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棒打飞鼠
回头望去,不老翁还没跑到老树跟前,沉声说道:“来不及了,我下去救她,你一会儿把树枝伸给我。”
沈俚一怔,心慈已跳入谷中,他虽然后退两步作为助跑,但还是落在了陈因伸手之外,两只手拼命向一起抓拢,总算心慈力气大了许多,挣扎几下右手钩住了陈因小手,就在这时,陈因突然面露惊色,拼命向心慈游去,原来就在心慈抓住她的一刹那,飞鼠的尖嘴顶到了她后背,心慈奋力向后拉她,苦于没地儿借力,陈因身子前行的同时,自己却慢慢向飞鼠靠近。
沈俚岸上大喊:“别动!别动!再往里树枝就够不着了,把手伸过来!”但声音一接触峡谷,立马衰减很多。
沈俚见他丝毫没有反应,使劲儿挥动手里的树枝。陈因被心慈向前一带,立马和飞鼠拉开一段距离,而飞鼠更像一个苦苦寻找救命稻草的落水者,一口咬住了心慈左臂,陈因大惊,拼命拽他,不料心慈紧突然撒手,在陈因背上重重一推,这一推可好,他身子顶着飞鼠向后猛地滑出一段距离,而陈因被他这么一推,身体正好碰到沈俚递过来的树枝,眼看便能上岸,却突然不知所措,沈俚知他顾及心慈,连声叫嚷:“笨呐,快抓住树枝先上来再说!快,哥有办法救他!”树枝在陈因手臂上左右划拉,由于氧气稀薄,陈因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抓紧树枝,被沈俚救了上来。
沈俚将树枝递给金猴儿,叫道:“快就心慈,我把毛丫头弄醒再说。”
金猴儿身材矮小,纵然伸直了手臂,树枝离心慈仍差一点儿距离,陈因悠悠转醒,说道:“我没事,休息下就行,快…快救心慈!”
沈俚将她放在地上,一把夺过金猴儿手里的树枝,大叫“抓住!”
他手臂比金猴儿的长了很多,关键时刻起了作用,但此时飞鼠和心慈已纠缠一起,心慈拼命想甩开它,却丝毫不见效,一人一鼠在原地身不由己地打着圈儿。
陈因浑身无力,突然一行清泪挂在脸上,向心慈嘶声吼道:“心慈,谁要你做好人,你必须活着上来。”说完哇哇哭了起来。
这时不老翁扛着一根粗壮笔直的树枝跑了过来,人还老远,便大声叫道:“莫怕,让我来!”跑到跟前,见陈因已经被救出来,乐道:“咦,女娃已经上来了嘛,哎呦,咋回事嘛,这损小子和飞鼠纠缠个屁呀!来来来,用这根长枝快将他拉上来。”
沈俚接过长杆,让心慈抓住再说,心慈三番五次都无法甩开飞鼠,只好带它一同上岸,他本想甩开飞鼠再上岸,以免出了狼窝又进虎穴,但现在只好作罢。
此刻他已身心俱疲,再挣扎下去没啥好处,索性上岸再想法对付它,一人一鼠被长枝牵引,眼看就到岸边,沈俚突然叫道:“佛爷,您再坚持会儿,不能让飞鼠它上岸,等我弄死它。”说完也不管心慈是否听得见,扭头向不老翁道:“老头子,快,用刚才那根树枝照飞鼠头顶猛打,得,你过来拉住心慈,我来打!”
不老翁玩心大起,哪里肯换,乐道:“不用换,我晓得,我来就行!你拉好了,它一松口,你赶紧往外拽心慈。”心慈尽管听不清两人对话,但此刻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不老翁双手扬起树干,呼的一声竖直下披,树干疾向飞鼠头顶砸去,不料,飞鼠突然向左急转,躲到心慈右侧,心慈被它一带,身子偏向左侧,不老翁连忙收手,却因力道太大,拿捏不住,一棍子尽情捶在了心慈背上。
金猴儿吓的“哎呦”一声,却见心慈身子猛地下沉,多亏一只手抓着沈俚递来的长杆,才不致一直沉下去。
在这关键时刻,这一杆打在心慈身上倒像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沈俚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手心攥了一把汗,一堆性行为动词奔腾而出,不老翁被它骂傻了,拿着树干不知是打还是不打。
沈俚满心无奈,叫道:“你来拉住这根树干,哥来打,金猴儿你也一起拉着,拉紧了,一旦丢手,心慈可就真成死尸了。”
这么一折腾,岸上这三人的心思不但心慈明白了,连飞鼠也懂了,一双圆眼盯着沈俚手中树干,跟大伙儿第一次看见它时一样,不带任何表情。
沈俚暗骂一声:“该死的东西,还会耍乍,哥对不住你了,受死!”忽的一棍拍了下去。
这一棍并未误中心慈,却也没碰到飞鼠一根毛发,它果然身形矫健。沈俚有点急了,暗道:看来这招不行,这鬼东西竟然灵活的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时不老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高声叫道:“我晓得了,飞鼠之所以行动便捷,就是因为心慈拽住了这跟树枝,它有了借力的地方,让心慈撒手再试一把?”
陈因突然接道:“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万一漂走就麻烦了…”她声音微弱,一句话没说完便大口喘气。
沈俚抓耳挠腮,一时间也没更好的办法,向不老翁道:“得,先拉上来再说,我看心慈快支持不住了。”
不老翁和金猴儿连忙拖住树枝向外急拉,沈俚一把搀住心慈双臂,用力将它拖了上来,飞鼠紧咬心慈衣襟,死活不放,大半个身子也被拉了出来,就在这时,沈俚突然临门一脚,正中飞鼠头顶,不老翁拍手称快,飞鼠像挂了一只大秤砣一样,身体直往下沉,尽管四只巨爪疯狂划摆,却丝毫阻挡不住下沉的力道。
金猴儿忙道:“快看,它撞在了下面的一头死羊身上。”
沈俚拍了拍手,说道:“甭管了,算它走运,要不是撞到死羊不沉到谷底才怪,心慈,咋样?你还成吗?”
心慈精疲力竭,但总算摆脱了飞鼠,大伙儿也都平安上来,会心一笑,说道:“爷…爷还健在,你牛,多亏了你刚才一脚,它要上岸我们都得倒霉。”
沈俚得意道:“瞎说,有哥在这儿怎么能容它上来,不过多亏了老头子这根长杆,否则您老人家估计得跟咱拜拜喽!”说完拿起长杆反复把玩,又道:“佛爷您得好好鉴定下这啥品种,别看这树干跟死了一样,结实的很,哥之前只折了那根细点儿的,贼费劲了,不过老头子用刀砍的这跟倒真是不错,又直又长又没皮,跟打磨过的一样。”
心慈淡然一笑,摇头道:“拿玩儿去吧,爷不知道这什么树,那什么,别废话了,休息会得马上离开。”说着回头向陈因道:“你不碍事吧?”
陈因恍然摇头:“我没事,就是里面空气太少,憋的浑身没劲儿,你快别说话了,歇一会儿。”
沈俚马上绕到心慈跟前,问道:“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得马上离开?”
心慈道:“我刚才跟飞鼠纠缠时,发现它一旦抓到我,有了借力点,就立马行动自如,根本没喘的样子,我怀疑它其他呼吸技巧,两栖类也说不准,万一被它挣扎上来就不好办了,所以早走为妙。”
金猴儿大睁双眼,惊道:“这么恐怖,那它一时半会看来死不了,我看看!”伸头向谷底一看,惊呼:“快来看!飞鼠又…又变大了。”
此言一出,惊到一片,只见深谷之中那只原本落在羊尸上的飞鼠大变了模样,浑身跟水肿了一样,样子变得粗陋可怖,奇怪的是身子下面的羊尸不见了踪影。
沈俚惊道:“难道羊尸被它吃了?”
大伙儿之前见它每吃完东西身子总会剧增,这会儿羊尸失踪,飞鼠身子剧增,很难不让人联系到一块。
不老翁道:“乖乖,那可是头很大的羊尸,它这么点时间就吞了?你们看,它四肢划动很快,虽然走动不多,但还是能够走动,不得了,我们还是走的好。”
陈因道:“它不会无限长下去吧,大到一定程度肯定上得来。”
沈俚道:“没啥好紧张的,只要吃不到其他东西,就不会一直长大。”
金猴儿道:“你看它周围还有两头狼尸、三头鹿尸,好像是鹿吧,还有零零散散其他小动物,要都给它吃了我们就惨了。”
沈俚道:“有什么好惨的?它吃了你就没得吃了是吧?都说了不要紧张,现在不确定它是不是吃了羊尸才变大的,等我试一把,如果真是这样,那,那啥也不废话了,赶紧撤。”
“怎么试?”不老翁和金猴儿同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