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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4年,老乔吉临死吐露秘密(1)

  satjun1314:08:36cst2015

  那是1784年。詹姆斯记得,蒂涅城诡异的命运似乎就是在那一年渐露端倪。许多怪事都是在那一年发生的。

  那一年,詹姆斯的父亲老乔吉神甫病得日益憔悴,显出日薄西山的状态来。

  到冬天,天气格外阴冷,湿寒透骨。老乔吉好像坚持不了几天了,镇上的老人们都来看望这为蒂涅城服务了一辈子的老神甫。

  就在那段时间,詹姆斯感觉他的垂死的老爹仿佛总有话想对自己说,又十分犹豫似的。他拉着老头儿枯瘦的手问他:“爸爸,你还有什么事没交代么?”他爸爸也只是拿一双眼紧紧盯住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又过了一段日子,蒂涅进入漫长的极夜,老乔吉常常独自望着窗外弥漫的黑暗发呆,喉咙里如同刀割.

  “我恐怕再也看不到太阳了。”他这么想,把詹姆斯叫到自己床边。老头儿把手颤颤巍巍地伸到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来:那是一块怀表。詹姆斯看到那块怀表锈迹斑斑,肮脏不堪,仿佛被水浸泡了许久。

  “这是谁的?爸爸?我从来没见过它”詹姆斯接过那怀表,打开表盖子,一股铁锈味儿扑面而来,这股铁锈味儿让他一下子想起多年以前自己跟踪到山洞的那半只右耳的怪人。他去看那表盘,那表盘的刻度都磨光了,表针只剩下一根,停在那里不动。

  “詹姆斯,我的孩子。这怀表……你千万不能戴它。”老乔吉说。他的脸色很难看,嘴唇也是苍白的。詹姆斯从未见过自己老爹显出如此恐惧的表情。

  “你怎么了?爸爸?”

  “我……哎……我终究要告诉你的。我们……我们蒂涅城的每一任神甫都得知道这件事,这个秘密……”老乔吉长长叹一口气,一双浑浊,悲哀的眼睛迟钝地动了动,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谈不上回忆……我也只是从上一任神甫那里知道的。”老乔吉说:“在大概二百多年以前,那时候咱们蒂涅还隶属于斯堪迪尼亚公国。”

  “二百多年前?天啊。”

  “是,有一天,斯堪迪尼亚公国的大主教来了。他们把一个人带到教堂,那人通身包在一个大黑袋子里,说是个女巫。后来才知道,公国的主岛发生了黑死病。”

  “黑死病!”詹姆斯不禁感到脖子后冒凉风。黑死病在13世纪曾经席卷整个欧洲,恐怖至极,怎么在近代又会发作?

  “是。死了很多人。太可怕了。都说是那个女巫作祟。大主教说要把她投入我们蒂涅北城冰川下的火洞里去烧死。平息神的的愤怒。公国才能得救。”

  “北城……火……”听到这儿,詹姆斯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天啊,自己多年前跟踪的那个半只耳的怪人所到的那座山洞,那山洞底下熊熊燃烧的烈火……自己所看到的那些,难道就是和二百年前被烧死的女巫有关么?

  “后来呢?爸爸?他们真的把她烧死了?”

  “据说是的。”

  “这就是发生在我们教堂里的惨案么。”詹姆斯问,他想,这件事跟那个半只耳朵的怪人丝毫沾不上边,况且,爸爸讲的这女巫可是二百年前的事了,可那半耳怪人看上去怎么也不超过四十岁。

  所以他问:“不是的,爸爸,除了这件事,在你做神甫的时候教堂没发生过过什么事么?不太好的?比如……”詹姆斯把声音放低,他很慢很慢,试探地问:“比如,被咬掉半个耳朵的人?”

  “天哪!你怎么知道!”老乔吉大惊失色,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拼命往起支,詹姆斯吓了一跳,赶紧安抚老人:“没事,你不要激动,爸爸,你不要激动。”

  “不,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半只耳朵的事!”老人枯瘦的手掌死死地抓住詹姆斯的衣领,那布满皱纹的苍白的脸在闪烁的烛光中更显凄凉,可怖。他太瘦了,瘦的简直像一颗骷髅上覆了一张薄薄的纸,只有那双眼,黑洞洞的,凝聚着明明灭灭的惊恐。

  “我……”

  “快说!你要让我死不瞑目么!”

  老人一使劲儿,把詹姆斯整个人都拽了个踉跄。詹姆斯从未见父亲这样激动,一个垂死的老人竟有这么惊人的力量。

  “好!我说――爸爸,我见过一个半只耳的人。”

  “在哪儿?”

  “在城北,那山谷中有一条瀑布。瀑布后面掩着一个山洞。我进去过。一个半只耳朵的人救了我。”

  “有这种事……”老乔吉的胳膊垂下去,自言自语似的:“难道是他?真的是……他回来了么!”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

  “你知道,就在大主教他们处死了那个女巫以后,他们走了……后来就出现怪事,城里,镇子上开始有人得鼠疫……大家说都是那个女巫。她虽然被烧死了,可是还是把灾难带到蒂涅了。大家都很恐慌,有一天晚上,一艘船靠了岸,那船破败不堪,仿佛是历尽了暴雨的打击,几个人提着油灯,登船去看,那船上好像遭了海盗,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只有一个水手躺在船舱里,他看上去已经气息奄奄,话都说不出来。”

  “水手?”詹姆斯一个激灵。

  “是的,大概是那一艘船上唯一幸存下来的水手吧……”老乔吉挣扎着坐起来,他吃力地靠在床头,咳嗽几声,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一些。

  他说:“这也都是上一任神甫告诉我的……这件事镇上大概没有几个老人知道了。我听说那时候大家觉得那个水手很像是也得了鼠疫,恐怕那整条大船都有病菌,或者邪恶的魔鬼……所以,人们决定将艘船连同那个……那个水手都烧掉……让它们在大海上燃烧……”

  “这样残忍?”詹姆斯不由得皱了皱眉。

  “是,大家是这么决定的……但是当时我们蒂涅的神甫格瑞斯,他不同意。”

  “格瑞斯?”

  “是的,格瑞斯・弥尔顿”老乔吉说:“你看我们教堂的墙上没有他的画像。历任神甫都有画像……但是……咳咳……”老乔吉调整了呼吸,说:“格瑞斯,他被认为犯了不能原谅的错误……人们不把他的像挂起来……”

  “他犯了什么错!难道……”詹姆斯推测到了:“难道当年他把那个水手放了?”

  “是……那个水手,据说病得说不出话,在甲板上躺着,动弹不得,像条瞪大眼珠子的死鱼……呵呵……”老乔吉自嘲似的说:“像我现在这德行……他不能逃……只有任人宰割……可是格瑞斯可怜他……说,说他不是得了鼠疫,他不让大家烧死他。大家不同意……说等天亮了就……就烧船……连船带人……一起,一起烧。格瑞斯趁天黑把那水手背到了教堂,藏在地窖里,给他治病……”

  “后来呢?”

  “后来,嘿嘿,”老乔吉苦笑了几声:“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你知道的,那时候,蒂涅城是斯宾塞子爵的领地。斯宾塞子爵他们怎么能放过那个水手……他们打着火把,带着猎狗,一会儿就找到他们了……格瑞斯却誓死守卫那水手,不把他交出来……听说那场面十分惨烈,你能想象么!儿子……蒂涅……这地方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纯洁……人,人啊……自私……疯狂起来……就会很可怕……可是……无私……牺牲……献身时……会更可怕……”

  “那格瑞斯神甫……”

  “他死死守住教堂……不肯放一个人进去……他很瘦,可是那一刻坚决,强大,好像神明附身似的……谁也……谁也赶不走,拉不开他……”

  老乔吉说到这儿,忽然兴奋起来,他努力地坐直,身子僵挺着,双眼放出骄傲,欣慰的光芒,讲述格瑞斯・弥尔顿的光辉事迹:”我能想象,孩子,那伟大的神甫,他的手……死死扒着教堂的大门……不管多少棍子,鞭子落在他身上,他都不退缩一步……你知道,这才是……这才是神的仆人…这才配……神的仆人……可是那几个首领家族急坏了,他们被激怒了……全城的人都疯狂了……你知道,对鼠疫的恐惧……激发了……激发了他们……他们心里最强烈的私心……最大的恶意……他们把猎狗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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