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不速之客
洞里回声很大,陈因拿起木矛,和沈俚并排站着。动静越来越明显,依稀能辨出吧嗒吧嗒的声响。沈俚看了陈因一眼,又迅速扫一眼身后,突然问道:“怕么?”
陈因没回答,过了十几秒,突然叫道:“是心慈吗?”
沈俚一怔:“疯了你,怎么可能是心慈,野兽的可能性较大。”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吓的二人连退数步。
洞里本来漆黑无比,洞口进去的光线很快就被漆黑吞没,光明和黑暗之间形成了一块明显的分界面,处在黑暗里的东西只要没走出这个分界面,几乎很难发现,两人刚才只能听到黑暗中发出的声响,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人,才明白声音正是这人的脚步声。
沈俚一惊之下,差点擦枪走火,这一箭只要射出去,管他是人是鬼,有的受了。陈因呼吸急促,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表情和善,眼睛炯炯有神,嘴上的一字胡有模有样,立在那里和沈俚二人只有两米之遥。沈俚见他沉默不语,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钢弩一抖,大声叱道:“问你话呢,瞎子还是聋子?把手举起来,信不信哥一箭洞穿你?”
那人不怒反喜,微微一笑,说道:“该举手的是你们,不想死就把武器放下!”
二人立马听出他口音怪异,和之前死在药王墓山的那个日本人说话很像,但两人长相迥异,绝不可能存在诈尸。
他说完竟然向沈俚慢慢走来,沈俚见他赤手空拳,却没半点畏惧,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尿,一时间突然没了底气,不由得退到洞口,陈因低声道:“是个小鬼子,跟死的那个说话很像。”
此时两人已经各有一只脚退出了洞外,沈俚厉声道:“你给我站住,再往前走,哥眼睛一闭,后果不堪设想。”话刚说完,只觉后襟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还没来的及反应,脖子也被一只强壮的胳膊勒住,几乎就在同时,陈因大声惊叫,也被一人从身后搂住脖子。
沈俚脑中嗡的一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拼命挣扎,脖子却被越来越紧。这时山洞里的一字胡走了出来,狠狠瞪了沈俚一眼,目光就再没离开过陈因起伏的胸口。
陈因见沈俚满脸通红,几乎被勒的喘不动气,心中着急,大声叫道:“放开他,放开他!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一字胡慢悠悠走到她跟前,淫笑道:“不凭什么,不用紧张,咱们玩玩。”陈因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慌乱,突然猛烈挣扎起来,但任凭她如何反抗,始终无法摆脱身后这人的束缚,破口骂道:“畜生,放开老娘!”绝望之余,又向沈俚道:“贱人,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问到后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沈俚被那人死死勒住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钢弩和木箭散落了一地,一字胡捡起一支木箭,放在眼睛下面打量一番,笑道:“很好,很锋利。”说着走到沈俚跟前,将木箭在沈俚眼前比划两下,继续道:“看看这东西够不够锋利,在你脸上划一下会不会变钝呢?”说完用箭头在沈俚肚子上试探性地轻戳两下,又将箭头放在眼下打量,似乎对这木质箭尖不够信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俚猛然抬腿,一脚踹在他手臂上,箭尖直往他脸上戳来,那人本能地用另只手去挡,同时身子急向左歪,总算避开了这突然起来的一箭,但舍车保帅,一只手还是被箭尖划伤,滴出血来。
那人气急败坏,本想上前猛扇沈俚几个巴掌,但怕他再用脚反抗,又得吃亏,大声骂道:“斩掉他双脚!”但这话几乎就是屁话,另外两个同伙手里都有活,要斩除非他自己动手,他气得大口喘气,却迟迟不敢向前,陈因背后那人终于开口说话,向他问道:“宰了?”。
这话说完,沈俚明显感到脖子突然间勒得更紧,看来是要下死手了。这时,一字胡突然哎呦一声瘫倒在地上,叫道:“有毒,有毒,箭有毒!”
陈因眼前一亮,她早忘了这木箭是由阴阳连理树的枝做成的,有毒。现在听他一喊,满心欢心。
沈俚见对方阵脚已乱,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挣脱那人手臂,顺势捡起地上的钢弩和几支木箭,迅速拉弓上箭,对准了刚才从后面勒住自己的那人,这人是个瘦高个,留个光头,他突然举起双手,说道:“饶命!”
沈俚也不跟他废话,走过去就是一脚,那人被踹倒在地,沈俚又将钢弩对准了陈因身后那人,厉声道:“放了她!”那人先是犹豫了下,立马又硬了起来,叫道:“放下武器,不然杀死她!”
沈俚突然笑道:“很好,你杀吧,她跟我毛关系都没有。”说着收回钢弩,转身指向那个光头。
听了沈俚的话,这伙突然愣住了,估计打劫了这么多年,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主儿,不知如何是好。
光头趁沈俚不备已经偷偷爬到了一字胡身边,从他怀里摸出一把手枪,对着沈俚喝道:“放下武器,拿出解药!”一字胡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眼看是不行了,光头一只手用枪指着沈俚,另一只手从右臂上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小瓶,拇指推开瓶塞,倒出几粒药丸,一字胡慌忙吞下。
沈俚笑道:“你不有解药嘛,还问我要。”话刚说完,又补充道:“哦,对了,心慈说了,这毒解不了的,除非你有子芹草。”
光头厉声道:“再不拿出解药,我就杀了你搜身。”他站起身,慢慢朝沈俚靠近。
沈俚觉得情况不妙,心中盘算若两人同时扣动扳机,自己非死在前面不可,但要是先下手射不死他,会不会情况更糟?这些念头在心里只一瞬间闪过,瞥眼间发现一字胡渐渐止住抽搐,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心中奇道:怎么他会有解药?不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箭上是什么毒,怎么可能有解药?难道那黑色小瓶里的东西是万能的?
一字胡突然站了起来,光头喜道:“你,好点了?”
一字胡不答,慢吞吞道:“宰了他!”光头怔了一下,沈俚突然扣动扳机,木箭射入光头胳膊和身体的交界处,吃痛之下,手枪掉在地上,沈俚迅速上前,一脚将手枪踢到了树丛边上,光头受伤,一字胡步履踉跄,跟本没办法和沈俚争夺手枪,这一下局势大变,沈俚慢条斯理拉开钢弩,上了一根木箭,对着一字胡得瑟道:“怎么样,杀了谁?”
光头此刻命最要紧,从一字胡手里接过小瓶,仰头便往嘴里倒,短短时间内局势轮番扭转,陈因知道沈俚容易骄傲自满,连忙提醒他先捡起地上手枪再废话。不料陈因背后人那人竟然抢先一步,突然松开陈因,向手枪跑去。