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阳春白雪（上）
monjun0116:18:24cst2015
漫歌白飘雪飞绽，
寒风吹凌落起花。
北方，南冥城，位于北带较为南边之地，在城内的街道上几乎都是大雪茫茫，一片白色天地，这里的植物很少能生长。
就连生命力顽强的梅花，也被一阵寒风吹的落梅似雪，融入雪土。
北方的人一般都会拥有两种爱好，一爱喝酒，二爱听琴，琴乃为古琴，奏乐古琴者，则为琴师，在北方除了呼呼寒风便是琴音殇怀。
至冬，北方最怕的季节，天气寒冰入骨，百姓们都会用两种方法度过，一去酒楼喝着烈酒解寒气，二窝在家里升火，烧着锅吃辣的。
南冥城中央处，龙凤楼便是城中为有名的酒楼，不时酒楼有着琴师弹奏古琴乐曲，烈酒加琴曲，可谓寒冬中一大快事。
楼门打开，一道狂风带雪，飞入门内，一名身穿大袍风衣的老者走外面走了进来。
“萧老头，今日怎么有兴趣来这龙凤楼喝酒了？”在楼之中，一名身穿黑蓝袍的老者朝着一名刚进入龙凤楼的老者问候
黑蓝色，乃是北方最为尊敬的颜色，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穿上的，这么老者很显然是一号人物，刚进来的老者，拍了拍衣袍上的雪，“天气寒冷，不过来喝喝酒，解解体内的寒气，我这把老骨头可就撑不过这寒冬咯。”
“行了，行了，萧老头，也亏你还是天灵师，以你这体质还会被这寒冬给冻坏不成？赶紧给我进去畅饮三坛酒再说。”黑蓝袍老者，拱手脸上一副让你装的样，说道。
二人来到三层坐下，很快小二上了三坛酒，“客观，请慢用，今日本楼请有琴师弹奏，二位如果满意，还望打个赏。”
“哦？今日你们龙凤楼有琴可以听？拿去吧。”萧老头听着，摸了胡子，手微微一挥，几个金灿灿的金币扔给了小二，小二连忙笑着点首，退了下去。
“萧老头，听说你对琴很钟爱，等下我们二人喝酒边听琴，听这琴师弹的如何，还有曲子的涵义要你的解释了，哈哈！”黑蓝袍老者笑道，已经将酒水倒满一杯，这些杯子都很精致，刻有龙凤呈祥的图案，金灿灿的外表，显的极其耀眼。
萧老头接过无奈道，“拿你没办法。”
在龙凤楼中，一层约五米，共三层，中央形成圆形相通，而正上方挂着一盏盏的彩灯坠下，添加几分生态，楼中背景为红布帘，与外面冷淡白茫世界大大相反，有几分龙凤呈祥之味。
三层都是按照消费者排列，或者地位区分，百姓都是在一层居多，二层为富人，三层为大人物方才能登上，而萧老头和黑蓝袍老者都是在三层之中，饮酒畅聊，二人的地位显然都是高贵的。
一声铜钟的清脆徘徊在龙凤楼之中，龙凤楼除了三层略微松疏外，一层二层都是爆棚了人，铜钟在三层独立的一个小室内中，有着风屏相隔开，几乎楼下所以人都目仰而望。
有些甚至已经喝的陶醉入迷的人，一听也是清醒了过来，古琴可是北方人极为喜爱，又是很有名的乐器，所谓琴棋书画，琴为首，可知表达的艺术性有多高深莫测。
“琴师古越，一首《雪后》。”
一个磁性的声音落下，众人脸色都变的焕然一新，因为在台上，是有着风屏相隔的，看不清楚弹奏琴的琴师。
“竟然是古越大师前来弹奏，看来我们这次来喝酒，也是赚了。”
“行了行了，安静点，弹奏快开始了……”
此刻黑蓝袍老者，一抹有点意思的表情，“古越，我记得他似乎是我们南冥城古琴公会的执事长吧！有点意思。”
“方老头，你别这么说，他的名头可比我们这些人还要大，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身怀一手琴艺就连城主大人都是十分尊敬，没想到龙凤楼请来了这么一号人物，看来今日我来龙凤楼还是划算的。”
场下细微的议论很快一瞬间就宁静，期待着屏风里琴的第一弦响。
瞬下，风屏后那被蜡烛照亮的黑影开始抬起手来，右手微微的轻勾，左手的无名指抖动般的按着琴弦，一道如同千里传音的荡抖，默入耳中深处。
“妙。”萧老头一听，开口便是情不自禁赞叹，对于听琴十几年的他来说，自然是听出琴中蕴含的琴技与奥义，这叹息很微渺，就连旁边的黑袍老者都没听到。
接着，那一连回波，吸引住了全场耳目，除了外面风雪刮声，和呼吸声外，没有任何的杂音，风屏影子上的手慢慢的律动着。
手的动作很优雅，琴声忽快忽停，随着突然沉停的刹那，打断了听众的沉醉，而另一首曲子悄然换接而过。
在场除了像萧老头才能听出的此刻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再次享受着微摇首，“大雪过后见晴天，连的曲子应该是《初晴》，真是好一个《雪后初晴》！”
在场的萧风惊骇连声，果不其然，之前古越弹奏的琴风都是冬至寒骨，此刻似乎琴声略微改动，感觉从冰天雪地之中回到了充满生机的春晴。
风屏后，手一收，可谓掌声连起，黑蓝袍老者方老头此刻发话，“萧老头，这古越弹的如何？”
“妙呀，古越的琴技比以往更加深妙了，那种先苦后甜有劳所得的感觉，我在三年前就听了数十次，这种味道依旧是留恋在我的心中呀！”萧老头笑了笑道。
“你刚才说，这首叫雪后初晴？不是雪后吗？”方老头此刻问道，对于琴的方面他还是不了解的。
“你还真是不懂琴!”萧老头一个得瑟，正要解释古越所弹奏的琴曲时，紧接着另一道琴音传入耳中，这琴音发出的声音不在楼上，而是在楼下。
刚刚感受完那股雪后初晴的先苦后甜，突如其来的琴音把在场所有人再拧了回冰天之中，那尖刺入骨的细弦高音，听着毛骨悚然。
“嗯？”在风屏中的古越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琴声的袭来也让他微微的震惊，因为那尖弦波动的声音，他也听不出是如何弹出来的。
在楼下门口，龙凤楼的老板都出来了，因为他邀约古越只是弹奏一首，好拉拢一下客户的胃口，这第二首一出，以古越在南冥城处事的性格，绝对不会好心多弹一首的。
“怎么回事？”龙凤楼老板在门口问向守门的人员道。
“老板，我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会偷进来的，而且整个身上还脏兮兮的，我本来打算打发走的，谁知道他就拿起我们一楼放来修饰的古琴给弹奏了起来。”守门员工立马解释。
“老板要不我现在就打发他走？”守门的人员见到老板脸色不好看，小胆吓了一跳，这一责怪下来，守门工员也不用在这里混了，被踢了出来谁都会不好受。
“等等。”龙凤楼的老板挥挥手，已经看见在一楼处弹奏古琴的少年。
少年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一头稍有凌乱的黑发，有点瘦骨的身体，可以的清楚看见在他右手无名指上轻点着琴弦，那姿势如同艺术品一样，刻画着。
双手突然并起一划，“噌噌”刚烈声，就连外面吹进门口的白雪都飞扬一下，还在议论着古越大师弹奏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因为这首曲子虽然他们不熟悉，但可以听的出，似乎里面蕴含的故事比古越弹奏的雪后初晴更加有色彩。
“萧老头，这是什么曲子？”方老头此刻已经忍不住问道，因为这首曲子太刺骨寒心了，仿佛自身已经临在冰泊里的寒水之中，让人清神又冰冷，与古越弹奏的沉入截然不同，而且这首听起来更加的充实。
“我也不知道，仿佛这曲子似乎我听都没听过，而且是谁在弹？”萧老头摇摇头道，连萧老头这种听了十年的琴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曲子是什么，想必在场也没有人能听的出。
而在一楼中的一个小角落，那弹奏琴的少年脸色浮现一丝冷笑，但都没有讽刺之意，轻巧玲珑的点拨着琴弦，他是闭着眼睛的，仿佛他不用看就能知道如何弹奏，那种琴人合一的境界，早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古越大师。
而古越双手都颤抖了，虽然不知曲名，但人家毕竟也是弹奏了数十余年的琴，对琴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了解透骨，“人琴合一境界？！”
琴声越弹越快，全场目光已经找到少年的所在，并且锁定，看着少年那闭着眼睛来弹，都是出乎意料，甚至偶尔还看不清楚有些琴音是怎么弹出来的，只见他双手手臂抬起缓落，手指没有一点犹豫，手指形成一道波浪，行云流水。
少年手腕轻转，又巧妙转回静水，在听众的眼中浮现了一副雪天之画，那刺入寒心的琴声，慢慢的变的柔和，温馨，雪地之画冒起了阳光。
阳光的温度在雪中融化，融入听众的心中，他们都松舒了一口气，仿佛被冰冻的身体遇温泉上触碰的一刻，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琴声停止了，没有掌声，因为他们都还在沉醉在那副画中，不论是之前演奏的古越还是门口的守门员，他们眼中都是充满着温馨，又隐约感觉到一种殇怀。
少年似乎对这种情景有些怀念般，久违的一笑，左手的食指点波在琴弦上，没有之前开始刺耳尖音，很平气的沉吟。
“唔？”最开始醒过来的是古越，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出了风屏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楼角落处，衣服有些破烂的乞丐少年，莫非刚才那出乎神奇的曲子是他弹出的？
少年缓缓的站起身，表情有些皱眉，但没有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龙凤楼本来还大吵大闹的顾客一个个看着少年走出的目光呆滞发愣，又有一个疑问，都与古越想的同一个问题，这曲子是这位衣服破烂贫穷的少年弹的？
少年将之前夺过的琴弦放回原来的地方，拍了拍裤子，一道青色的灵光就突然出现在少年面前，沉吟道，“小家伙，你……你刚才所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可否告知一二？”
看着眼前那约莫三十五的中年，少年却是愣了愣，发出的声音很清郎，又带有一些磁性，“《阳春白雪》中的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