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月晓风尽在无言中
thumay2800:03:12cst2015
几天来，言西月和云雁寒除了捡拾柴火卖掉换米之外，也在雅州城内四处打听这个世界的消息。得到的消息汇总起来大概就是这样，这个世界是由一片名为中天的大陆和无穷无尽的海洋组成的。他们两人正位于这片大陆东方的大宋帝国之上，大宋帝国疆域极其辽阔，几乎占据整片大陆的三分之一。可实际上，虽然名义上大宋帝国是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大帝国，可实际上皇帝的命令能够到达的地方也只有整个帝国的三分之一，南方的南诏王和交趾王虽然仍然承认大宋皇帝刘彻为帝国的正统统治者，可实际上每年没有任何的进贡，而且从前年老皇帝病重开始就不再派遣使者入朝朝拜了。老皇帝病死之后更是在边境囤积重兵，意图不轨。好在帝国先发制人枢密使狄青率精兵抢先进攻建昌会川二府，大败蛮军。使南诏交趾国君一日三惊，急忙派遣使者入京朝贡，声称永不敢反。
帝国的正北方是由契丹人建立的辽国，自称大辽汗国，在先帝刚刚继位时期，曾以清君侧为名，大举南下，攻占了黄河以南的河套地区。被宋军拦在长城以北，想到这里，云雁寒才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长城是在黄河以南，和前世不同。或者说长城正是在黄河沿岸修建的，以黄河为护城河，真亏设计者想的出来，而且黄河水流湍急，沿岸更是土质疏松，建城难度之大，耗费人工之多钱财之巨可想而知。
至于更北方的蒙古人和女真人更是和中原王朝超过百年没有任何联系了。不过据说北方长年战乱不休，人丁更是稀少，帝国建国之初设立的州府早已是十不存一。
消息打探到这里，云雁寒松了口气，总算知道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了，不过看言西月双眉紧蹙，愁眉不展，目光凝重的样子，云雁寒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雁寒啊，我们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或者是你有没有什么抱负？”言西月难得的认真了一次，严肃的表情让云雁寒想起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中科院的主任。“抱负？”云雁寒似乎还有一点茫然，“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学老师。我还是想回……”说到这里云雁寒沉默了一下，“是啊，已经回不去了。”前几天云雁寒和言西月回到了他们穿越过来的那条河沟，和普通河沟没有任何区别，更谈不上找空间传送的钥匙什么的。连续几天毫无发现的寻找，让两人放弃了回到原来世界的打算。不过说到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讨论。
“雁寒啊，我以前从不相信神怪，更不信命。我也是第一次跟和组织以外的人谈自己的身世。我是一个孤儿，二十四年前被我家老爷子在西安郊外的一个集市门口捡到，老爷子说我当时睡得香甜，在我襁褓外有一张纸条，不是名字，就是李煜的那句诗，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老爷子不认字，言西月这名字是我七岁那年去私塾上课后先生起的。乡下孩子，命贱，先生说我是刑克之人，果然十岁那年老爷子就得肺癌走了。没钱读书，我也没有办法，我就只好从村子东头一家一户的磕头，请乡亲借我钱去县城读书。村长是个老顽固，认为我是不吉利的人，要我赶快滚出去，不然就打断我的腿。我没说话，继续跪在村长门前磕头。村长老头总算不是绝情的人，扔给我了一个布包，我打开一看是钱，全部是一分两分的毛票，好大一叠，我知道，这是全村的人给我凑的，就为了让我早点滚出这个村子。然后我就扛着一包土豆半袋馒头，一步一步向县城走。乡下的教育你是知道的，完全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学校不收我，我没有办法，还是磕头，最后无奈之下，校方把我安排到一个班旁听，告诉我要是我期末及不了格就只有回家种地。家？我哪里来的家？我相信老村长说我要是敢再回去就把我腿打断扔河里不是在开玩笑。我基础差，跟不上，别人一节课就可以学得七七八八，我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办？”
“没办法，只有下死力，五倍时间不行我就花十倍。这样下来，期末还是没有及格。但是校方看到了我的努力，让我跟着这个班学着走，至于到哪步，看造化。”
听到这里云雁寒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他从没有问过言西月的过去，甚至觉得这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一定出自一个书香世家，怎么也没想到言西月的前半生竟然过得这么苦。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言西月竟然是他的学长，他的大学是京师国立大学，这座学府是和燕京大学齐名的国内最顶尖学府。想当年他也是在努力加上运气的成分下才勉强进入京师大学。而言西月一个农村的半吊子私塾先生带出来的学生考上这座大学不知道难度是自己的几倍。
“两年，我重考了两年，在校长的资助下我终于考上了京师大学。雁寒，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和你说这些？”言西月淡淡的看了云雁寒两眼，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挨家挨户的下跪，我就觉得人生的最大困境不过于此。我家老爷子是我用手一抔土一抔土的挖坑埋的，周围人就在旁边看着，就因为我先生的一句我是刑克之人碰谁克谁就一个个站在旁边不敢上前，我挨家挨户磕头大多数人家把门关上，完全不理睬我已经磕破的额头。还有几家把门都封死了。”言西月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就在想，这人就是再倒霉也不过于此了吧，大不了这一条贱命，老天拿去就是。”
“雁寒，我一直认为人定可以胜天，哪怕我们穿越空间来到这个世界。我也不信这贼老天真的能够主宰一切，当年我赤手空拳，草莽一个，一样可以当中科院主任。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我们还有一身的学识，就算这个世界和我们原来的世界不同，我也不相信我们两个在一群生活在封建社会中的蠢人中会出不了头。古代大宋名扬天下无非就是东华门唱名，如果不行，我们就从军，用物理知识，化学知识，用这一身现代科学马上封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