女子不再歌唱，而是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罗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但是，似乎可以开口说话了。
“你，你是谁？”
红衣女子背对着她:“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笨啊，这里，就是你的内心深处啊！”她笑了起来，声音邪魅无比。
我的，内心么？为什么，是无尽的黑暗？
“你到底是谁？！”
“同样的问题没兴趣回答第二遍。”
她走了……
留下罗烟满心惶恐。
有那么些记忆，伴着鲜血涌上她的心头。
漫无边际的红，天空仿佛被人捅了一刀，连落下的雨滴也是红色的，打在她的额头，脸上，手上，彻骨的寒冷……
为什么，是这样的记忆……
从梦中惊醒，罗烟早已满头大汗，然而，她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夜泽，天啊！这是要把我吓死么〒_〒
“千雨离，是不是在你的身体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
所以，昨晚肯定是在做梦啦，呵呵……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罗烟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来的……不然了。。。。
“嗯，那你休息吧。”夜泽关门离去。
这样一个背影，和谭轩倒是有几分相似。
谭轩。
呵呵，你还好么？
女孩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起来。
最近为什么总是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呢，千雨离，你，真的在我的身体里么？如果，真的是这样，求求你，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你杀了谭轩的母亲，如果他知道你在我的体内，他一定会特别讨厌我的，我不希望被他讨厌，不希望。
不过，还能不能再见，也不知道。
可是，我，很想再见你一面。
长安。
琉璃灯下，女子枕着手臂睡着了，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了眼睛。
“亦寒？”朱唇轻启，她的声音如玉碎般清脆。
“看卿尘睡着了，正准备离开呢。”男子走了进来，微笑着。
“过来坐吧。”甜美的笑在她的脸上晕开。
“卿尘啊，明天是绮儿的祭日，你可以陪我回江南去么？”他的眼里是满满的天真。
绮儿，这个如毒刺一般的名字，再次扎疼了她的心。一不小心，她将茶杯打翻了。
“好啊，前几日看你都没有提起过，还以为你是忘了。”她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但声音，却是有那么些颤抖。
“那就谢谢卿尘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不客气。”
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绮儿？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忘记她？
将屋内的烛火尽数灭去，她把自己困在了黑暗之中。
数月前，都还是好好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趴在地上，女子泣不成声。
“自此，你就是左家的婢女了。”男子拍去她肩头的雪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为什么要去给人类当婢女呢？”女孩仰着头，满目天真。
“因为，哥哥没办法保护你了。”他的手掌很温暖，为她驱走冬日的严寒。
“哥哥，哥哥！”
“别走，不要丢下卿尘，卿尘会很乖的，哥哥。”也是那一天，她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是红色的，如鲜血一般，温热，殷红，滴落在雪地里。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哭泣，她害怕，被别人发现她是一个妖怪。
左家，有一位严厉的老爷和一个不听话的少爷。
那个少爷很喜欢和家里的下人在一起玩乐，卿尘觉得他是一个好孩子，虽然，坏了一点，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是很好看的。比，哥哥的，还要好看一些。
冬去春来，左亦寒经常带她出去玩，买糖葫芦给她吃，江南多雨，春季的雨，却是伤人的。虽然它把周围的景致衬托的很美，但是，它却是寒冷如雪的。因此，卿尘特别讨厌江南的雨。
两个人偷偷溜出左府准备爬山踏春，却不想，半路就遇到了大雨。
两个人被冻得瑟缩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等待雨停，然而，一只正在觅食的妖怪发现了他们。
卿尘记得，她差点被它吃了，左亦寒早被打晕了过去。好在遇到了一位姑娘，她是一个很聪敏的女孩，她引开了妖怪，救下了他们，她说，她的名字叫做绮儿。
其实，卿尘情愿自己那日被妖怪吃了，也不要后来如此痛苦的活着。
左亦寒喜欢绮儿。
意料之中，因为他看到她时，眼睛里的神色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样。
夏天来了，左亦寒再没有带着卿尘去湖边游玩，他身边的人变成了绮儿。
他还说，他要娶那个女孩。
他也多次为了她与自己的父亲争吵，可是，最终妥协的还是左老爷。
成亲的日子，订在中秋佳节。
他牵着她的手，从她面前经过，他的眼里，全都是她，再没有她的存在。
左亦寒一遍遍的说着喜欢绮儿，一遍又一遍，可是，当初，他却从没有说过他喜欢卿尘。
她或许明白了，自己，什么都不算。
什么都不算！
秋天很快就来了，百花凋零，只有菊花，才在开放。
躲在房间里，她恶狠狠的拔下自己身上的鳞片，鲜血染红了双手，可是，她却笑的开心。
红烛双双笑，喜子当门贴。
有宾客送来佳偶天成的牌匾。
锣鼓声响成一片。
左家，前所未有的热闹。
身着一身红衣的卿尘显得有些妖媚，她画了精致的妆容，无人能比的美丽。
站在门外，明月当空。
身后，两人已经礼成，笑的开心。
有人搀扶着新娘子走了出来，她的步子不紧不慢，却透露着欢愉。
所有人都很开心的时候，有血，洒了一地。
左亦寒发了疯似的，凄凌的叫喊声盖过了欢愉的锣鼓声。他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涕泪俱下。
握着手中的剑，卿尘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左亦寒。
她看着他哭泣，她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叫喊，昔日，如此明朗的一个少年，现在，被绝望笼罩着，卿尘所给予他的绝望。她记得，那时的她也落泪了。
她化身成人不过16年，却在那日耗去大半的修为，只是为了把他的记忆所封印起来。
那天，也是她第一次杀人的日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她的面前，鲜血温热，淋湿她的身体。无数次在梦里惊醒，她都看到了那些人的魂魄来找她索命。
中秋佳节，江南也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卿尘陪着他在这里玩了一天，很奇怪，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左亦寒只顾着玩乐，像是忘记了来这的目的一样，再没有提起过绮儿。
一只珠钗插到她的发丝间，打乱了她的思绪。
“很好看。”他微笑着。
“你是知道的，在家里我不梳发髻的。”她将它取下，放回了柜台上。
“好吧。”然而他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将珠钗拿起:“你和潜洛的婚期将近，到时候就可以用了啊，再说了……”
后面的，她再听不进去一句。
我，快要和潜洛成亲了……怎么，忘了？
“潜洛继位后，卿尘可就是王妃了啊。”
“不一定。”她转身走开，左亦寒付了钱追了上去。
“怎么会，潜洛可是很喜欢你的。”他说得认真，她只是摇摇头，否认了。
我和潜洛，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又怎会是爱情呢。
左亦寒，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