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坠雷霆与崭新的觉醒
tueaug1820:38:18cst2015
“我是魔法师塞西莉亚·玻特，你的名字是？”
“......”面对刚刚遇到的堂堂正正的对手，赤楠不仅有些惊慌失措，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赤楠大人！”阿尔希恩小声地跟赤楠嘀咕起来，“昨天晚上我感觉到的魔力，和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相似。”
赤楠听了怔了一下，惊讶地感叹道：“能让隔壁都能感知到的魔法气息......她的灵魂力十分强大啊。”
名为塞西莉亚的少女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赤楠麻痹般的紧张状态，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那边的你，见了面不先互同姓名，一点魔法师的礼貌都没有么。”
一上来就被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通，加上台下观众们的围观，赤楠就仿佛感觉后背有十几条虫子爬过般的一阵发麻。慌张地低下头行礼：“啊，你、你好，我叫三日月赤楠。”
“三日月......赤楠。”塞西莉亚自言自语着，赤楠听着自己的名字被她略显蹩脚地重复了一遍，感觉怪怪的，“你是东洋人么......”
赤楠没有说话，因为主持着本场比赛的凯恩·提坦兴奋的叫喊声再次在赛场上回响起来：“很好，看来两位选手都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那么，就请二位运用你们的全部实力去击败对方，为观众献上一场值得回味的挑战吧！比赛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果然像米缇娅所说的那样。但是令赤楠费解的是，明明兰瑟亲王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官爵，他的儿子却反倒像一个原始人似的渴望着狂野与暴力。赤楠偷偷瞄了一样贵宾席，兰瑟亲王的脸色果然有些难看，一副拿自己的亲儿子没有办法的表情。
“稍等一下。”一个年迈的声音打断了凯恩以及全场观众的热情。赤楠的脸色抽动了一下，这个声音他已经算是十分熟悉了。刹那间，黑色的能量从贵宾席上放肆地流露而出，所有人都看到坐在贵宾席上的大臣——老者建宫与助站了起来，双手间握着一团黑色的能量，快速地转动着。
这老家伙又在搞什么。赤楠用牙咬住了下嘴唇，抓紧了魔咒书，就连对面的塞西莉亚·玻特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然而奇怪的是，坐在建宫身边的兰瑟亲王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对建宫手中的高密度能量团已经习以为常了。
下一秒，建宫将手中的黑色能量推了出去。能量团渐渐升高，飞到赛场中央时，瞬间炸开，赤楠没有多想，尽力向后跳了一步，阿尔希恩大概是预感到了危险，赤红色的能量盾将赤楠的身体包裹起来，直到赤楠看清了那团炸开的黑色能量到底是什么。
能量团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漂浮着的能量。表面几乎与地面垂直，像是一面镜子——不，它就变成了一面镜子，因为赤楠看到这片能量的正中央，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的投影。
“啊，哎？开始了吗？建宫，建宫？怎么回事？”
突然从镜子中传出的声音使赤楠吓了一跳，这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十分随便的家伙。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掌控着整个灵魂世界最强大的宝物，令所有灵魂世界的子民俯首的君王——贝肯·提坦。果然，贝肯大帝的面容出现在投影的正中央。建宫和兰瑟亲王站了起来，礼貌地鞠了个躬。建宫不慌不忙地说道：“贝肯大帝，您看到的就是比赛的现场，您可以开始了。”
“什么？......你这老家伙，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贝肯大帝既慌张又不满地责怪着，赤楠这才发现，贝肯大帝还穿着一身睡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大概是刚刚被叫醒吧。这副样子来见自己的弟弟和重臣，以及在场的所有子民，这样的君主也真是随意的过分呢。
“啊...那个......你们两个是今天参加比赛的......三日月赤楠和塞西莉亚·玻特吧？”贝肯大帝转向赛场，没有注意到观众们的哄笑和议论声，对着赤楠和刚刚与赤楠他通过姓名的塞西莉亚，作出明显在努力回想着的表情。
“是的，陛下亲自来观看首战，真是受宠若惊。”塞西莉亚见到灵魂世界的君王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敬畏，低下头谨慎并礼貌地说道。然而赤楠也紧张地低下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们两个好好加油啊。第一场比赛，漂亮地赢下来吧。”贝肯大帝咳嗽了一声，总算说出了些“像样”的话，“不过注意安全啊，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性命才是第一重要的呐。”赤楠的心情沉了下来，尽管是个这么随便的君主，带着身为王的超凡气度的话语听上去还是很令人放心啊。
随着建宫制造出来的“镜子”逐渐消退，全场所有人带着崇敬的心情送别了远在辉煌宫殿中的王者贝肯·提坦之后，才重新将对即将到来的比赛重新点燃。阿尔希恩可能并没有发现，但是赤楠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刚刚贝肯大帝在同时为两名选手加油时，回馈给赤楠的一个十分深刻的眼神吧。
“作为‘背叛者’的你究竟有没有资格再次站在本王面前，从今天开始证明给本王看吧。”
赤楠的脑海中是这样回荡着的。虽然米缇娅之前有提到过，自己有一次输掉比赛的机会，但是如果是能够战胜的机会，赤楠不想一开始就松懈下来。没错，自己已经变强了，来到灵魂世界的现在的自己，只有战斗，才能让更多这里的居民认可自己的强大。少年是这样想打，才在开战前终于收敛起了慌慌张张的紧张情绪。
“哦！赤楠大人，不错的状态哦！魂魄内的精神和魔法力正在非常融洽地相互作用呢！”阿尔希恩仿佛终于感觉到了赤楠体内能量的微妙变化，充满希望地说道。
“那我们开始吧。”赤楠的对手、魔法师塞西莉亚看到赤楠决绝的表情，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只手从袍子中伸了出来，胳膊被黑色的丝绒袖子包裹着，只露出了白皙的手掌，阿尔希恩和也会使用灵魂力施放魔法的赤楠同时感觉到，灵魂最纯正的能量正在向她的这只手掌汇集。
“首先让我们先互相试探一下吧。”
虽然话说得有条不紊，但是塞西莉亚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留给赤楠任何反应的时间。话音还没落下，一道成股的激烈能量从少女的手中快速发射而出。与赤楠能够同时产生的五个火球不同，塞西莉亚产生的能量是一种十分迅速并刺激的能量流，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向赤楠直接攻击过去。赤楠用尽全力向后躲避，尽可能制造一小段距离，随后手快速地一挥，原本同时出现的五个火球同时向那飞奔而来的能量流轰击而去，再离赤楠只有大约半个身位的地方炸开了。
这开局的一击还是令赤楠留下了冷汗，经过刚刚过激的行为之后产生的脑充血反应足以令赤楠感到有些晕眩。加上嗅到了与自己的火球炸开有些不同的味道，赤楠还得非常快速地思考着，对手发射过来的攻击究竟是怎样的。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烧焦味，感觉像是......
难道塞西莉亚能够用灵魂力......制造电流？
“火属性的魔法......么？”塞西莉亚小声嘟囔着，然而当她平视着赤楠的额头时，原本没有丝毫波澜的表情突然变了一下，又很快地地消失，所以基本没有人察觉到，“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参赛者中的背叛者啊。”
再次被称作背叛者的赤楠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人称呼过，为什么会有些羞愧呢。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啊，赤楠紧紧咬牙，心里抱怨着不走运。自己作为背叛者的标志——被蔑称为“狗疮”的咒印竟不偏不倚地长在了赤楠的额头上。弯曲显眼的花纹，仿佛在主动告诉其他人赤楠是一位可憎的“走狗”一样。赤楠突然回想起了刚刚看到那边的观众席上，有两个斜睨着自己交头接耳的家伙，是不是也在议论自己呢。赤楠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赤楠大人！请振作一些，现在不是在意那些事情的时候！”阿尔希恩好像感觉到了赤楠的情绪波动，焦急地大声喊了出来。
“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比赛——这是提坦大会的规矩吧？至于一个背叛者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对手，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缓过神来的赤楠故作讽刺地对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塞西莉亚说道——塞西莉亚从一开始看着自己的神情，就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建宫与助的表情一模一样：漠不关心之外还带有隐隐约约的憎恶，这令赤楠十分不满。
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宛如冰山上的一道裂缝。
“正合我意。”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了解到赤楠是背叛者这个事实之后，塞西莉亚的眼神变得更鄙夷了。
赤楠没有再在意这些，轻轻地拍了拍手中的魔咒书，对刚刚阿尔希恩的鼓励表示谢意。接下来赤楠很快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战斗中。炽热的灵魂力开始在双手间迅速地凝聚，赤楠认为抢到了先攻，至少能在气势上暂时主宰战场。
“fla'eneblas'tro!”赤楠最拿手的法术【烈焰爆炸】如离弦的箭一般从赤楠的手中放出，笔直精准（赤楠自认为地）地冲着塞西莉亚毫不客气地飞过去。生前的赤楠最害怕与女孩子与女人起冲突，但自从上次与灵魂猎手交战过后，无论对手是看上去多么可爱的家伙，赤楠也不敢有丝毫含糊。
然而身穿长袍，看上去难以移动地塞西莉亚没有丝毫反应和动作，短短几秒内，眼看着一个燃烧着的大火球马上就要给她正面的一击，赤楠和阿尔希恩都在暗自欣喜之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塞西莉亚的身体周围放射出来，伴随着火球爆炸的响声，观众们发出了唏嘘声。赤楠想尽量向塞西莉亚那边眺望，但等到烟雾散尽，尽管十分确定火球的确击中了她，赤楠却吃惊地发现塞西莉亚·玻特依旧如一尊雕像般安然无恙地伫立在那里。与之前不同的是，塞西莉亚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青色的罩子，将她的身体包裹在里面，罩子散发着与刚才一样耀眼的光芒，能量在表面流动着，发出滋滋的如同电流一样的声音。
赤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这家伙也可以制造灵魂力的护盾啊。”
“只需要释放一些灵魂力，制造一个护盾应该是每一个魔法师都能够做到的事情。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不过——”塞西莉亚露出了一只手，擎在半空中，“你现在已经完全被我掌握住了。”依旧是冰冷的语句一字一句地说着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话。
赤楠有些发怔，虽然没有听懂塞西莉亚在说什么，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赤楠大人！小心！空气中的灵魂力密度在急剧增加！”
“什......”阿尔希恩突如其来的警告令赤楠不知所措。
塞西莉亚依旧没有移动任何位置，手轻微地挥了挥，念出了咒语。
“lat'enestor'ke.”冷淡而低沉的声音仿佛给了赤楠足够的反应时间。
赤楠没有感觉到再有任何多余的能量从塞西莉亚的手指尖甚至从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流出。然而当塞西莉亚的话音刚落，赤楠的身体周围仿佛有许多隐形的小精灵般的灵魂力因子突然现形，都呈现着与她身上的护盾的能量一模一样的靛青色。灵魂力因子在不容思考的时间之内迅速交错在一起，形成六七道闪电，赤楠曾经自己也使用过的【雷霆风暴】法术没有任何征兆地凭空出现，将赤楠包围起来。
大概是看到赤楠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少女望着靛青色的闪电交错微微笑着。尽管赤楠和阿尔希恩的灵体智慧及时触发了火元素的【熔岩护盾】，几道闪电还是不为所动地轻松穿过了滚烫的护盾，击中了赤楠的皮肉——闪电的光辉中传来了赤楠沉闷地叫声。赤楠身体一沉，半伏在地上，身上新换上的衣服被闪电劈过之后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后背传来的隐隐作痛应该是已经留下流血的伤口了。赤楠忍着疼痛，努力保持着清醒，迅速地思考着为什么塞西莉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能量倾泻到了自己身边，使得她能在赤楠完全不可以注意到的情况下施放致命的法术？
“哦？这就是你的元素护盾啊。”塞西莉亚饶有兴味地看着赤楠身上逐渐散去的火红色光辉。
“对了，赤楠大人，就是护盾！”沉默了许久的阿尔希恩突然爆发出了顿悟的惊叫声，“那家伙的护盾...在向空气中释放能量！”
怪不得刚刚赤楠就感觉到比起自己的【熔岩护盾】，塞西莉亚构成雷属性护盾的灵魂力要比那狂躁许多，几乎要在塞西莉亚的身体周围形成电流，隐隐约约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控制着这样狂暴的灵魂力构成饱和的球体护盾，有太多不听话地想要向外流泻的自由灵力也是很正常的。塞西莉亚这样一个冰山般坚定而冷漠的少女，体内居然填装着濒临暴走般狂躁的灵魂力，真是难以置信啊。
“看来你手上的那个触媒同学比魔法师本人要稍微不那么迟钝呢。但是很遗憾，就算你发现了这一点，胜负并不会有什么转变。”
“哦，刚刚交手不过几招，三日月赤楠选手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局势！”作为解说的凯恩·提坦兴奋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观众热烈的欢呼声，是在为塞西莉亚漂亮的一击喝彩，还是在为占尽劣势的赤楠加油打气？
“只要护盾不消失，她的灵魂力因子就会一直不断地注入到空气中，想要瞬间施放任何法术都是轻而易举......”赤楠在一片喧闹之中仍旧在思考着，“我的护盾却无法阻挡灵魂力的穿透......”
“lat'enestor'ke.”虽然是静悄悄的声音，却足以把死人唤醒。塞西莉亚话音刚落，又一片【雷霆风暴】迅速地出现在赛场上。幸好这次的赤楠没有像上次那样猝不及防，以他最快的速度躲避一道道凭空出现的雷电，一边向手中汇聚灼热的能量。
没有办法防御的攻击，只好用攻击来防御了。
“fla'eneblas'tro!”又一发【烈焰爆炸】从赤楠手中飞出去的同时，一道闪电再次击中了躲闪不及的赤楠的后背。赤楠狼狈地惨叫一声，向前扑在地上。霹雳再次击打在伤口上的灼烧感和麻痹感使他的身体轻微地抽搐着，赤楠却也只能咬着牙支撑着站起来。
“赤楠大人！振作点！”阿尔希恩知道这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
赤楠勉强地点了点头，吃力地看着看上去依旧安然无恙的对手。忽然，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有一点我很好奇。身为东方人的你，却捧着触媒，盗用着我们西方的魔法体系。难道那些关于东方符文术和道法的传说真的只是活着的人们瞎编的么？”塞西莉亚冰冷的目光又添上了一抹鄙夷，看着狼狈的赤楠，盛气凌人地说着，“东方的魔法师呢，永远模仿着西方的东西，就一定会被我击败。”
阿尔希恩被无情地称作为“触媒”——那是所有魔法师所用的道具的叫法：书，法杖，或者是一个手环有的时候都有机会成为帮助魔法师顺利控制灵魂的“触媒”。然而，有守护魔灵的触媒被直呼其名，带给阿尔希恩的感受大概就跟指着一个有情感的机器人并告诉他“你不过只是个冰冷的机器而已”的感受差不多。但当阿尔希恩看到赤楠时，却有些惊呆了——赤楠脏兮兮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湾浅浅的，有些自信的笑容。
“赤楠大...人？”
“从刚才开始就触媒、触媒的说着真是啰嗦啊！阿尔希恩的有灵魂的魔咒书，才不是什么触媒之类的物品！”赤楠大声地喊回去，虽然样子十分狼狈，但是气势仿佛比刚才还要强悍，“正是因为你们西方的家伙们仅仅把她视为有无价值的工具，接下来才会被我们的使用方法打败啊。”
“赤楠大人......”
突然，一道强光从赤楠的怀中放射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突如其来的能量流瞬间灌入赤楠全身上下所有流动着灵魂力的血脉中。刚开始这变故令赤楠有些不知所措，几乎要惊叫出声——但冷静下来慢慢感受着，这股外来的能量是那么的温暖而舒适，赤楠不禁感到神清气爽，在这快速而耀眼的光芒之中，赤楠却感觉时间渐渐慢了下来，享受着友好的能量，就连刚刚受过的伤都仿佛痊愈了一般。
“什么...？！”塞西莉亚的脸上如冰山裂开了一条缝，冷淡的表情终于被赤楠这冷不丁的一手荡漾起了一丝小的波澜。
等到光芒散去，赤楠也渐渐适应了身上的冲入的能量。然而无论是赤楠和塞西莉亚·玻特都毫无保留地惊呆了——原本属于两个人的赛场上，出现了第三个魂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