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假幻灭如烟
sataug2208:17:18cst2015
抽了抽嘴角，太宸不再理会少女，木着一张脸转身跨进了第三重门楼。
“呃……”少女一愣，太宸的冷淡反应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时，太宸已经跨进第三座门楼。
“轰隆隆……”三座门楼颤动，抖落万千光辉。
立时，群妖沸腾。
“竟然跨进去了！”
“天烛宫又要有至强的人物崛起了吗？”
有人惊叹，自然也有人眼红。
“跨进去了并不代表能通过。”
“对，古来跨进第三门楼的不知凡几，但能通过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看着吧，他不会成功的。一个离尘境界的小不点罢了。”
“承认他有天姿，但还太嫩了，没通过可不要哭鼻子。”
……
不管外界吵成什么模样，太宸一律充耳不闻。在他跨进这第三重门楼的时候，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道纹神则压落下来，如同一座座大山镇下，欲阻住太宸的脚步。
“有缺的法则。”太宸目光闪烁，“可惜了，铸造这三重门楼的存在没有完全悟通这一条法则。”
随即，太宸摇头自嘲的一笑，“若是悟通了一条法则，那这铸造者已经是圣道中的存在了。那时这门楼有了圣纹加持，别说我如今这区区离尘小妖，就是妖主来了都要喋血。”
敛去情绪，太宸任凭那一道道道痕神纹压落到自己身上，抬脚向前走去，只是那速度要慢上许多，十散息过去，也不过走了丈余。
“当！”只有太宸能听到的钟声在耳畔响起，直入心神，只觉一个恍惚，周围一切都变了。
巍峨宫庭，玲珑斗角，方广不知几万丈，云霞蒸腾，光彩幻灭。九条真龙盘成帝座，圣道气息荡涤九天，太宸不知何时高坐于帝座上，头戴平天冠，身穿鎏金滚龙袍，目光一垂，诸天万界尽在脚下。
万界生灵，亿万神圣朝拜，信仰遍地，将最上首的太宸衬托得至尊至贵，至高无上！
“妖帝不朽！混沌同存！诸天万界！众生臣服！”亿万神圣带头，无妄生灵山呼，声势盖压万道，混沌隆隆而鸣。
对这一切，太宸目光漠然，不喜不悲，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唇齿微张吐出二字，“可笑。”
立时，诸天万界崩溃朽灭，亿万神圣尽成浮土，帝庭幻灭，一切成空！
再回神，千丈门楼，已过三百丈，一切仅在瞬息之间，不仅二重门楼中的六大天骄，就是外界无数妖族也惊呆了。
天烛宫中，数道通天的光束接天连地，崩碎虚空，掀起混沌大浪。神圣秩序一条条烙印虚空，将混沌镇压，抚平破碎的虚空。
“那是……神灵的气息！”鹏妖王震惊，瞪大了双眼，妖王的威仪荡然无存。
“或者说，那是神灵的目光！”奎牛王沉声，充满了仰慕。
而听到两大妖王对话的众妖炸开了锅。
“至高的妖神！”
“圣地中的神灵在关注这次选拔！”
“我哩个乖乖，仅目光就崩开了虚空照见混沌，这至高的妖神该有多强？！”
“你不过是渡过初重妖劫的象变境界的大妖罢了，至高的妖神一个念头就可以杀你无数遍！”
“至高的妖神啊，我这辈子能见一个就已经死而无憾了。那样的境界，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触摸到的。”
“此生能成妖王我就心满意足了！”
……
太宸自然见到了那破碎虚空，照见混沌的景象，“神境，不会太久！”
再往前一步，天翻地覆，星河斗转，无垠荒芜大地中，太宸一人独立，抬头，天，雷霆亿万道，乌云盖压到无尽远，是有山岭粗雷电将千万里大地劈成废土，生机绝灭。
一道身影在雷海中争渡，迎击亿万雷霆，险死还生。
那道身影，亿万光彩加身，秩序神链洞穿虚空，却被雷霆劈得皮开肉绽，骨断筋折，滴落下来的一滴血，万道加持，好似一界，砸穿万里大地，化为一汪血海。
血液接连滚落，如天河被截断，倾泄向大地，淹没山河，血浪排空，雷柱不断，一幅末日的景象。
“圣劫不可渡啊！”那道身影仰天悲吼着，秩序神链崩断，万道湮灭，绝望，不甘，后悔的气息在弥漫。
“圣劫不可渡啊！”似吼似叹，穿过雷声海浪，传到太宸耳中。
最终，那道身影在雷海中炸碎，身死道消，灰飞烟灭。
“圣劫不可渡啊！”唯有绝望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似哭诉，似劝告。浩大的圣劼，落下了帷幕。
“你可明了？”毫无感情的声音，高高在上，俯视众生！那是一只眼睛，自天际张开，眼皮扫灭无尽圣劫乌云，整只紫色的眼睛，取代了整片天空。
“天道！”太宸瞳孔紧缩成针状，看着这取代了整片天空的巨大眼睛，表情一片严肃。
天道之眼注视着太宸的身影，如同天地将重心倾注到一只蚁虫的身上，眼中一片淡漠，看不出任何感情，“你可明了？”
“明了什么？”
“圣劫不可渡。”
“为什么？”
“那是对我的冒犯。”
“为什么？”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不仅如此，还想着超脱于上，与我平齐，你说，这可能吗？”天道之音在整个世界回荡，隆隆而鸣，没有感情，却倾注了一切感情。
太宸面无表情的与整个天道之眼对视着，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疑惑，有的，只是淡淡的嘲讽，“你想说明什么？”
“退回去，斩断道途，不要再寻求超脱，我许你一生富足安康，无忧无虑。如何？”
太宸摇头，“不可能。”
“为何？”天道之眼虽是疑问，却说成了陈述的语气，不喜不悲，不怒不恼，不因太宸的态度而有半分情绪波动。
太宸嘴角上挑，洋溢出一抹笑，不同于孩童的天真无邪，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与淡然，“你，做不了主。”
“做为天道，我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格。”
“可惜，你不是天道。”
“如果我真的是天道，你又如何？”
太宸摇头，“你不是我，不能替我做主。”
天道之眼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波动，但却没有让太宸注意到，“那么，你的答案。”
“不可能。”
“天道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对你也一样。”
“还在假装天道？”
“假装？你太自信了，风宸。”天道之眼缓缓闭合，但说出的话却让太宸变了脸色，震惊的看着天空，“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天道。”天道之眼消失，整个世界崩溃，一切景象如烟幻灭。
这一次，太宸走过五百丈，直接达到八百丈处，但他脸上，震惊的神色还没有消失，微微垂下了眼帘，“真的是……天道……吗？”
很快，回过神的太宸轻轻摇了摇头，平复心头翻涌的情绪，再次向前踏了一步。
“咚！”沉闷悠长的钟声将太宸包裹，再次出现的场景令太宸全身僵住。
昏暗的空间，八根黄铜柱分布八方，各抽出一条神铁链伸展向中心，那里的那道身影占据了太宸的整个视野。
一名神玉结胎般完美的少年坐在正中心，八根神铁链分别将少年的脖颈，双手，脊柱，双翼，双腿洞穿，紧紧的锁住，伤口不见一滴血液，晶莹的皮肉外翻着，神铁链上不断有神秘的力量渗透进伤口，禁锢了少年的一切力量。
少年仰着头，刀削的俊容上泛着一层玉样的光芒，黑亮的双眸向上空仰望，那里，有一卷繁复的阵图铺展，笼罩，接引星光月华倾注而下不断注入黄铜柱中，源源不断的提供着镇压少年的力量。
光辉下，少女头顶那双折断的琥珀色的角是那么的刺眼。
“就快要出去了。”少年脖颈一转，天人般俊逸的面容正对着太宸，仔细看看，那张脸与太宸有九成相似，眸子晶莹，洋溢着笑容，“你说是吗？风宸。”
太宸立在原地，一言不发，静静的与眼前的少年对视。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太宸，风光尽去，太上无妖，未来的我，超脱出去了啊。”少年笑着，泪水却止不住的滚落，无言的悲伤在二人，或者说一人间弥漫。
“折翼之鸟，在地狱仰望天堂。”太宸终于开口，泪水滴答，在地上晕开，比血，还要触目惊心。
“现在，不需要仰望了。”少年笑着，“第三百六十五个大穴马上就要凝炼完成了，将牢笼，困不住我们，不是吗？”
“当然，出来后，风光尽去，太上无妖，你，只是太宸。”太宸对少年诉说着，“你，会站到万界的巅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遮住你的眼，也没有任何东西再禁锢你。”
少年笑着，绷断了八根锁链，羽翼一展，八根黄铜柱崩塌，仰头，阵图化为灰烬。少年全身三百六十五个大穴发光，天地间的精气滚滚而来，恍惚中，一具凡体孽障被斩去，一具神胎功成，绽放盖压日月星河的光芒。
无声无息间，整座牢笼成为尘土。
少年看着太宸，如同至高的神祗，诸天光芒加身，至尊至贵，“我也离尘而出了，未来的我，再会！”
“再会。”太宸笑着，笑着流泪，流着泪看着一切烟消云散。
回过神时，抬起的脚已胯出第三重门楼，却久久没有迈出，泪水，**……
………………
不知怎么，这章忆铭写着写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